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段小贝还真不屑解释,在一起生活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以为自己也在你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原来只是以为,原来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个害人精,到底都是小小更重要,真的没有愤怒,只是有点失望罢了。
诗芬的眼睛里像是能射出火来,狠狠的瞪着小小,“还没说你呢,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是不是,还有心情看小说,打死都不冤。”
小小知道自己该罚,并且早就下定决心绝对不求饶,可听到诗芬后面的话还是吓得一哆嗦。
“一分十下,四舍五入,一共500下,段小贝把放在小小床头的板子取来。”诗芬不容置疑的命令着。
在段小贝取板子期间,小小已经趴在沙发凸起的侧面,静静的准备迎接暴风骤雨的洗礼。
诗芬看也没看段小贝直接说道,“给她数着,数错了就重新开始。”想要借机告诉你,从来都没有不信任你,你能感受到么。
这么热闹的环境断然不会少了若冰,若冰默不作声的倚在墙壁,角度绝好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时间越久,趴在沙发的小小越紧张,可是小小喜欢这种感觉,在众人的目光下独自羞愧,觉得丢人么,那才是你应得的。
这会儿不觉得我是害人精了么,如果我故意在499的时候数错诗芬你会怎么办,真的会重一开始惩罚你宠爱的这个孩子么,还是仅仅是试探么,我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思的一试么,又或者你想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绝无害人之心的机会?
段小贝从一数到三十的时候,突然间数错,很明显的是故意,诗芬我需要一个结果,哪怕这个结果会给小小带来更多的疼痛,但我只能这么做,如果在这个家我从未融入过,那么最后也只能保全自己了。
“段小贝,重一开始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没有责怪,连打下去的板子也一如既往的带着风声,段小贝有种错觉,即便真的是400多时数错了,诗芬也会毫不犹豫的重一开始打。
诗芬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么,我和小小并没有不同,你也是信任我的,放心将小小交到我手里的么?
想用疼痛消减内心的愧疚,小小现在除了觉得疼已经再也考虑不了其他的东西了,身边本能的想要逃离,希望诗芬停手,哪怕一会也好,也能让自己喘口气。
“216。”段小贝准确的数着数之余看着小小屁股上的血淋子的面积不断的扩大,自己都心疼了,诗芬姐难道不疼这个孩子么,若冰姐也不说帮着求求情,段小贝怨恨的瞪着在一遍看热闹的若冰,目光要是能变成诗芬手中的板子,估计若冰早就被打的体无完肤了。
若冰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怨气射到自己身上,抬眼找寻来源便对上段小贝的眼神,若冰毫无畏惧的回给段小贝一个云淡风轻的笑。
真是是不关己高高挂起,看你被这么打的时候有没有人理你,段小贝在心底恶毒的诅咒若冰早晚有一天也被打的惨兮兮,看你还怎么云淡风轻。
疼痛让小小再也忍受不了,“姐,太疼了,我受不了了。”小小哭喊着挣扎起来,扭动着想要逃离。
啪,这一下的响声让若冰都不由得皱起眉头,“趴好了,你要是再敢动一下试试。”诗芬冰冷的语气下带着一丝怒意,“你父母是为了什么才努力工作的自己想清楚。“
是啊,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我真的不值得家里付出那么多,就让我疼死好了,这样就不会再辜负任何人,小小想到这安心的笑了,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就快都结束了吧。
☆、心结
段小贝喊道300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姐,好像是怕自己声音叫大了再给小小带来更多的惩罚,替小小求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诗芬呵住,段小贝无奈的看看若冰,经过之前的事,段小贝也不指望若冰能出声制止这一切,万万没想到若冰这时候真的开口了,说出了让段小贝惊心的话。
“喂,你觉得这么一顿打能让她长记性么?”若冰看起来依旧漫不经心。
诗芬眼神骤然一紧,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样。”
“我觉得剩下的惩罚应该每天20下,让疼痛持续的久一点。”若冰没有看向诗芬,眼神有些飘忽,初见小小时的情景在脑海中回放成完整的画面。
一个倔强的孩子和一条满是伤痕的胳膊,细细长长的由刀片划伤的口子构成了整个画面的亮点,伤口不深,但也可以看出每一条都流出过鲜红的血,现在大部分已经结痂,在如雪的皮肤下显得格外扎眼,和这条胳膊完全不配套的是一张稚嫩的脸。
“听你的。”诗芬目光融合的扫像若冰,饱含着赞赏的神情让段小贝在一旁看着胆寒,心里一个声音说,不要得罪若冰。
“行了,你也别在这个装死人了,该干嘛干嘛去。”诗芬回转身对小小说的时候,声音里不带一丝的温暖。
最让人绝望的是你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价值,你看着世间万物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可你却没有,你让曾经对你有期待的人对你彻底的失望,你辜负了所有人,却还不可以去死。
当板子停止的时候,所以之前叠加的疼都算不上疼,有时候我们可以承受加诸在身上的疼,却不能承受别人一个失望的眼神,小小想这真奇怪。
段小贝心情不爽不底,躺在床上脑袋里满是小小绝望的眼神,折磨的段小贝睡不着,真的担心小小,与其在这想不如去看看那小孩儿,段小贝一向是行动派,这会已经站着小小屋内了。
“还不睡么?”段小贝看坐在桌前算题的小小有些心疼,被打成那样,这样坐着是得多疼啊。
“算完这道题就睡了。”小小回给段小贝一个笑脸,这种笑让段小贝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坦然却还隐含着某种不安。
段小贝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想来看看她,却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倒是小小这时候极其自然的开口了,“姐想听故事么,我只说给你听哦?”
