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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给我生孩子（剧情）

“他是人，不是你我可以随意拿捏的玩物！”

少年清泠之音像是冻了雪，回荡在千樘耳边。

千樘不置可否，而方才仿佛失语的顾星予则唤了声“阿白”。

声小嘶哑，却似泣血。

少年握紧了手中的剑，立时又往前刺，几个来回却又被千樘轻易化解，并被反制了。

吹雪坠地，发出清脆的鸣响声。

贺烟白纵使已经是他这一辈的天骄顶尖，可在大乘期的千樘面前却不堪一击，他对千樘出手无异于螳臂当车，这还是在千樘未尽全力的情况下。显然，倘若千樘真要与他动手，贺烟白此时定不会毫发无损，仅仅只是本命剑被打落这么简单。

太弱小了，弱到一触即溃，接不上他师尊认真的半招，这是贺烟白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弱小。

“看来离宗一载你并无长进”。

看着从前喜怒不行于色的小徒弟，如今大受打击的样子，千樘似乎很不满。

顾星予在他怀里，除了那一声倒是没有多余的反应，一直都担忧的望着脸色难看的贺烟白，千樘对他性子有所了解，顾星予何时这样柔顺过，但凡受一点委屈就要张牙舞爪的讨回来，即便心知以卵击石也不折不挠往前冲的硬骨头，难以驯服，纵使千樘觉得他徒劳无功，认为那很愚钝，是让他相当不能理解的行为，可莫名的又吸引着他。

而如今顾星予这样子显然是知道利害，知道怕了。显然，这并不是因为他自己，他怕了，方才千樘怎样逼迫他，即使明知反抗毫无作用，反而只会更加激怒千樘，他也没有想过低头，此刻服软，明显是怕千樘伤害贺烟白，这种伤害不仅是最浅显直接的肉体上的伤害，更多的还是心灵上的击溃。

千樘满意他此刻的柔顺，不论是道侣，还是玩物，合格的、符合他心意的，就该是这个样子。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又生出一股戾气，沉闷无解。

他更没想到一向尊师重道的小徒弟，接下来竟语出惊人。

少年先是好似对他的训话充耳不闻，神色不明的望了缩在他怀里的顾星予一眼，而后才缓慢回复他:“是，弟子愚钝，一载无所长进，实在不配为您清荇仙尊的弟子，辱没您的声名，故，今日，我贺烟白与清荇仙尊在此断绝关系，不再为师徒，我亦自此与仙门若月宗毫无瓜葛。”

话毕迎上千樘冷厉如刀的目光。

千樘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这个自小尊师重道、对他言听计从的爱徒，会说出与他、与宗门恩断义绝的话。

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这是少年给师徒之间留的最后一丝体面。

贺烟白毫不避讳他的如刀目光，一字一句坚定道:“欠仙尊与师门的，来日烟白必定会偿还，还望仙尊看在曾经师徒一场的份上，把我的爱侣还我，不要再说折辱他的话。”

“哈哈哈，很好，贺烟白，你不愧是自小由我养大的，冷心冷肺这点，比之为师，说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为过”。

千樘把顾星予放在地上，抚掌大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森冷幽暗，似淬了毒。

激烈的交媾之后，紧接着又屡受刺激，顾星予腿肚子发软得站不住，脚一沾到地，就险些摔倒，贺烟白眼疾手快要将他接住，离得更近的千樘却快一步拥住了他，顾星予用力挣了几下，毫无用处。贺烟白双手扑空，脸色越发难看。

千樘看他落寞的样子，冷道:“你想就此与宗门断绝关系，你说了可不算，宗门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想要脱离宗门，便自己回宗说与宗主，征得宗主与长老同意，我便毫无异议。”

