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自是点头同意,于是调转马头往那灯笼的方向去了。
雪影在山路上又跑了两刻钟,二人终于来到那别院前,却见那别院大而开阔,依山而建,风景别致。
想必此处的主人非富即贵。
只是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凌恒跳下马,叩响了那黑色的大门。
等了有一会,那门缓缓打开,出来应门的是个中年男子,衣着干净,也很有礼数,问他们有什么事。
凌恒拱了拱手道:“在下凌恒,与夫人在山中游玩,一时忘了时间,没想到天黑后下不了山,见你家亮着灯,冒昧前来打扰,请问能否行个方便?”
那人待凌恒说完方才客气道:“此别院不接待外客,二位公子请回吧。”
凌恒没想到会被如此答复,气得伸手抵住大门,怒道:“荒郊野岭的,你让我们回哪去?”
陶彦青也走上前来,与凌恒一同劝说,可是不管他二人怎么说,那看门人都是那样一套说辞,不肯放行。
就在快要吵起来的时候,忽然听门内传来一声“大晚上的是谁在吵闹?”
那声音有些耳熟,凌恒与陶彦青对视一眼,陶彦青想起来时已对上那人视线,他惊喜道:“凤笙!”
祝凤笙一见他二人,自是又惊又喜,连忙把他二人迎进院中,那看门人显然不敢得罪他,自祝凤笙出现后,一直老老实实垂头立在一旁,另有仆人上前把雪影牵去马厩。
进门之后,却见这院中别有一番洞天,雕梁画栋,水明木瑟,就算是在城中建一座这样的别院也要花上不少钱,更何况是在这山野之中。
祝凤笙听二人说明来意,道:“我看你们不如就住东边厢房吧,不不还是住西边吧,我记得那边还有一间空房……呃算了算了,还是东厢房吧……”H蚊《全偏<六吧》4576;4久吾
凌恒笑道:“我说祝二公子,你到底是不是这别院主人,怎么这都搞不清楚?”
陶彦青似是已看出些什么,他捏捏凌恒手臂示意他不要闹,对祝凤笙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去拜见别院主人,听他安排?”
祝凤笙犹豫片刻,而后带着二人,穿过游廊,来到一处古朴典雅的屋前,他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
里面看布置应是书房,屋里生了暖炉,比外面暖和不少,凌恒慢悠悠地跟在最后,打量着满架子书,心说以后给陶彦青也整一个这样气派的书房。
却听里面那人道:“凌公子?”
不好意思啊宝们今天有事晚了一点??
重逢
凌恒定睛一看,竟是那日赠予他雪影的那位锦袍男子,今日他一身淡色居家打扮,正端坐桌前读书,他是叫什么来着……
凌恒猛地一拍脑袋,道:“梁公子!我就说有缘果然会遇到,你说巧不巧,今日我带着夫人出来游玩,想来是雪影思念旧主,没想到就跑到你的院子里来了!”
祝凤笙此时看起来比他二人还不平,气到:“原来还是旧相识,人家刚才可是差点被关在外面!要不是遇上我,今天就得风餐露宿了!”
梁程仍是之前的温和模样,半年未见,他看着身子更弱了些,咳嗽两声方道:“我这地方偏远,平日里少有人来,下人难免谨慎些,还请二位见谅。”
他扫了陶彦青一眼,笑道:“那这位想必就是凌夫人吧,果真一表人才,与凌公子很是般配。”
凌恒在一旁附和那是自然云云,陶彦青拱手笑笑,倒是祝凤笙着急地补充:“彦青是我朋友……你可别打他主意!”
梁程闻言,收了与外人的寒暄,视线回到祝凤笙身上,道:“凤笙可是把我想得太坏了。”
他叫了声“霜羽”,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衣人,梁程吩咐道:“去东厢房收拾间干净屋子,一会带二位公子过去。”
那人应了声“是”,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梁程又命人备酒菜,说一会送去,让他们且先在此等候片刻,明日派人送他二人下山云云。
凌恒与陶彦青自是不胜感激,却见祝凤笙拉住陶彦青手臂,撒娇道:“彦青,我们都好久没一起玩了,难得有机会,你要不要多住几日啊?”
陶彦青看了眼凌恒,又看了眼梁程,为难道:“……确是不好多叨扰。”
祝凤笙道:“有什么不好的,你就跟我住一间,我们说说话,后山还有温泉,改日我带你去!”
“哎哎!”凌恒危机感一下子就上来了,连忙把陶彦青拉到自己怀里,道,“彦青当然和我住一间,你想都别想!”
梁程看他三人玩笑,脸上也露出笑意,扯劝道:“凤笙,你就别开他们玩笑了,夜间还有其他事。”
那梁程说得冠冕堂皇的,没有暗示的意思,可陶彦青架不住脸上一红,凌恒也咳嗽一声,倒是祝凤笙面色有些难看。
四人又说笑几句,霜羽已回到门口候着,梁程道:“时间不早了,二位早点休息。”
祝凤笙似是还想说些什么,陶彦青只对他小声道“之后有机会再说”,就随凌恒去了东厢房。
书房内,梁程咳嗽两声,祝凤笙嘴里嘀咕着“吹死你这个病秧子”,却还是好好地把门关了起来。
梁程放下手里的书,眼神如游蛇一般,看得祝凤笙浑身不自在,他幽幽道:“凤笙,你不乖。”
却说凌恒与陶彦青到了东厢房,凌恒高兴得很,说着没想到竟然遇到故人,又给陶彦青说了他和梁程相识的经过。
陶彦青若有所思,这个别院处处都透露着不一般的感觉,不论是人还是物,就好比刚才那个看门人,礼数周到,但态度强硬,绝不是一般家丁,倒像是……
陶彦青问:“你可知道那梁公子是和来历?”
凌恒摇摇头,道:“这京中好似也没有哪个姓梁的大户啊?”
陶彦青感觉额角一跳,如果是如他所想一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只是不知祝凤笙怎么会在这里,且看着和那梁程相交匪浅的样子……但愿是他猜错想多了。
翌日清晨。
即使是冬日,凌恒也照例早早起床练功,他亲了亲陶彦青额头后起身,简单梳洗后来到院中。
晨光熹微,入目一片雪白。昨夜竟下了雪,此时已几乎停了,只有点雪絮飞扬,凌恒伸出手抓住一片雪,感受掌心微微的冷,很是开心。
雪花的惊喜只让凌恒停顿片刻,转瞬千嶂里已出鞘,刀锋寒光凛凛,卷起细雪纷飞。他耍了一套连招,时而轻灵迅疾,时而虎虎生风,惊得一旁树丛上的雪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