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身手!”

凌恒收刀回身,见一黑衣人抱臂站在廊下,正是端午那日跟随凌恒取剑之人,想来也是梁程的属下。

那黑衣人道:“听闻凌公子乡试骑射七中,我还不信,如今一看,你这刀法也不差。”

凌恒有些得意,他耍了个花样,那长刀在空中翻飞,倏地落回他肩头,笑道:“阁下谬赞了!我想你大清早来看我练刀,总不会就为奉承我两句吧?”

黑衣人停在凌恒三步开外,指尖掠过腰间佩剑,道:“正有此意!”

话音未落,剑已出鞘。

凌恒瞳孔一缩,这人的剑快得惊人,雪光中只见一道银芒直刺面门!他急退半步,千嶂里横噼格挡,刀剑相撞,发出一阵刺耳铮鸣。

两人身影在院中交错腾挪,刀光剑影搅得雪雾翻涌。

只听“锵”的一声,刀刃撞上剑锋,黑衣人借力后翻落地,抬眸时冷肃的脸上也不禁兴奋,他道:“好久没打这么痛快了,凌公子确有些本事!”

凌恒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腕,道:“是我输了!你别一口一个凌公子的,咱们交过手就是朋友了,叫我凌恒就行!你怎么称呼?”

那黑衣人抱了抱拳:“墨玄。”

凌恒点点头,咂摸两声道:“剑势变幻‘莫’测,剑意‘玄’之又玄,我记住你了!”

“大清早的,倒叫我瞧了场好戏。”一道温润嗓音自廊下传来,梁程披着件银灰狐裘,正缓步走近,苍白的面容被雪色衬得愈发冷清。

墨玄低头行礼,叫了声“爷”。

梁程摆摆手,墨玄悄无声息地退下去,他又咳了两声,道:“这雪路难行,骑马下山不便,我看二位不如在此多住几日,我这虽不大,却也有些玩乐,若是怕家里担忧,等天亮了我就派个人去府上报信。”

他说话滴水不漏,凌恒找不到理由拒绝,只抱了抱拳道:“那就多叨扰梁兄了!”

没有数据了有点紧张,希望宝宝们以后继续宠我??

窥听

梁程是个周到人,已命人备上好酒好菜招待凌恒与陶彦青,又说听闻陶彦青爱读书,他那书房里的书籍皆可随意取阅。

祝凤笙听闻他二人要多留几日,简直开心坏了,一会拉着陶彦青出去玩雪,一会又说晚点一起去泡温泉。

玩雪这种活动,梁程自然是参与不了的,他揣着手炉,站在廊下,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一抹亮色。

雪又下了起来,祝凤笙满脸笑容,招呼陶彦青一起把雪堆在一起,似是想堆雪人,然而望见梁程时,却讪讪低下头去,声音也小了。

“彦青!”

陶彦青应声回头,凌恒招招手,他就小跑着过去,凌恒把披风给他系上,又用双手替他暖了暖耳朵,二人耳语几句,听不真切。

不知怎的,梁程久违地感觉心中酸涩,他以为他早已习惯了孤家寡人的感觉,原来望见身边人成双成对,还是会有些羡慕。

他倒是想过,不过如今也没了可能。

陶彦青穿好了披风,又回到院中和祝凤笙一起蹲在地上玩雪,祝凤笙脸上又有了笑意。

凌恒见梁程眸光暗了暗,不知在想什么,他走过去搭话,就听梁程道:“凌公子,难得下雪,不如带上尊夫人一起去后山泡会温泉,霜羽自会为你们带路。”

午后,凌恒与陶彦青受邀前往后山。

说是后山,也没有多远,走近了就感觉一阵扑面而来的暖意和湿气,那温泉似是有几个不同区域,各自用假山或幕帘隔开。

霜羽将二人带到门口,告知他二人可以随意些,便关上了门。

门内是一处约三尺见方的温泉池,其中水汽氤氲,如临仙境,顶上中间部分镂空,能望见一方雪白的天,池边铺砌着青石板,四周环绕着木质屏风,其上雕刻着瑞兽飞鸟等图样,池边的石桌上已摆放好茶和酒,准备得十分周到。

凌恒第一次泡温泉,以前只听旁人说起,已觉十分新奇,如今有了机会,他自是立马脱光衣物,跳进水里。

温暖的感觉立刻从外而内地包裹住了他,他仰头发出一声舒爽至极的感叹,又连忙招呼陶彦青下水。

陶彦青较凌恒斯文许多,他先是坐在池边脱了裤子鞋袜,只把脚放进水中,上身披着件短袄,一双玉白的长腿裸露着。

凌恒见此情形,自是免不了过去捉弄一番,他来到陶彦青身边,忽地握住他脚,道:“坐在池边做什么?这泉水里舒服得很,你快下来与我一起!”

陶彦青有些不好意思,此处虽是室内,却也是暴露在外,总让他有种不安全感。

凌恒道:“再不下来我就拉你下水了!”

陶彦青没法子,只得脱了短袄,跳进水里,凌恒稳稳接住了他,二人接了个吻,陶彦青觉得有些晕乎,凌恒把他带到池边坐下,这才舒服些。

一开始陶彦青不让凌恒碰他,说是这温泉太热,和凌恒呆在一处更热,可是没一会工夫,他已经靠在凌恒身上。

凌恒伸手搂住陶彦青道:“不是说不让我碰你吗,宝贝?”

陶彦青半边身子都卸了力,只由凌恒支撑着,道:“你比石板舒服些罢了。”

凌恒就笑,捏捏陶彦青腰间,又低头与他亲嘴。

吻毕,凌恒悠悠然道:“你说咱们这一趟真是没白来吧?在山上玩了,还有温泉泡,我听梁兄说晚上还要请我们吃饭喝酒,岂不快哉!”

见陶彦青不答,凌恒转头望着陶彦青,却见后者凝眉思索着什么,好像有些担忧。

陶彦青道:“这梁公子如此手笔,我想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他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凌恒打断:“那又如何?别人也就算了,祝二的朋友你也信不过吗?”

陶彦青想说他们未必是朋友,总之从昨日到现在,他感觉祝凤笙的态度始终有些怪异,可是就算他与祝凤笙相识已久,也说不出问题在哪。

“安心啦,有你相公在,不会有事。”凌恒拍拍陶彦青脸蛋,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话说,那个,机会难得,咱们要不……?”

陶彦青捶了凌恒一下,如此裸裎相对,他自己又何尝没想到,只是碍于是在别人的地方,又怕弄了不好收拾云云,他劝凌恒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