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草蚂蚱存放在了紫檀香盒里,那盒子里都是些小玩意,陀螺、弹珠、书签、铃铛、木质人偶等,可皇帝却很宝贝,把玩了一会这些少时珍藏,才将盒子收起来。

一旁的大公公看在眼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跟在皇帝身边这些年,时常看见陛下拿出这个紫檀盒子,去哪都会带着,任天下多少奇珍异宝摆在皇帝面前,好似都没有里面的小玩意珍贵。

群/12249?整理.221--2 22:2:11

第四十九章

覃皓之虽早早歇下了,睡得却并不踏实。

想起白日里同赵恒相处的那别扭劲,就觉得全身不自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说不理这人吧,可感受到赵恒目光落到自个身上又会紧张,无法泰然处之,实在太不争气。

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

覃皓之揉着眉间,不断提醒自个清醒点。

今日终究虚惊一场,狩猎三日,也不知摄政王打算挑何时行刺。

翌日清晨,皇帝召集人马说要往深林里探,百官同行。

覃皓之挺身骑上小厮牵来的马,就在这时马嘶得一声吼叫,疯狂地跳动,覃皓之一个不及被掀翻下地。

覃皓之还来不及反应,胸腔一阵剧痛,下意识便护住头目。

骏马疯狂扭动着,嘶吼跳动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马蹄上闪烁着寒光,仔细一看竟被人绑上刀刃,一旁的小厮也傻了,立马将覃皓之拉出马下,可覃皓之还是无可幸免地被马踩踏了好几脚,伤口慢慢得渗出血来,边缘又迅速变黑。

“不好!快救人!”

“覃大人!”

赵恒正骑着马盯着那处的骚动,拽着缰绳的手暴出青筋,压制着要冲出去的冲动。

刚刚他眼睁睁地瞧见覃皓之被掀翻下地,心口似乎骤停,就在他要冲过去时,一旁的军师却伸手拽住他的缰绳,用两个人才听见的声音。

“将军,冷静。”

赵恒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军师轻声道:“你去不合适。”

皇家护卫将覃皓之抬进了帐篷里,安抚住暴动的马,立马盘查起事情的经过原委。

“你说我现在要是把摄政王杀了,会如何?”赵恒眯着眼,瞧着远处暗自得意的摄政王,目露杀意。

军师叹了口气:“没了一个摄政王,还有他背后的势力,还有太后,还有谢家,想结束这一切谈何容易。”

摄政王就算背地里坏事做尽,明面上却是先皇驾崩前下旨让其辅佐陛下,清正廉明又智勇双全的摄政王,于情于理都不能在这里杀了摄政王,不仅惹来坏名声,说不定太后还会借机夺去他们手中的军权。

赵恒垂下眉眼,拳头握得越发紧,苦笑一声。

老狐狸!说了是派人行刺,没想到主犯却是一匹马!

这个计划不管他答不答应,都不会对它的进行造成影响,摄政王说要他放宽防守,跟他们的人交手要留情,却并没有放人进来!他真正要试探的,不过是他会不会投诚于他。

若他说出摄政王派人行刺覃皓之,反而会让他假意投诚的事情败露。

他现在恨不能手刃了这賊子!

陛下闻讯赶来,瞧见覃皓之面色苍白唇色铁青,浑身几处带血的伤口,震怒地道:“怎么回事?”

排查出情况的护卫赶忙道:“有人在马鞍上装了暗器,覃大人上马的时候暗器刺伤了马,马受惊后将覃大人踩伤。”

“踩伤怎会是如此?”

“马蹄上装了淬毒的刀刃,那刀刃打造的贴合马蹄,形色上难以区分开来,故而着了道,已派人去捉拿犯人。”

“这是皇家的狩猎场,还能发生这样的事,你们让朕以后怎么安心来这狩猎!”

护卫赶忙跪下,低头不敢发声。

皇帝面色登时难看起来,狠声道:“传令下去狩猎场出现行刺,赵恒监管不严难辞其咎,罚其搁职禁足一个月。”

“皇上如此安排未免不妥,管理马厮的人也并非赵将军,况且赵将军才刚解禁没多久,陛下这么处置恐失了军心。”摄政王突然开口道。

皇帝撇了摄政王一眼,蹙眉像是仔细思考了一番:“那便罚禁足十日,马监主管丈责二十,罢免其职。”

皇帝说完瞧了御医们一眼:“覃大人如何了?”

带头的御医流着冷汗道:“回禀陛下,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覃大人的肋骨似乎被踩断了几根,如今已中毒昏过去了。”

“中的什么毒?”

“微臣不知……”

“不管中的什么毒,必须给朕医好,否则你们也不必活了!”

御医们流着冷汗不住点头,要命的不是被马踩出来的伤,而是那附带的毒啊,可这是什么毒?!

谢寻桓在御医里头算是新人,被挤在后头,有摄政王看着也不敢强出头,闻言斗胆示意他来瞧瞧,装作一副想活命的样,赶忙凑上前诊治。

“我这有颗镇毒丸,先给覃大人服下。”

“可是有解?”皇帝问。

谢寻桓摇摇头:“此毒无解。”

“留你们何用!”

摄政王在一旁听着心里也说不上多得意,这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他本不想杀他,怪就怪他不该挡了他的道。

摄政王正准备出去,就听见谢寻桓接着道:“不过微臣有一个法子,只是风险极大,不敢轻易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