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倒数结束,不知道是谁用手机放了伴奏带,钢琴声清脆单薄地传出,随着首排的人甩动手臂开始指挥,合唱声响彻在车内。
余颂像在观赏一部电影,他在学生们的歌声环绕中,将手抚在肚皮上,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地仔细感受着体内生命的律动。
没有任何征兆,天空突然下起了雪。毛绒点点坠落在地面,融化成几乎看不见的水坑,一滴顺着车窗流出的一线缝隙刮进来,落在余颂的耳廓,留下微微凉意。
余颂原本以为是雨,可是有人喊了声“下雪啦”,他才惊讶地重新趴在车门边。他看见白色的圆点顺风飞舞,而从小生活在南方的他,从没见过眼前这样的风景。
雪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大,余颂的掌心这时传来一阵极弱的酥麻感。按理来说,他还没有怀孕到肚子里的生命可以完全成形的时候,可是余颂就莫名其妙的知道,那是它在跟自己说话。
它想说些什么呢?
余颂看着窗外的雪,司机大声说着还有多久到,名为命运的车轮一旦开始行走,就永远不会停下。
每个人都坐在车上,西部干涩的空气包裹着所有人,附着沾染上他们,让所有来过这里的人,都会永远留存这片土地的一份味道。
刚刚的歌声绕梁在脑海,余颂闭上眼,在心里跟着唱了起来。
*-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
*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正文完
后记
很早之前我刷到过一个关于女性电影的剪辑,里面插曲用的是青春舞曲,配合画面让我灵感迸发,于是我写下了这篇故事的大纲。
在写大纲之前,我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想写一篇完全符合我醒脾的不正常文章,所以共妻和单向感情付出是我一早就确定好的。当时在我的预想里,这篇文很多章节应该都是在开车中度过,但很显然我高看了自己,再加上每个写手开始动笔时,文章就不能完全属于自己控制了,于是我就放飞自我,开始写一些灰蒙蒙的色情故事。
虽然大家读得或许很不舒服,但对我来说,这些让人难受的部分恰巧是我很喜欢的地方,所以我在写的时候没有任何难受。每个角色对我而言,在创作出来就是要完成表达的使命,虐不虐我都没有感觉,只要他在我既定的道路上安稳行走,那我就是愉悦的。
话说回来,写作这件事其实对我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我是个没什么朋友,也不是太跟得上世界节奏的人,虽然爱好不至于小众,但确实也跟身边人很难有共同语言。我从小就对暴力性行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观看相关电影时,那些粗暴的,拉扯的情感,压迫性极强的不对等关系深深让我着迷。
我很喜欢强制爱,这点无关现实,原因很简单只有虚拟作品的痛苦与爱才是具有美感的,我深深着迷于这种表达。所以我非常清楚,我所喜欢的强制爱一定要是单面的权利压制,一种到最后都死不悔改的控制。
之前大概写了两三章夏苏的时候,我确实也准备增加很多暴力行为,但很显然我没能下得去手,也没能做一个完全特立独行的写手。
我能理解很多人不能接受这篇文,因为当我或这篇文被骂的时候,错的其实并不是他们,因为他们是正确的一方,我喜欢且创作的也确实是邪门歪道。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对于创作夏苏感到压力山大,寸步难行,我很害怕自己的小众爱好伤害到了读者,也很怕有人指责我的不正常,所以总是很努力的排雷。
我最开始意识到夏苏好像很多人看,是我在关注的读者相关组看到了这篇文,毕竟作者不可能不是读者,开始倒还是夸赞,有一些质疑,或者是对某些点的接受无能,后来就会有一些莫名其妙对我本人的揣测。
再到后来,我在废文评论区回复一句话,都会被截出来拉去讨论,当然这是每个读者的自由,可是我实在不习惯这种说句话就会被关注的所谓“热度”。后来,我只好不再关注所有读者小组相关的一切,我很避免矛盾,所以我想让自己的每次表达都不要让任何人被冒犯,结果我做的很失败。
第一次看到有人骂我的时候我很生气,后来我又靠着自我调整慢慢缓解,因为人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满足呢?我不能因为他们放弃写作,所以我只能让自己习惯这些。
我知道现在流行工控受控端水双洁之类的,但不知道大家信不信,我在创作的时候,只是非常真诚真心的想写一个满足自己的故事,正是因为我没有想讨好哪一方,所以我必然会冒犯到每一方。
所以不管讨不讨厌我,我只请每一个阅读我文字的人都请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写作,并且需要写作,才会选择写作的。
我在写作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满脑子自私地考虑如何满足自己,我就是一个这样孤独又古怪的写手,未来还会写更多稀奇古怪,会让大部分人看了不开心的东西。
还有关于这篇文的角色,读者可以有自己的解读,但我身为作者必须要说,三兄弟一定是爱余颂的,只是他们的爱是一种不允许让对方离开的爱,他们的爱是建立自我感官为先的爱。
我可以理解有人觉得这种不是爱,但对我来说,不会再有人能够做到像余颂这样重塑他们的价值观了,余颂自己是不明白自己对他们有多重要的,他以现代人的思想只会觉得自己是被当做了宠物,但以那三个人的价值观,就是把自己认为的好全奉上去了。
还有人纠结攻受到的报复不够.....我承认是这样,但是,如果我写“夏苏三兄弟家破人亡一贫如洗,然后余颂重新回到故乡美美考上大学走上人生巅峰”,这实在跟我的大纲不符,而且太过于现实了故事了,我想写的只是强制爱变态色情小说而已....
