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越道:“正好,我有事想问问小凌大人。”
凌恒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事,挑眉道:“请讲。”
那余越又是吞吞吐吐好一会,弄得凌恒都急了,他才扭捏道:“我想问问彦青他……可婚配否?”
枷锁
凌恒差点没给气死,差点冲口而出“陶彦青就是我明媒正娶的男妻”,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倒是要看看这人要说什么,凌恒道:“还没成亲。”
“哦哦,”余越难掩喜悦,“那不知他可有嫁人打算……”
“没有!”凌恒忍无可忍道,“他已定亲了!自幼定的娃娃亲,拆不散退不掉的那种!”群1依玲!3796〝⑧⒉,1看,后续;
也不知当时是谁对娃娃亲深恶痛绝,痛斥文化糟粕,宁愿被打板子也不肯从了。
“这样啊……”余越有些失望,而后又有几分释然,他自动默认了陶彦青的订婚对象是女子,笑起来,“这般也好,我想彦青这样的治世之才,虽然如今尚无官职,以后自当大有作为,若是嫁做人妻,就太可惜了。”
“这还要你说?”凌恒听前半句,自是认同,可是这最后一句,却教他说不出话来。
连认识没两天的人都能看得出陶彦青的才华,他又怎会不知,又怎会不可惜。
凌恒憋着一肚子气,又回府衙去见凌远,想来单凭陶彦青说的那些,旁人不会有此感叹,定然是他又将事情轻描淡写,没说实话。
凌恒推开府衙厢房的门,道:“爹,不是说让你帮我看好彦青的吗?你知道刚才姓余的跟我说什么吗?”
凌远从案牍间抬头,治水最紧张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也慢悠悠地吹了口茶沫,疑惑道:“余越?他说什么了?”
“他竟然想求娶彦青!”凌恒咬牙切齿的,就像恨不能把所有惦记他老婆的人都给揍一顿。
凌远笑道:“可以理解,彦青这两日可以说是凭一己之力救下半个济南府,有人赏识很正常嘛!”
“他那可不是赏识,他那是!……算了!”凌恒看自家老爹一副看热闹的神情,觉得跟他说也没用,索性不说了,话锋一转道,“还有,他挖渠时伤了手,掌心开了好几道口子!我什么时候让他这样伤过!”
“我知道,”思及陶彦青,凌远放下茶盏,道,“你不在的这几天里,我算是重新认识了一次彦青。”
凌恒不解,追问凌远什么意思,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
凌远道:“从前我只想着彦青这孩子聪慧纯良,能管束你,当时他又身陷危难,我才把他给你娶回来做男妻,而他与你成婚后这段时间里,你也确实变得更好了……如今想来或许是我做错了。”
“不是?他到底?”凌恒很有些云里雾里的。
凌远抬手制止凌恒,继续说道:“他一个未及弱冠的青年,引古河道分洪的主意是他提出的,现场勘察还原是他做的,民夫调度也是他安排的,若他不是你的男妻,我今日大可上奏请赐他陶彦青治水首功,如今却是不能。”
凌恒听凌远此言,顿觉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他仿佛又回到陶彦青说三年后要与他和离的那日。
虽说他与陶彦青说了同意和离,真的和好之后,本能却让他再不愿意放开这个人,于是凌恒的内心开始撕扯着,一方面他想要让陶彦青去追逐他的理想,一方面他又一点也不愿与陶彦青分开。
终是爱意战胜了私欲,凌恒握紧了拳头,忽然往外走。
凌远问:“你去哪?”
凌恒道:“我去写封和离书,你是不是就能给他请功了?”
“胡闹!此事岂可儿戏!你若是有彦青一半懂事……”凌远起身怒斥,随后叹了口气又道,“此事我已同彦青说过,他拒绝了,还让我别跟你说。”
凌恒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凌远道:“如今这般情况,就算是我上奏请功,圣上多半也会因为他身份而不予理睬,说不定还会招来麻烦。”
凌恒拳头握得更紧,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为陶彦青挣出一个金榜题名的机会!
凌恒失魂落魄地从凌远处离开,双腿不受控制地走着,却不知道该去哪,意识混沌着,视线却已经开始寻找。
他连伞也没撑,先是跑去粥棚,陶彦青不在刚才的地方,他在人群里急切地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还是碰到认识的差役,问他怎么了,他才怔怔问出一句“陶彦青去哪了”。
“不知道咧,刚才还看见的。”那人道,又问身后几人看见陶彦青没有,都说没看见。
凌恒忽然被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理智上知道陶彦青在此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仍是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害怕他出什么意外,他仿佛已经忘了陶彦青也是一个正常的人,就算离了他凌恒,也不会活不下去。
“彦青!陶彦青!青青!”府衙外本就一片混乱,凌恒在人群里不断寻找着,却一直没能寻到,他愈发着急,就像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什么也想不了。
直到听到那个清越的声音,喊他的名字,凌恒才回过神来,望见陶彦青撑着伞,正从街那头走过来,他的衣衫被雨水打湿了些,袖子半挽起来,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望着他的神情好似有些疑惑,加快了步伐。
凌恒顾不得别的,冲出雨幕,奔到陶彦青身边,猛地抱住了他。
陶彦青被冲得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热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凌恒看起来很不对劲,他急切地说着“青青,你去哪了,别离开我”。
陶彦青伸手回抱,拍拍凌恒的背,道:“刚才有个人晕倒了,我送他去医馆。你,你是怎么了?”他久违地感到害怕,小声道,“你抱得我有点疼……”
凌恒这才猛地松开手,陶彦青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担忧,不知道这才短短两刻钟时间,凌恒怎么变得这般不安。
陶彦青安抚道:“我先去粥棚帮忙,晚点回去再说好吗?”
凌恒却在陶彦青正要离开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道:“不行,带我回你的住处,现在。”
“现在?”
凌恒望着陶彦青,眸中是深沉的暗涌,蓄积着许多陶彦青看不懂的情潮。
他压低了声音道:“对,现在,我想要你。”
不安
做了(今天更了四章别忘了看)
陶彦青带着凌恒回了他在府衙后的厢房,路上遇到几个官差看他二人面色匆匆,手还拉在一起,也只能尴尬笑笑,欲盖弥彰地推说表兄弟关系好云云。
府衙厢房幽暗窄小,隔音也差,关起门来还能听到外面官差来往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