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舰储备最新发现的浮游聚核陨石,地球枯竭后,能提供后续二十年战舰动力的唯一能源,右舰完全按照地球生活设施配备,允许一名家属留守,给战备士兵最大宽慰,目前居住三万人,申请仍络绎不绝。

双子是中转承接,也是希望和连接,如同左右心房。

廉肖永远记得那时,生离死别,猝不及防到了无声息。

苍穹舰上,他如往常,在满桌满地堆积狼藉中,跟应上将一起找他的编号十一笔记。

金色手环前所未有的战争警报,第一条通报消息是:天意失联。

黄道全员一级戒备等待命令,然而六小时后,通讯嘎然而止。

先锋前往支援,汇报的言辞,迟缓犹疑,颤颤巍巍,完全不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最高前线指挥官。

他说,他看见,宇宙黑暗像只变色龙,黄道就是那只从他眼前飞过的蚊虫。

十二小时后,先锋失联。十八小时后,双子失联。

第一时间从苍穹遣派的探查队返回消息,双子仍在,只是全部动力停止运转。

救援火速开展,前往双子左的名单,包括少尉应双逸。前往双子右,中尉应双戒姓名在列。

探查队前压,回报难以置信的消息,原本先锋上的两枚核弹,分别锁定,袭击双子舰。

苍穹舰的配备,只有一枚,拦截,哪一边?

决定权,在苍穹舰最高指挥官,上将应无声手中。

二十年的能源,三万人命。

到如今,历历在目,应无声脸上的消沉颓废,生机殆尽的暗淡无光。

“许少校”,廉肖盯着面前人白色的手环,语气卑微,“应双戒是不是给您找不痛快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您也看见,他现在……已经那样了。”

许修恒若有所思,没给任何回应,就起身离开。

清洁工作完成,廉肖正准备睡觉,门又拉开的铃响,他从后厨探出看清来人,冷硬面孔浮出一丝讥诮:

“什么日子,白手环的还一个接一个。”

他甩了把手上脏水,走过去直接挥拳就打:“管律法的,你自己私闯怎么算?打死也判我黑圈么?”

来人身材高挑,不管浅褐头发还是军队衣饰,都齐整一丝不苟,却对袭击不闪不避,正中脸面,捂住出血的口鼻,眼睛玻璃质地的浅冷,神情淡漠。

廉肖又一脚踹进他下腹:“你近卫队呢?祈上将,敢自己来你倒是还手啊。”

祈脉弯腰缓了半天:“跟七舰格斗冠军打,还不还手,有区别么?”说话同时从军服上衣口袋里,掏出半包烟递过去。

廉肖扫了两眼,眼中讽刺更重:“睡我不用这么贵,我跟双戒一个价,不对,我还不如他年轻漂亮,你给我三个铜板就够了。”

“就换你陪我坐一会。”祈脉抽出一支,夹在修长手指间转动,诱惑至极。

“除非你让我边抽烟,边抽你。”

“可以。”

“滚你妈的。你当初那么对双戒,现在还假惺惺的跑来恶心我干什么?”

“在我的立场,我没的选。”

廉肖点上烟,深深吸了口吐掉,面无表情:“我理解你,所以你最好也理解我,在我的立场,同样没的选。”

他在判决生效后快一年才终于找到应双戒,长尾街最阴暗的巷子里,十七岁的少年衣不蔽体,步伐摇晃的拼命逃窜。

撞见他瞬间,短暂僵硬和颤动,就转身,宁可选择追猎他的声响方向。

“你走”,廉肖冷声呛道,“我不追不拦,等我随便宰个人,跟你带一样的东西,才能跟你说话对吧?”

应双戒只得回头,眼中润闪,笑容讨好:“廉哥,你也体谅下我,这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心情嘛。”

(8)阳光

“廉哥,长话短说,你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应双戒如他记忆中那样,说话嘴角上扬,眼神跳脱,狡猾里透着敏捷光亮,言语不管真伪,总带沉稳说服力:

“所以你务必不能牵涉进任何犯罪,别说杀人,伤人都不行,否则我再没机会翻身。”

廉肖眼里,只能看见他被撕破衣服下,裸露腿上大片淤黑,血丝蜿蜒。

“你冷静!”应双戒提高声音,又不得不压下急躁,手指摸上颈圈上,按下闪烁红点的按键,“这个检测到我受伤,就能上报治安官,你别插手,行么?”

墙后暗巷,吵杂人声追击脚步逼近:“定位就在这边。”

廉肖面无表情如海底暗礁,深冷声沉:“多久过来?”

“不知道”,应双戒耸下肩,眼睛紧盯住他,“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不要出手,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最好别看”,应双戒转身走向拐角,笑了下,“给我留点面子。”

一墙之隔,声音穿透,身体撞击墙壁,不同频率的喘息骂声:“你他妈再跑?除非你能跑得出青鸟舰。”

“我上报了,不想惹麻烦就现在走”,应双戒声音平缓,“你们今天也玩得够本了。”

“你,你敢上报?哎,搞什么?你们不是说他从来不上报么?”

“看你怂的,一个逃兵,还有脸再求助军队,害怕你们走,我今天就是搞死他能怎么样?”

“算了,你还没上够?哎,你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