当然,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读者,也可以自己在开放式结局后补充臆想,只是不要再为难我,更不要为难自己。
最后,关于这篇文,番外会有,我会写夏苏们的带娃日常,还会写一篇IF的结局,剩下的也还在我的计划中。但时间具体什么时候更,隔多长时间更,我不知道,也不要催我,毕竟灵感这个东西太玄乎了,没有我也很难挤出呀。
这篇文的火在我意料之外,我觉得我写的并没有那么好,或许是占了题材新颖小众的热度,所以可能会被大家喜欢吧。
虽然有兴奋,但如今我还是不太习惯这件事,因为对我来说,只要有人看我的文,每章都有友好的评论,那就是很幸福的事。现在的关注度有点超过我能承受的限度,早点完结也是我自己选择缓解的方式,而且他们已经撕破脸皮,故事到这里也可以结尾了。
夏苏的旅程到此结束,我会一直写我爱写的故事的。与其感谢这篇文热度这么高,我更想感谢这篇文让很多人知道了我的文字,并且愿意读我的故事,这才是最珍贵的。
未来,祝你们幸运,安康!
-阿蜜。
番外一 拥抱太阳
西部下了一场罕见的雨。丹增做了噩梦,他躺在浮舟随波浪摇晃,湖水阴沉的味道压得他睁不开眼,全身动弹不得,接着船底漏水,他的脚趾被水打湿了,那时候丹增的脑海里容不下任何理性的思考,他只固执地认为,当水漫过他头顶时,他就会死掉。
他跟小爸放完羊休息时,丹增对这个朋友似的长辈形容起这个梦。他的小爸很奇怪地问,你不是会游泳吗,怎么还这么怕水?丹增摇头说不知道,小爸琢磨半天也没得出结论,他撑着脑袋感叹,夏苏丹增,你怎么从小到大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奇思妙想,要不带你去庙里拜拜,你试试问问神,没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了。丹增瘪着嘴巴,不高兴地说我才不要呢,我又不信神。
他不信神这点在很早就有预兆。夏苏家里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在正式上小学前,每周一都要集中到庙里听经诵文,跟宁玛们学课。丹增是所有孩子里最聪明也最叛逆的,虽然他常常在念经文时发呆睡着,但如果问他问题,他又都能答得很对。
宁玛们对他很头疼,有人认为他天分惊人,又有神缘,只要慢慢调教就能大有作为,但更多人认为他是朽木难雕,对四谛神法没有尊敬之心,再聪明也无法理解真谛。
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为此举办了一场严肃短暂的听证会,让丹增和他爸爸一起去参加。清晨,数十个身着红袍的老者面色严肃,环绕父子俩而坐,丹增头一次跟被这么多陌生人凝视,非常紧张,但爸爸轻柔地拍他背,低声告诉他安心,丹增听完,身体就神奇地全然放松了。
会议开始时,老者们先是问了爸爸几个问题,类似丹增小时候是否正常、家长给他做过什么早教活动等等,问完之后,坐在中央的老人问丹增,你对神明有什么看法?丹增几乎没有犹豫,很快就说,我认为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明。他的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丹增还继续贴心地解释他这么想的原因,越说越详细,讲到关键部分时,爸爸突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丹增一怔,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对面的老人已经脸色发白,全身大幅度颤抖,差点就要背过气晕倒了。
他们走出寺庙,丹增骑在牦牛背上,注视爸爸牵绳的背影,小声问他以后还要去上课吗?爸爸说不用了,丹增很敏感地问爸爸你生气了吗,爸爸说没有,丹增便等了会儿,诚实地说,我觉得这世界上是没有神的,我妈妈告诉我,就算世界上真的有神,他们也只会随心所欲降下幸福,因为人类的事说到底其实跟他们无关呀。与其祈求那点甘霖,还不如靠自己呢。
爸爸很耐心地听完后,拍了拍他的手,叹了口气,转头仰视丹增,很温柔地说,我真的没有生气,别想了。丹增说但我听妈妈讲,爸爸你以前也是跟那些老人一样,是每天念经的宁玛,如果我不信神,你会很失望吗?爸爸说不会,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快乐地长大,这比你信不信神明更重要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