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雯一听更是心慌意乱,似是没注意到脚下石子,忽地一崴便摔进了他怀里。
“啊二爷……”
秦敬泽一时不察没避开,见她忽然欲语还休似有无限委屈,倒是起了好奇心,放任她倚着自己,想看看她打算玩什么把戏。
“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二少爷还记得?”秋雯面带惊喜,脱口而出少时的称谓,倒是让秦敬泽有些恍惚。
见勾起了他的回忆,秋雯开始一桩桩讲少爷们在老夫人身边的往事,情到深处还带了泣音,随即重重跪了下去。
“秋雯自小服侍照顾老夫人,知晓老夫人宽善,也会永远记得她对下人们的好,如今、如今……秋雯实在是舍不得老夫人舍不得大爷二爷,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夫人少爷……二爷您开开恩,让二奶奶将我们留下吧……”情真意切地说完,又重重磕了两个头。
秦敬泽皱了皱眉,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们不想走,但二奶奶逼着你们走?”
“奴婢不敢,二奶奶自是为了我们考量,只是,只是……”秋雯迟疑着,只拿一双泪眼儿瞅着他,欲言又止。
“你说就是,吞吞吐吐做什么?”
“二爷恐是忘了,奴婢与秋月几人乃是老夫人早年挑出来给二位少爷晓事通房用的……出去了怕是难堪,可腆着脸留下来又怕碍着主子的眼……”讲到为难纠结之际,秋雯又抬袖拭了拭泪。
秦敬泽皱眉,“我与大哥既没收用你们,自是与寻常丫鬟一般,二奶奶不是爱计较的人,又怎会另眼相待你们。”
“二爷误会了,奴婢岂敢置喙主子……若是传出去可不真得要了奴婢的命……”
秦敬泽不冷不热笑了一声,“看来你们二奶奶这家当得是极好,才短短一个月便叫你们怕成这样。”
“二爷明鉴,二奶奶自然没有苛责下人,都是奴婢胆小,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不是,与二奶奶全无干系……”
秦敬修点点头,不欲再多说什么。
“行了,探望老夫人要紧,有什么要说的,你们几个傍晚一起过来及春院便是。”
秦敬泽只是被她隐隐约约一口一个二奶奶的不是纠缠得没了耐心急于摆脱,说这话时没想太多,看完老夫人回到院子里后才想起来,这几天魏蓥来了月事,不顾他的纠缠挽留硬是搬到了侧屋里睡,若是这些丫头来了直接找上她或者自己都不合适。
不过一直到了熄灯都没见什么动静,便将此事丢在了一边。
然而睡到一半时,他硬生生被人摸醒了。
察觉到女人柔弱无骨的手在腰腹间游移撩拨,秦敬泽的嘴角忍不住在暗地里勾了勾,这小骚妇,傍晚还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自己的同床相邀,晚上又耐不住寂寞摸了过来,他倒要看看她会做到什么地步……
却说魏蓥这晚身上没那么难受了,照例打发走哀怨的秦二爷,点着灯多看了两刻钟的书,正欲睡下,今晚守夜的绿莲却叩门说有要事要禀,然而进来了却又只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魏蓥直觉不好,当即沉下了脸:“出什么事了?说。”
“二奶奶,说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秋雯方才爬了二爷的床,您快起来过去看看罢!”
魏蓥吃了一惊,正要爬起来,想到什么又缓缓躺了回去,忽略掉心底那莫名的情绪,像是对她也对自己说:“二爷夜里要宠幸谁,哪里是你我能置喙插手的?”
“二奶奶教训的是,只是,只是奴婢替奶奶心里头不值,这才过了没两个月……”
魏蓥忽然想起来,之前青菡曾经有提过一嘴,说是秋雯几人在府里身份特殊些……压下心中怪异的酸涩,魏蓥开口问道:“你又是从何处听到的消息?”
