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也是如果萧礼是一个真正的明君,如果他的身边都是忠臣而非你这种奸佞!那么今时今日,受牢狱之灾的就不是他们,而是余中钦!”

一滴眼泪从萧麒眼角滑落,恰恰好好地滴在晏渠山的脸上,那眼泪像是滚烫的水一样叫晏渠山无法忍受。

“麒儿……”

“萧礼是杀了?上官睿的罪魁祸首,至于你,你是那个递刀子?的人,晏渠山,我会永永远远地记住这一点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血红的,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萧麒吼道,“永远!!”

萧麒说完这一番话,不知牵动到哪里,面庞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形也晃荡。

而晏渠山,乃至于他们周边的宫人们也一下子?脸色大变。

晏渠山不知从何处迸发出一股力量,顾不得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强忍着痛处去接住了?萧麒,眼睛一转不晓得看到哪里,心跳骤停。

有婢女尖叫起来,“血啊好多血!”

而晏渠山只?看到,萧麒方才站过的那一片地上……

尽是血迹。

第061章 艳鬼

“快些……再打些水来为王爷擦身。”

东厢房的门大敞着, 侍女们行色匆匆地来去,方海头顶着个大木桶摇摇晃晃地进了厢房内,“姑姑, 水来了!”

那水接得太满, 随着他一摇一摆的走?路姿势, 有好?些水被晃了出来,落下来与地上还没来得及擦去的血迹混合在一起, 混成了海棠花的颜色。

杜若拿着干净的帕子在桶里浸了浸, 又拧个半干, 往萧麒的脸上擦去?, 揩掉了他面庞上残余的冷汗痕迹。

萧麒还昏迷着,可他哪怕在命中依然饱受苦楚,眉间紧紧地拧着, 杜若才刚擦干净他的脸, 新的冷汗又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陈院判为他扎针,又将参片放到他口中,如此往复下来, 萧麒才稍微舒缓了些。陈太医注意到他逐渐解开的眉头,掀开被子的一角往他腿间一看,而后才松出一大口气。

他捏着扎在萧麒手?臂上的一根银针,又稍稍往下了些,不知扎到了哪里, 萧麒浑身打了个激灵,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萧麒还沉浸在梦中,神情恍惚地看着陈太医与担惊受怕的一众侍从, “陈太医……”

陈院判见他醒来,实在是喜出望外, 不知为何,他忽然跪下来,在萧麒面前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头昂起来,方要?说话,又被一阵往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

所有人都不由得将目光放在来人身上竟然是毫不掩饰面上惶急的晏渠山。

晏渠山受了廷杖之刑,背上皮开肉绽白骨森森也没有叫太医诊治,只?是咬着牙往惨不忍睹的伤处倒了两瓶的金疮药,又灌了一碗汤药就赶来了。

他只?着直裰,粗粗系着腰带,看见床榻上的萧麒脸色如此难看,后背又隐隐作痛起来。

晏渠山问?他:“王爷怎么样?为什?么会晕倒又流血?”

“晏大人不必担心,血已被止住了,至于晕倒又流血么……”陈院判微微侧过身,又小心地看了眼仰倒的萧麒,“邦邦”又磕两个响头,喜道,“微臣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爷这是又有了身孕了!”

“这一胎月份尚小,约莫一个多月,胎像尚不稳固,再?加上王爷骤然动气,这才出现了流血的症状……不过好?在现下血已止住,王爷与大人都可以安心了。”

他这一番话说完,屋子里那么多的人都好?像被冻住了,冰雕一样呆滞在原地,宫人们小心翼翼地瞟着萧麒苍白的脸,好?揣摩出主子的心意。

可是萧麒的面孔一片惘然,一双眼睛一点?光彩都没有,他没有说话,倒是晏渠山先一步从震惊中走?出来。

他走?到陈院判面前,脸颊有了血色,两只?垂放在身侧的手?因为心头荡漾而战栗着,“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王爷有了身孕,一个多月之前……”晏渠山不自?主地回想起前段时?间,他们二人在那酒的影响之下,日夜媾.和,身体永远交连着,几乎就没有分开的时?候,“难怪……”他喃喃。

没有青团的ID的群名看到此文件都是盗文

晏渠山的心口发?烫,一股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一样裹挟着他的整个身体,让他在一时?之间根本走?不出来他的目光不受控的转移在萧麒的小腹上。

那里,又有了一个交融着他们二人骨血的生命,这对于晏渠山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希望。

这是一个全新的起点?,至少这一次,他可以好?好?地补偿萧麒,晏渠山如此想象着,欣喜地从萧麒的小腹转移到了萧麒的面容上。那是短暂的一刹那,只?这一眼……

只?这一眼,晏渠山心中那些欢欣与希望的火焰都好?似被一盆掺杂着寒冰的冷水泼灭了……

因为萧麒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悦,晏渠山觉得他的脸色更难看了,甚至又出现了一股恨意与隐忍的癫狂……萧麒忽然暴怒地将身边的玉枕丢了出去?。

那翠色的玉枕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恰好?地砸中了画着鸳鸯的屏风,那屏风豁然倒下,碎成了两块,于是那画上去?的鸳鸯也因此而分离来了。

嚯啦那声响叫所有人胆颤心惊。

“为什?么会有身孕?”后知后觉的茫然涌上心头,萧麒喃喃自?语,一双手?紧抓着头发?,显现出几分狂躁来,“为什?么会有?为什?么会有?!”

“我明明……我明明每次都有喝堕胎药……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除了晏渠山。

晏渠山注视着他,狠下心说:“是我。”

“我换走?了你的药。”

“每一次……后,你喝下的都不是堕胎药。”晏渠山低下头,长叹一声,像是豁出去?了,“是安胎药。”

“……”

因为愤怒,又或者是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萧麒的血液都升了温,他几乎觉得自?己都无法呼吸了,整个人气到浑身发?抖。

萧麒一只?手?抬起来指向门外,他沙哑着嗓子道:“都给我滚出去?。”

“全都给我滚出去?!!”

屋内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眼见着萧麒又要?发?脾气了,这才不得已地匆匆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