第7章(1 / 1)

燕鸣歌并不接话,自顾自的去寻方才被褪下的足袜,找了半晌也没瞧见,她便扶着床想要下来找。

若非瞧见她涨红的脸,陆昀还猜不出她这是恼羞成怒了。

他快步起身,走至床榻边,将掉落在地上的足袜捻起系带捡起来,光滑透气的细绫罗袜因是贴身衣物,材质自然是上乘,就这样被他捏在手上,燕鸣歌目瞪神呆的望着他,似乎骇得不知说什么话好

陆昀等了半天,才从她嘴里听到一句,没甚底气的,“无耻,快还给我!”

她似乎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好,脸上腾起的红晕从腮畔眼睑一路染到洁白无瑕的脖颈。

看她现在这幅模样,陆昀不由得想起白日里,赵六对她狂悖无礼,意图轻薄她时,她是怎么做的呢?

她先是反手掌掴了赵六,又将他不安分的手咬出了血来,混着她唇上淡色口脂,别提有多好看。

可为何在他面前,她又作出这幅担惊受怕的模样呢,陆昀半眯着狭长凤眸,不动声色的打量她。

燕鸣歌被他瞧得心慌,便分为忐忑的道了句,“世子既然有此癖好,我给你就是了,出了这个门我什么也没看到的。”

说完这句话,燕鸣歌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单着只脚蹦下床,牵着裙摆,一蹦一跳的往门外去。

陆昀冷眼看着,神色纹丝不动,等她一只脚快要蹦出门外时,才沉声道了句,“去哪?”

去哪不知道,总之眼下不能和他暂处一室,燕鸣歌在心底暗自腹诽着。

“你的脚,是不想要了?”陆昀冷笑一声,又故技重施神色自若的威胁道。

果然,听了这话,燕鸣歌没再胡乱蹦跳,反倒是不安地倚在门边,右脚轻轻搭在左脚上,她另外一只手牵着裙摆,怎么看着怎么滑稽。

可陆昀没那么好心,他不耐地按了按眉心,冷喝道:“自个回床上去。”

燕鸣歌乖觉地蹦跶回去,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就又听得陆昀冷冽无波的声音响起,“不看大夫,那就先消肿再上药。”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陆昀冲门外喊了一声,“画春,去取冷水来。”

少倾,画春轻手轻脚地端着铜盆走进来,她正欲离开,就听得燕鸣歌沉静柔和的请求,“可否,劳烦这位娘子帮忙将浮翠喊来。”

画春不敢贸然应下,正要去问世子的意思时,就听得世子似乎是不耐烦的道了句,“何必这般麻烦,画春你替她上药便是。”

谁知燕鸣歌竟然不肯,又将长长的裙摆垂下,遮住受伤的脚踝,甚至含含糊糊的嘟囔道:“不成不成,当着外人的面如何能将足露出来?”

陆昀斜睇了一眼,忍不住在心中斥道,就是矫情。

他偏不依,于是陆昀将画春赶了出去,又将自个左手捏着的足袜随手一卷塞进袖中,打算亲自上手。左右他又不是外人,方才也都看过了。

这可把燕鸣歌吓得不轻,死活不肯掀开裙摆,她紧紧咬着唇,那双乌黑发亮的鹿眸浸满水光,瞧着又是要哭的模样。

陆昀不再和她费口舌,直接拢起她的裙摆,捉住她的腿腕,往自己那一拉,恶劣的威胁道:“要是想吵来旁人,你尽管大声哭。”

听到这句话,燕鸣歌果然安分了,可陆昀下手又没个轻重的,脚腕被他拽的生疼。

燕鸣歌试探性的同他商量道:“世子能否松手,我保证不跑也不大叫。”

陆昀的视线落在她的脚腕上,发觉自己抓的太紧,他不甚自然的别过眼神,将打湿了冷水的布巾递给她。

如此几番,她肿着的脚踝在冷水湿敷下见好,只是一来二去,折腾了又有一个时辰。

待累得够呛的陆昀回隔壁主屋歇下后,燕鸣歌还是睁着眼睛睡不着。

虽然表哥还是那么凶,那么冷,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

作者有话说:

没错,就是HelloKitty装病猫骗取大脑斧芳心的故事辣

世子自己套路了自己 (*^▽^*)

4、拜访

晨光熹微间,天边泛着蟹壳青,几朵闲云乱卷,揉碎一顷天光。

才打了五更天的梆鼓,陆昀便起身换了官服赶去外皇城上朝。

想到隔壁两间厢房还住着燕家姐弟二人,陆昀匆匆用过两口早膳后,这才安排画春,“趁着时辰还早,你将燕家姐弟安置到小桃林后的婵娟院去。”

画春领了命下去,叩响了隔壁房门,哪知敲了好半天也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反倒是隔壁厢房照看霄哥儿的浮翠推开门,问她有何事。

将世子的一番安排说与她听后,浮翠面上却露出犯难神色,倒不是旁的,郡主向来就不爱早起,若是没睡醒就被人叫起来了,只怕一天都有的脾气。

也罢也罢,如今不比从前,何况昨夜郡主还宿在世子院中,已是不合规矩,若再不早些离去,叫人瞧见了这怕又要惹出不少风波。

这样想着,浮翠推开门,三步做两步走近床榻,掀开黛色帐子,轻轻唤醒燕鸣歌。

正在与周公幽会,睡得香甜的燕鸣歌拽紧被褥,将头蒙住,并不理睬。

正要出门的陆昀目光一瞥,瞧见画春急得在廊庑下团团转,便停步问她,“郡主人呢?”

画春苦着张脸,连忙回话,“郡主还未起,她的婢女进去唤了。”

闻言,陆一挑眉,沉声道:“你去同她说,若是不嫌污了名声,就尽管赖床不起。”

世子分明是为着明惠郡主的名声着想,却非要做出一副厌烦的神色来,画春悄悄觑了眼陆昀,连忙进门传话去了。

画春着急忙慌的进门来催,听到屏风外的动静,浮翠悄悄推了推装睡的郡主。

燕鸣歌裹了裹身上的被褥,眨巴着眼睛示意她莫要出声,浮翠只得无可奈何的依了郡主的意思。

就听得画春轻声劝道:“郡主,世子要去上朝了,您这会儿若是不起,等会恐怕是不好出去。白天颐和居里人多眼杂,说是说漏了嘴,传出去,恐怕有损郡主清誉啊。”

见催的差不多了,燕鸣歌这才翻了个身睁开眼,娇娇弱弱,红着脸解释了句,“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昨夜歇的太迟,脚又疼得厉害,这才睡得昏昏沉沉的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