“奴婢方才解手路过那边,听到有两个值守的小厮在低声说着这件事,怕是瞒不了多久便会传开了。”
“既是如此,他要收便收,我何必去讨没趣儿。倒是这两个碎嘴的小厮,你出去后务必找出来,叫他们好生管住嘴。好了,下去罢。”
绿莲应了一声,瞥了眼端正躺在床中央依然淡然冷静的少妇人,紧了紧拳头,有些酸涩又有些同情。
待丫头出去,魏蓥继续闭上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014章 | 0014 十三.隐晦情愫
“怎么是你?!福生呢?!”
秦敬泽闭着眼等了又等,见女人的手只是游移在胸前腰腹间,慢吞吞的,跟没吃饱饭似的,忍不住要催促,可等她凑过来要解自己的裤头,头油的味道有些粗劣,这才从惊喜中清醒了过来,猛地拉开帷幔,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来人。
秋雯被男人这疾言厉色的模样吓了一跳,砰砰乱跳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怯怯嗫嚅道:“奴婢,奴婢跟福生哥说是您叫奴婢过来的……”
秦敬泽想起白天时福生是候在一旁听了全程,但也着实是糊涂,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一个婢女晚上进自己的屋,等下必须要好好罚这个不长脑子的奴才。
如此想着,秦敬泽便要起来,却被一双娇臂紧紧缠抱住。
“二少爷,您、您也不是没有感觉的不是吗……二奶奶不方便的话,奴婢可以伺候您的……奴婢本就是二少爷的人,二奶奶可以的,奴婢也可以……甚至、甚至……您就要了奴婢吧……”
原本有国公爷在府上,下人们哪里敢这般僭越爬主子的床。可是二奶奶院里的绿莲说两位主子因为月事闹得不愉快,二爷自己睡在了正屋,还说二爷那方面需求大,一旷六七日,保不定以后也是要纳房妾室的,既如此,为什么就不能是她呢?如果错失今夜,她就真没有机会留在府上了。
秦敬泽一听这大逆不道的话,登时大怒,怒到极处反倒笑了一声,“二奶奶可以,你也可以?”
“奴婢可以替二爷吃、吃鸡巴……”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就算打定了主意,说起这话来也打了磕绊,但还是摸索着要凑到他胯间,却被他猛地一脚踹下了床。
“呵呵,你也配?”
秦敬泽死死瞪着她,目光如恶鬼,“你以为你能跟她比?不说别的,你便是再年轻五岁,你看那时候我有正眼瞧过你吗?还通房丫头,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福生!福生!”再懒得多说,秦敬泽朝外大声叫唤起来。
福生快步进来,知道自己办错事了,都不愿看秋雯一眼,也不辩解是自己会错了主子的意思要在二奶奶面前拿秋雯做文章以退为进,跪下来硬生生受了主子一脚。
秦敬泽披上衣服坐到桌前,冷静地开始吩咐:“你去把大哥请过来,还有张管事和陈姑姑也一并叫来。别惊扰了母亲和二奶奶那里。”
秋雯一听要交给国公爷处置,彻底死了心,目光涣散委顿在地。
她原先也没指望这一次就能勾引二爷成事,于是特意到了点让绿莲去报信。她赌的是,这位高门贵女出身的二奶奶惯会做表面功夫,公然带人捉奸如此难堪之事想是定然做不出来,甚至善妒乃七出之一,为了面上好看,只要她能与二爷有一定的肌肤之亲,二奶奶怕是还得反过来劝二爷纳了自己,到时候她再往老太太那儿一求,二爷便是不纳也得纳了。
可现在却是,二爷连碰她一下都不愿意,甚至跳过家中主母,也断了她跟老夫人求饶的希望,直接要把她交给国公爷和管事处置。这下别说是留下来了,只怕小命都休矣。
秋雯泪如雨下苦苦哀求,可直到国公爷一身端肃进屋来,二爷也没再看她一眼。
秦二爷很生气,简单讲述了一遍事由,又恨恨解释:“因着魏氏这几日身子不便,所以暂且与我分了房睡,哪知道就被这些腌臜贱婢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