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说的对,似这样的白眼狼就不能姑息,俺姐没嫁人的时候也是咱们掌中宝,现在年龄大了,也到了咱们娘家人给她撑腰的时候了,诀计不能再让他们林家人欺负了去……”

两母子恶心人的本领一个比一个强,也就仗着林文书是个文弱书生,治不了他们这种泼皮无赖,但凡他凶悍野蛮点,这母子俩不挨打才怪呢!

听了这话,林文书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面色冷厉极了。

“你们的掌中宝?呵!能够拿出去卖钱的掌中宝吗?还是说,你们杜家的掌中宝就是如此与众不同,就非得要能当你们家的摇钱树才叫掌中宝,那不得不说,你们杜家的家风可真别致!”

林文书面无表情却字字清晰,一点脸面都没给面前老人留下;

“也真是可惜了,这为人姑娘家,还真当不了你们一辈子的摇钱树,毕竟女子存世,当谨记三点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敢问杜老太太,你这又是哪一项?”

“你你你……”

林文书的书倒真没白读,这一大长段话没一句脏字,却将鄙夷不屑挥发了个十成十,当真将杜老娘给气的不轻,暴怒出声;

“畜牲,当真是畜牲,竟然如此不敬长辈……”

她一扭脸对着身旁儿子吼叫;“赶紧上,给我好好教训下这个没伦理的小兔崽子,该死的,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野孩子罢了,竟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这世间规矩就那么四四方方的摆在那里,若真要静下心来仔细掰扯,肯定是能分出个是非曲直来的。

可杜老娘也不是个蠢人,她心里门清着呢,这种事真论起来,她一不占理,二不占名,也就只能在辈分上压一压人了,呵!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这畜牲的亲姥姥,是他亲娘的娘,那对方又能对自己怎么样呢,呸!打不死他的。

这杜余财一听他娘的话,立马就挥舞着拳头往前冲,嘴上还不忘高声嚷嚷;

“我姐怎么就养出你这样一个畜生来!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你娘一介妇人教导不了你,那就让我这个亲舅舅来教,好让你明白什么叫娘亲舅大,孝敬长辈……”

杜余财那可真是没留手,捏着拳头就往林文书身上招呼,后背上,肚子上,甚至就连脸部头部都被他重重挥舞了几拳,一点不怕会有什么后遗症。

嗤,反正又不是他儿子,要真出了什么事也是对方倒霉,自个儿可是在帮他亲娘教训他,自个能有什么错,自个做的可对着呢!

而在此时此刻,林文书简直后悔死了,他终究没见识过太多人性险恶,所以有些低估他们杜家一家子的无耻程度,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都与他们撕破脸皮了,对方居然还敢……该死的!

林文书双手抱头,整个身子都在对方一拳拳一脚脚之下,缩成了一团大虾米,狼狈又凄惨。

在这种时刻,也不知是母子连心还是怎么的,明明林文书挨打的时候一声未吭,可被锁在杂物间的杜月娘还是感觉到了,她猛的从地面站起来,疯狂挣脱身后人的禁锢,趴在被锁住的房门前砸门痛哭;

“娘!阿财!你们住手,快住手,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别动我家阿书,别动他!阿书,阿书你快跑啊,你别管娘了……”

凄厉叫声在夜空中格外刺耳,只可惜除了一个被打的自顾不暇的林文书,谁也没空搭理她。

那杜老娘看着眼前场景,甚至还又往前走了两大步,满脸兴奋的继续撺掇;

“阿财,打的好,就要这样打,像这样的白眼狼就应该被教训,身为一介小辈,竟敢这样辱骂我们长辈,他娘心慈手软不舍得管,那咱们这些娘家人可得帮忙管教,舅舅打外甥本就天经地义,任凭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理所当然……”

“砰!”一道重重踹门声响彻月夜,不待院中几人反应过来,紧跟其后的就是一道暴声怒呵;

“你在干什么!”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大门处旋风般跑进来一位十四五岁小姑娘,不待刚停手的杜余财将人瞧清,来人就在墙角迅速捡起一块板砖,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 115、宋春桃的狠辣

当板砖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 杜余财满眼惊恐,却已闪躲不及,只得条件反射的护住脑袋, 咬牙硬扛这场重击,而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错位声响,惨叫响彻月夜。

“啊”

那杜老娘也被宋春桃彪悍身姿镇住, 一时惊恐的瞪大眼睛,直到身旁儿子惨叫响起, 她这才猛然回神, 庞然大怒, 张牙舞爪就要往宋春桃脸上去抓;

“贱人!贱人!哪里来的小贱人,竟敢这样私闯民宅, 袭击我儿,看老娘我不生撕了你……”

然而宋春桃一击得手,早已快速退回安全距离, 又哪能被满脸狰狞张牙舞爪的杜婆子抓到。

而与此同时,宋春堂也带着五位与他同在铺里当学徒的高壮男子赶到, 一个个鱼贯而入, 两方形式瞬间来了个大逆转。

跟在宋春堂后面的几位男子, 都是铺里其他几位师傅名下的徒弟, 说不清是同为学徒的惺惺相惜,还是对宋春堂这个继承人徒弟的奉承巴结,反正宋春堂扯嗓子一喊,大家伙赶来的挺齐全,五六个高壮小伙往那一站, 光在气势上就己经赢了。

杜老娘刚开始还满脸狰狞的满院子追撵宋春桃, 不想一抬眼, 院子竟多了这么几个不速之客,吓的她面色慌乱,连吼声都带了几分色厉内茬;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这里可是我们家的宅院,你们这帮毛都没长齐的小畜生竟敢在老娘这里撒野,等明儿我就跑到县府衙门去击鼓鸣冤,让你们这些小畜生都下大狱……”

几个跟宋春堂一起跑过来的高壮小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都不清楚其中内情,面上也带出了几分迟疑。

他们也就是听从自己师傅的话,和这位新来小学徒搞好关系,卖他一个面子罢了,不会真的招惹到什么难缠麻烦吧……

就在众位心里忐忑之时,宋春桃一声大吼,瞬间打断杜婆子所有威胁,怒火滔天;

“你想报官!”

她此时己经查看了林文书的伤势,不算重,脉博也正常,但看着他那张俊俏脸蛋上的青青紫紫,她还是恨的眼珠都沁了血。

“真巧啊!咱们想一块去了……”

她对着杜老娘一声冷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嘴里却是嘱咐宋春堂;

“春堂,你现在就去府衙大门击鼓鸣冤,就说青木巷这里有人恃强行凶,不仅在别人家里白吃白住,还将户主打至重伤,若不是咱们赶到及时,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也未可知……”

“放你娘的屁!”

杜老娘惊恐尖叫,大声嘶吼;

“俺住的是俺闺女家,动手打的是俺亲外孙,小孩不听话,长辈来教训,本来就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你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沁……”

杜老娘虽只是个乡野妇人,却也知道意图杀人这项罪名有多严重,反驳的格外激动;

“你当老娘是什么软柿子不成!竟然什么乱七八糟的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贱人,我告诉你,你他娘的捏错人了,这俺闺女家!俺闺女家!”

宋春桃一挑嘴角,嘲讽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