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好趁机来说服我?”傅危拆穿。

裴溪亭微微挑眉,而后转身?走到元方面?前,伸手将人扶了起来,侧身?请傅危上车。

傅危看?了元方一眼,到底没有再?说什么,施施然地走到马车边,踩着脚蹬上车了。

甫一进入车内,傅危便对上宗随泱不冷不热的眼,不禁说:“哟,打扰您二位了?”

宗随泱没有说话。

“你若是不让他来坏我的事,我也没有机会打扰你。”傅危落座,笑?着说。

裴溪亭钻入车内,元方伸手关上车门。俞梢云吹了声口哨,两个暗卫翻身?落地,将躺在地上的刺客带走了。

俞梢云勾住缰绳,马车调转方向,平稳地向原路返回。

车上一时无人说话,傅危若有所思,宗随泱神情?莫测,裴溪亭扫了眼二位,偏头打了声呵欠,身?子一歪就躺下?了。

临睡前,他不忘叮嘱道:“殿下?,要是到了我还睡得很沉,请你别叫醒我,另外请二位下?车时动作轻些,谢谢配合。”

不等两人回应,他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傅危:“……”

他偏头看?向太子殿下?,却见这?人正看?着裴溪亭,目光竟然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柔和。

裴溪亭昨夜忙着思春,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今日一早起了又跑到这?儿来跑路挨摔,多少有些累了。此时一沾软垫,闻着清淡的茶香,很快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间,身?上一重?,他伸手扒拉两下?,裹着多出来的毯子沉入梦乡。

宗随泱伸手替裴溪亭解下?发带,收手时忍不住摸了摸那脸,随后将发带绕了两圈放在茶几上。

“趁着人睡着摸来摸去的,”傅危轻声说,“非君子行径。”

宗随泱说:“君子如?何?与我何?干?我又不是。”

傅危笑?了笑?,说:“人家醒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动手动脚啊?”

宗随泱顿了顿,偏头看?了傅危一眼。

傅危立刻投降,说:“我知道,我的话太多了。”

“别人在睡觉,你说个不停,”宗随泱借用小裴语录,“‘你有没有素质’?”

傅危勉强理解了这?句话中“素质”一词的含义,说:“这?句话你该不会是学人家的吧?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裴溪亭的确经常说一些与众不同,需要理解一二才能明?白含义的话,宗随泱没有反驳,说:“闭嘴吧。”

傅危手动封上嘴,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茬,说:“对了,方才我在山上瞧见一个人。”

宗随泱说:“谁?”

“不知道,戴着帷帽,但今日这?大茫山上除了恩州营的人、宗世子的人和咱们,还能有谁?”傅危笑?了笑?,“你要放长?线钓大鱼,我也就没动手。”

“后面?那拨人是冲着裴溪亭来的,因此特意将元方引开?。”宗随泱说着看?向裴溪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将计就计,却是要钓他出来。

傅危若有所思,说:“莫不是因为?破霪霖?”

“不像。”宗随泱说。

“总之你这?心尖尖早就被人盯上了,”傅危叹气,“难怪你要将结子都派出去,说来也是奇怪,怎么今日结子就没现身?保护裴溪亭呢?”

他的目光从宗随泱被巾帕包裹的手背掠过,揶揄道:“苦肉计,不错不错,咱们殿下?这?是长?进了,都知道使计讨美人怜爱了。”

宗随泱不以为?然,说:“这?算什么苦肉计。”

“对咱们来说的确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可你这?心尖尖不同啊,他跟咱们又不是一路人,你这?鲜血淋漓的,他看?了必定心疼。”傅危说。

宗随泱闻言看?向裴溪亭熟睡的面?容,这?人的确心疼他了,眼睛瞪得溜圆,既愤怒又心疼,像是恨不得扑上来打他一顿,却又强行忍住,还要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伤口。

这?点小伤换来的价值实在分外划算,宗随泱心情?颇为?愉悦,伸手刮了刮裴溪亭的脸腮,被裴溪亭当做蚊子一巴掌拍开?了。

宗随泱倒也不在意,施施然地收回了手。

如?今都这?般,真要把人弄到手了,那还得了?傅危看?得眼酸,笑?道:“对了,他好像吃咱俩的醋了。”

宗随泱疑惑道:“这?和吃毒药有什么区别?”

傅危啧了一声,说:“我没招你惹你,能不能不要言语攻击我?方才我可是很给你面?子,你给我放客气点儿。”

宗随泱微微摇头,说:“何?时?”

“就先前啊,他瞧我的眼神带着刺儿呢,就是因为?你。”傅危似笑?非笑?,“他是不是以为?我们俩以前有一腿?”

“我宁愿双腿尽废。”宗随泱淡声说。

傅危冷笑?,说:“以后我再?听你袒露心扉,再?给你出主意,我就是猪。”

宗随泱没有说“你挺像”的,也确实不愿意失去这?位“军师”,说:“所以你赶紧消失。”

“我倒是想?快点消失,你不配合,我怎么消失啊?”傅危偏头看?了眼车窗外,慢悠悠地说,“你们家裴文书说了,要我多留些时日陪你叙旧,我听从他的安排,你不乐意吗?”

傅危叹了一声,为?难地说:“那我只好等裴文书醒来便同他告辞了。”

宗随泱说:“他能如?何??”

傅危说:“别死鸭子嘴硬了,我看?你太子殿下?的派头是半点没舍得往人家头上使。”

宗随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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