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却像把越千川从魔怔中唤醒一般，他楞了一下，松开了程燃的手指，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

“不要离开我，不要.....爱上其他人。”

隐隐约约的，程燃似乎看到了越千川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

池树见程燃态度冷，明白大概是越千川对他说了什么，倒也不气恼，也不急着解释什么，而是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些距离，给程燃一些安全感。

“抱歉，冒犯你了，程先生。”

程燃点点头，他不安得卷着自己的头发，发丝死死崩在他的手指上，带来了疼痛感，让他脑子稍微清楚了一些。

“嗯。”

“对了，程先生，你高中是不是在初阳一中读过书？”

装作不在意得，池树问了程燃这个问题。

“同性恋去死！”

“是他.....是他带我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程燃同学，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了，学校建议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彷佛被触及到一个开关一般，程燃的瞳孔缓缓收缩了，他无法控制得蹲下身，死死将自己抱住。

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这真的，是我的错吗？

池树看见不顾旁人目光，直接蹲下，蜷缩在地上发抖得程燃，意识到自己似乎过火了。

“抱歉啊。”他叹了口气，蹲下身。

程燃从小就漂亮得不像个活人，在他的成长中，似乎感受到无数觊觎的目光。

那么漂亮的男孩子，那么放荡的长相，一定有过很多人吧？

在他初中的时候，一个母亲的朋友这么议论着他，那肮脏的话语，带着猥亵意味的词汇深深扎进了他的心。

但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于是他更不愿意与人交往。

上高中时，他那头长发因为校长的缘故，得以保留了下来，但也因为这头长发， 他遭受到了排挤和欺凌。

青春期的男孩子扯着他的头发，往上面涂抹粉笔灰和墨水，甚至将橡皮泥黏在上面。

他不堪其扰，休学了很多次。

直到......遇见那个人。

他叫什么名字程燃已经忘记了，他长什么样程燃也想不起来了，但他记得，在他又一次被人泼了一身水的时候，那人站了出来，将他护在了身后。

他们就这么熟悉了起来，就这么成为了朋友，那个人保护了他，让他免于遭受校园暴力，而他也常常在自己的笔记本里画着他的模样。

是怎么在一起的呢？是在他家看见同性杂志，还是无意中碰到一起的手指？很自然的，他们开始了在暗中交往，他想起自己第一次与他牵手时，因为紧张，手心晕出一手的汗水，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和他接吻，紧张的眼睛都不敢眨，舌头一个劲往对方嘴里钻，弄得像舌头打架一般，最好两人唇舌分开时，都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那么好的时光，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

直到......他们的关系被撞破。

他抛弃了他，他说，是他勾引他的，是他强迫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初恋，就这样结束， 他的校园生活，也这样结束了。

他再也没上过学，因为他的精神崩溃了，那是母亲带给他的疾病，也是他与母亲相似的证明。

他记得那时候他翻出母亲常穿得裙子，散开长发，用母亲的化妆品化妆，再喷上母亲的香水。

他看向镜子时，镜子中的少女嘴唇猩红，如同传说中一笑倾城的妖姬，可她的脸是那样的稚嫩，她的眼神是那么干净无辜，这让程燃有些绝望了了，即使这样，他也只能隐隐约约找到妈妈的影子，他看起来太脆弱了，那样软弱的表情，妈妈是绝对不会露出来的啊。

“妈妈。”穿着白色裙子，散着长发的少年蜷缩在镜子前，他依靠在镜子的影像上，似乎想躲进妈妈的怀里：“妈妈.......”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离开。

池树这次没将程燃送回去，而是把他抱回了自己家里。

程燃有遗传精神病，但真正诱发的他的病的，是将他抛弃的初恋。

他的表哥，那个人渣，没关系的，我的小公主，我的鬼族公主。

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颜

第15章15颜

等程燃回过神后，他已经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床很软，床单下面想必是另外铺了层被子，才能让他的身体完全陷在里面。

他侧着头，将脸完全埋在被子里，他喜欢这个味道，淡淡的洗衣粉的香气里混着些刚刚被晒过的阳光的味道，让他感觉很温暖。

他还有些迷糊，但像只小猫一样，轻轻用脸颊蹭了蹭枕头，舒服得从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