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尊上,仙君根基已损,脏器衰竭,根本无力回天啊。”
叶闯气得发颤,“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无力回天?我也?可以炼九丹来救他!”
药曦摇头道:“万万不可啊尊上,仙君如今没有内力护体,承受不住九丹强大的功力。任何?丹药喂下去都?是催命啊!”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不能就看着他去死?!”
药曦沉思片刻,眼?睛忽而?一亮,“我知?道办法了。天山雪莲果除了有助于增长功力以外,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如果仙君服用,可以多活二?十年不止!”
“雪莲果……”叶闯想起来,这不就是她第一次见江破云的时候,他给?她吃的好东西吗?
“仙君一直住在降霄殿,雪莲果兴许还在那里!”
她真应该庆幸自己推翻仙门的时候没有夷平降霄殿。不然,就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降霄殿已经快有两年没有人住了,到处都?渗着一股冷清的味道。
他的寝宫还是老?样子,陈设淡雅,但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在洛南重逢时,他也?是一身素净的白衣,腰上别的头上戴的却都?尽显矜贵。她倒相反,喜欢一看就贵的,怎么?花哨气派怎么?来。
仔细一想,她不光跟他审美不同,连口?味和性格也?不同,他喜辣她却吃不得,她喜欢想什么?说什么?,他却一句话斟酌好久才说出口?。这样两个不同频的人,居然能磕磕绊绊地?走过这么?些年岁。
她走到他的书案,案上摆着一个木匣,旁边是《风月集》,应是程以璟后来放到这儿的。她没有打开而?继续翻找,在堆起的书册中找到一个金丝匣,上边刻着“天上雪莲,仙者之品”的字样。
错不了,这就是盛放雪莲果的盒子。
她深呼吸一口?气,打开匣子,只见里头只有两个空位,却不见雪莲果。没了?怎么?会没了呢?
心脏一痛,她回想起初见时她想再尝一颗雪莲果的滋味,他却笑着回答:没了。那时她以为他是小气鬼,堂堂仙君怎么?会只有两颗雪莲果呢?
没想到,他早在初见时就把拥有的一切无所保留地?给?了她。
机缘·瑶池(四) 抱住哭哭老婆温柔安……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偏殿。皂角的香气充斥着院子?, 屋里传来水声,她方推开门?,就听见他沉闷的咳嗽声。
江破云缩在床上, 紧锁的眉头好像有无数的伤心事, 即便是?睡着也睡不沉。
木盆里有一件衣裳,他方清洗干净, 但?是?没力气挂起来, 她便替他。纯白的衣裳和被单晾在一起, 秋日的风撩起不安的狂躁,落叶扫过荒凉的地面, 发出沙沙声,就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她不能接受无能为力地面对他的死。
她绝对不能让他离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清早起床烧火做饭,吃完早饭刷完碗看?着他在院子?里忙活,然后中午重复早上,下午重复头午, 晚上又来一轮,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很无聊, 但?是?现在,只?要能让她看?着江破云她就知足了。
江破云的脚边堆起一堆木屑, 随风吹散而去, 落了满院。他见?她走过来,不动声色地藏起手里的东西,问道:“小一,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人,处暑就快过去了。怎么了?”
他仰起头,揉了揉肩膀, “原来快到秋燥了啊,怪不得手背这么干。”他摊开手掌,指节处沾了些木屑,已经有了起皮的迹象。
“宫里进了些雪花膏,我可以拿来……”她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我可以悄悄偷来一罐。”
“倒也不必你去偷,你要是?被人捉住打?一顿,算到谁头上?”
又没人敢打?我,她垂下头去,一声也不敢吭。
秋燥过去,还?有几天便到了白露她二十四岁的生辰。
往后几天,江破云加快了工期,原先晚上都是?卧在床上休息,写几句小诗,现在点一豆灯,就在院子?里雕琢那块不知形为何物?的木头。
她也不明白,秋燥什么时?候还?有做木匠活的习俗?
每当他又要挑灯夜战的时?候,她就嗔怪道:“大人,你要是?熬出什么好歹,我该怎么向帝尊交代?听闻帝尊残暴无比,只?对你一人心软,小的要是?没照顾好你,还?不知会是?怎样的下场呢。”
“宫里都是?这么传的?”
她知道江破云吃软不吃硬,要是?拿下人的命来压他,他保准会乖乖听话?。“是?啊,大人行行好赶紧休息吧。要是?真的熬出好歹来,帝尊要是?责怪下来,小的该怎么办才?好啊。”
“无碍。”他置若罔闻,每次她跑过去催他睡觉,他就说?马上就去,可他每次都说?得好听,该熬还?是?熬,无论?怎么劝都劝不动。
后来,江破云终是?把自己累垮了,说?话?也没有力气,也吃不下饭。她急得团团转,早知道就强逼着他去休息,现在倒好,休养了一个来月,反倒把身子?给养垮了。
江破云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整日瘫倒在榻上,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天边的明月散发着柔软的辉光,将紧紧他包围,又像冰冷的海水一般将他吞没。他紧闭双眼,任由自己坠落海底。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醒过来。
叶闯替他合上屋门?,在木门?合上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幽夜之中燃着一点微弱的灵火,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她靠着屋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他憔悴的面孔。
“总有办法的,阿宁,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
那夜,她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是?从江破云的屋子?里传来的。
她几乎什么也没有想,立刻往外冲去,一推开门?就看?到他抱紧被子?吓得颤抖的样子?,不由分说?地把他抱在怀里。
他似乎做了一个噩梦,不停地喊着“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敢了”一类的话?,冷汗不住地往外冒,浸湿了衣衫,他的拳头用力到泛白,突兀地僵在半空,那么脆弱又那么无助。她抱住他的手,不停地安慰道:“别怕,我在,别怕……”
流不尽的眼泪沁出眼角,他偏头埋在被褥间,哭喊着求饶,“我好疼,好疼……谁来救救我啊……我好害怕,我不要待在这里。”
“阿宁,阿宁,我在这里陪着你。”她把他圈在怀里,顺过他杂乱的长发,以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把他纳入自己的领地。
他似乎醒了,但?又不算太清醒,还?处在噩梦中无法自拔。他颤抖地伸出手去,确认她不是?幻影后放声大哭。
“你为什么不早来?为什么现在才知道真相?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你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