自来仙门大宗，弟子不知凡几，外门弟子去留并不困难，但内门弟子，自来少有离宗的。离宗的，多为犯了不可转圜的错事，被逐出宗门，就如此前顾星予在与千樘结契时，与贺烟白私奔，若月宗已声明将他逐出师门，而宗门显然偏爱贺烟白，只说了将人追回，只字未提逐出师门，毕竟两个人对宗门的意义大不相同，一个是挂名徒弟实为千樘专属炉鼎，另一个则是千樘亲传的关门小徒弟，将来必定会是宗门举足轻重的人物，轻则承千樘之位，重则接马山宗主之位。

以贺烟白的资质和宗门对他寄予的厚望，他想脱离宗门难于登天，若执意要与宗门断绝，恐怕这些年的修为都会剥夺，若月宗的人若是狠心些，怕是连绝佳根骨都要赔了进去，贺烟白此举不仅会受道义上的指责，以若月宗和千樘在整个修真界的地位，贺烟白此后在这片大陆上都将处处受制，举步维艰。

这无疑是自绝后路，让自己的修仙之路渺茫。

千樘的为人就是这样，不管他的徒弟做出怎样的决断，也从不会阻拦，这是他的教导方式，即便在他看来小徒弟这个决定有多么愚蠢天真，并且他心底并不认为贺烟白真会走到那一步，少年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吃些苦头，长了教训，自然会知道错误，这也算是成长，一种修行，到时服个软，就皆大欢喜了。

然而他低估了贺烟白的决心。

少年无谓:“自是，烟白会回宗门请罪。”

顾星予抓着千樘的衣袖，这师徒俩每多说一个字，他的指甲就扣紧一分，到如今已经快把千樘材质上乘的衣袖都抓烂了。

他当然知道贺烟白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在原书中男主贺烟白到最后可都没与师门闹过矛盾，原书大魔头人性泯灭却从来没做过伤害师门的事，宗门一开始是他的后盾，后来是他心中少有的柔软之地。

这剧情像脱缰的野马，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顾星予确实不想按原剧情走，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看见贺烟白与若月宗、与千樘彻底决裂，现在贺烟白羽翼未丰，若月宗碾死他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虽然清楚若月宗不可能对贺烟白那么无情，但其中利害顾星予不可能想不到。

事实上像千樘和贺烟白这样，为了争夺一个人，师徒反目的，数千年来在修仙界并不少见，即便私底下传得沸沸扬扬，但都没人会摆到明面上来说，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过了，也没人深究，便无伤大雅，没人会像贺烟白这么正直。

弱肉强食亘古不变的道理，就算是顾星予曾经生活的和平时代，也无时无刻不在应验这个真理，更别说是如今处在的修真界了，现代社会还会扯块遮羞布来掩饰，修真界会把这种规则明明白白摆在明面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即使若月宗不刻意为难，还没那么强大的贺烟白，没了若月宗这个强大的后盾，为他带来无数艳羡和荣耀的卓越天资，就像是块鲜美的肥肉，会带来数不清的祸患。

顾星予并不天真，他很清楚这些道理，因此即便心里恨死千樘，并迁怒若月宗助纣为虐，想要报复，也只是压在心底，打算徐徐图之，至少要等到自己有那个本事时候，才敢付诸行动。

千樘不是好东西，对他所为，桩桩件件都罪不可恕，但平心而论，千樘对贺烟白足够好了，如师如父，纵使贺烟白再三忤逆，也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顾星予其实能想到，若千樘当真要记恨当日贺烟白带他私逃，让自己颜面尽失，那此刻贺烟白不可能只是受几句冷嘲热讽那么简单，且当日之所以能当众脱身，白霜功不可没，别人也许察觉不出，但那毕竟是在若月宗自己地盘，顾星予不认为千樘会一点也没察觉。

与魔族勾结，这是重罪，贺烟白与白霜交易，但凡泄露，就算只是捕风捉影，这世上也多的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卫道士，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做为依仗的情况下，千樘但凡透漏一点风声，都够贺烟白和他受的。

当日到场的大能并不少，也并非所有人都毫无察觉，其中约莫少不了千樘的遮掩。

顾星予自己能想到的，贺烟白那么聪明，他不认为对方会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