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同性恋已经被更多人知道和了解的现在,越千川的话还是让现场陷入了尴尬和死寂之中。

但程燃却不一样了,他听见了越千川的话,似乎很高兴,将下半张脸从膝盖中拔出,贴在了柔软的羊绒风衣上,脸上露出了痴迷而又甜蜜的笑容。

池树觉得,程燃变得不一样了,在他将程燃推回到越千川身边后,他就感觉他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看起来更精神,也更活泼了,甚至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放荡的感觉也加深了。

他穿的严严实实,眼睛也没看向越千川以外的人,可他偶尔发出的意义不明的笑,或者低着头用脸颊蹭着自己的衣服的时候,看向他的人就会有种莫名的口干舌燥的感觉。

尤其是当他抿嘴的时候,那时他嘴角的痣会变得更加明显,这在池树眼中的更是如同罂粟花一般的致命迷药,因为他曾经亲吻过那里,他的手指穿过程燃柔软的发丝,捧着他有些消瘦的脸颊,从他的额头一路向下,最后在轻轻舔上那颗小痣后,顺势吻上了程燃的嘴唇。

他不由自主得舔了舔嘴唇,开始回忆起那一晚和程燃在床上缠绵的滋味了。

他感觉到程燃的变化,但就像他和越千川小说里那群妄图得到鬼公主青睐的愚蠢的妖族和人类一般,他们一边迷恋着他,一边无情伤害着他。

在他的规则里,也许他们能永远循环着这样的伤害与爱,可有两个人打破了这个规则。

一个是越千川,一个是池树。

所以啊,愚蠢的两个人,一个试图停止伤害,让他们重新回到原点,越千川也许在后悔吧,后悔自己的鬼迷心窍,后悔自己选择用最激烈最痛苦的方式,试图留住程燃。

可如果时间再来一次,他就能选择一个更好的道路吗?

一个是企图再去欺骗,重新扮演拯救者的身份,池树依旧傲慢,用他依旧想着,若是自己走到程燃的身边,是否能重新成为他的英雄。

突然,越千川和程燃似乎都发现了躲在人群中的池树,越千川的表情格外精彩,在短短几秒内,他的脸上闪过许多表情,厌恶,恐惧,愤怒和悔恨?

而程燃,他好像第一次见到越千川一般,只是这次他没有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样闪躲开池树的视线,他歪着头,就好像看见什么新奇东西的小动物一般,突然笑了起来。

第22章22颜

尽管时刻留意,但毕竟签售会太过忙碌,等越千川回过神来的时候,程燃已经不见了。

他不顾正在等待他签名的读者,从椅子上起身,慌忙询问身边的工作人员,得到了程燃去洗手间的回复。

“抱歉,各位,我有些事情,十分钟后继续签售。”越千川拿过话筒,像后面等待的读者致歉,话音没落下,就离开了座位。

前面的读者倒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免窃窃私语起来,后面的没听见他和工作人员的对话,但听见前面的人探讨,也忍不住凑上去询问,现场瞬间就乱成一锅粥。

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努力维持现场,幸好这次的书商来的代表比较有能力,三两句镇住了场子,又向几个工作人员许诺加薪,才将事情暂时平息下来。

另一边的越千川却没有心情管这些事,他匆匆忙忙得走进幽深的走廊,心脏却如被揪住一般难受。

走廊的尽头是洗手间,还没进去,光站在门口,越千川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细微的暧昧的声音。

他的手僵硬在把手上,这个声音陌生而又熟悉,在一年以前,他常常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奇怪的响动。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他看见了穿着黑色长裙的鬼公主孤独得站在那黑色的河边,他握住了她冰冷而柔软的手。

她跟在他身后,穿过鬼手的森林,穿过幽冥河畔,穿过白骨的高塔。

他们向上或者向下,身后传来厉鬼的嘶吼声,他们在喊:“把她还回来!愚蠢而弱小的人类,把她还回来。”

他感觉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他走啊走,却发现自己始终走不出这深渊

于是他想,舍弃掉她的一部分吧,自己得不到完整的她,没有人能得到完整的她。

于是他停下脚步,握住她的手,任由她被那些厉鬼撕咬。

此刻,他终于要失去她了。

门缝被缓缓打开,里面很是昏暗,让人第一时间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暧昧的声音却变得更加响亮,是轻微的水声,伴随着低沉的喘息。

程燃长得漂亮,个子虽然高,但很瘦,长得有点女孩的样子,但他身上男性的部分让他变得奇怪而又鬼魅,不像个活在凡间的人类,

但有一点,程燃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又沙哑,像在人心口上摩一般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他只要一开口,就绝地不会有人错认他的性别。

即使在心利一直称呼他为鬼公主,但池树很喜欢程燃的声音,尤其喜欢他用这个沙哑的声音发出低低的泣音和喘息。

他在洗手间的门口看见在抽烟的程燃,于是他微笑着上前,从程燃的指间夺走那根细细的女士薄荷烟,嘴唇含住湿润的部分,深深吸了一口。

他凑近程燃的脸,慢慢将烟吐在他的脸上,最后轻轻贴在程燃的嘴唇上。

这好像是什么交易的开始,就像某个站在街边的男妓,用烟与恩客作为暗号,他将程燃带进了洗手间,选了最里面的一间,将他推到里面,再反手落下锁。

他想起了第二次见到程燃的场景,他穿着长裙,脸上化着浓妆,鲜红的嘴唇就好像刚刚吸食过鲜血一般,他现在穿着工整的风衣的衬衣,但脸上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就像一朵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绽开的花朵,脸上的表情依然天真,却好像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放荡中的青涩的感觉。

池树有点分不清自己现在的想法了,但他还是选择帮程燃解开裤子,然后跪了下去,隔着内裤轻轻舔着他的阴茎。

程燃的呼吸逐渐加重,眼角开始茫然得泛出泪花,他好像和以前一样,但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他摆动着腰肢,轻轻蹭着池树,催促着他给予自己快感,他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嘴角的痣随着他变得迷幻的表情轻轻抖动,他完全释放着自己的香气,就好像地狱中的食人毒花一般,吸引着过路人的前来。

他毫不掩饰得发出愉快的呻吟,催促着池树,池树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好像被程燃彻底把握住节奏,就好像落入花蜜中的蚊虫,只能在甜蜜中溺死。

就在程燃到达快乐的顶峰,发出一声轻微而短促的惊呼的时候,他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第23章23颜

越千川并没有进来,直到他们结束,程燃懒洋洋赶走池树的时候,越千川都没有真的进来。

可笑的是,她曾经无数次让程燃像个最下贱最廉价的男妓一般在洗手间这张肮脏的地方接待一个又一个男人,甚至他在一边亲眼看着程燃去伺候那些男人臃肿油腻的身体,美丽而妖艳的青年与肥硕或干枯的男人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程燃不是美丽纯洁的羔羊,他是狐狸,是毒花,这样的妖艳的美能减弱那些男人和越千川的愧疚,即使他难受得哭泣,难受的呻吟喊叫,也难以博得一丝一毫的怜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