只说给段小贝听,这样的话对段小贝有种致命的蛊惑,它代表着与众不同的信任和有别人于她人的特殊,那是段小贝骨子里渴望的存在感,“好啊,在床上讲给我听。”
两只小人儿齐落落的趴在床上,理由都是一样的,因为屁股上有伤,一个是今天打伤的,一个是昨天,两只小人看看彼此的样子不约而同的笑出声了。
“我还记得上小学四五年级那会吧,刚刚流行笔袋,同学基本都换,只有我没换,表面上看着不在乎换不换,心里却还是惦记着的,晚上放学回家去超市里面的文具店,竟然看到一个白色的很小的笔袋,嗯,价钱也很好,才两块钱,我忘记为什么那时候手里会有两块钱了,只记得买了那个笔袋很高兴,第二天便带到学校去了,我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同桌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她不小心在用油笔我白色的笔袋上划了一道,我说没关系,大不了再买一个,自己还在笔袋上划了很多道,其实我当时想的是回家可以刷下去。”小小说道这笑着看看段小贝,“后来我回家了,拼命的刷也没刷下去,然后依然背着它上学了,我不记得同桌看不起的眼神了,只是那时候控制自己的欲望了,我知道父母已经给了我最后的,不该多求什么,而自己能报答他们的只是好好学习,却还让他们失望。”
小小没再说所以,但段小贝却觉得心疼,她不知道在小小刷那个笔袋的时候有没有哭,只是将小人儿搂在自己的怀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理解她,父母从小就没为她开过家长会,所以她也是别的孩子眼里的异类,我们渴望融入集体,害怕成为异类被人排挤,这也解释了日后我们不敢成为太特别人了原因,那同样要承受很多。
“小小你看,大人自以为是的给了他们认为最好的,却不见得是我们想要的东西,我父母给了我金钱,你父母给了过度的爱和期待。”段小贝说的很缓慢,像是也在组织语言,“可无论怎样,我们还是爱他们的,如果你父母老了需要你照顾,你会怎么做。“
小小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年轻力壮的父母有一天也会需要她,可是答案却很清晰,“倾其所有照顾他们。”
段小贝将小小搂的更紧些,“那你现在可以好好享用父母的爱了吧。”
对于习惯付出的人来说,在感受到家人用整个生命的重量在爱自己,而自己却不能为家人做点什么,还让家人失望时,这样的爱会成为全部的负担。
现在好了,小小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东西被段小贝移走了,没有心事的小小轻易就被困意俘虏了,往段小贝的怀里专了专,睡了。
看着怀里的小肉球,段小贝满心欢喜,恨不得揉碎了混在自己的身体里,低头轻轻吸允着小小一块洁白的肌肤,段小贝闭起眼睛感受这一刻,好久没有过这种来着内心安宁的感觉。
☆、失落
若冰八婆的拉着诗芬趴在门边听完段小贝和小小的对话,走开的时候鄙夷的瞥了下诗芬,“身为心理医生,竟然还没有段小贝说的支言片语好使。“
被最亲近的人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任谁都会心中不爽,诗芬快步走到若冰面前捏起若冰的下巴,目露凶光。
若冰咧嘴一笑,下巴高抬,戏谑的说,“怎么,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诗芬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当我那些话没说过么。“只是时间久了反倒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这些不断重复的话,时间久了说相同的话的心情也就不同了。
“没人责怪你,别给自己那么大的责任,对了,换个方式罚她吧,现在没必要再打她了。“若冰边说边打掉诗芬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走回房间睡觉。
若冰从心里不喜欢诗芬这样的做法,很多事都可以用很多途径解决,而非暴力,但她不知道自己很快就陷入暴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