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多里其他派系不是没有暗中拉拢过,覃皓之都非常圆滑的拒绝了,他素以清正廉洁闻名,别人只当他是个倔头,也便放弃拉拢。

覃皓之生的俊俏,年纪轻轻又身居高位,颇得京中女子芳心,每驾车于市,常有女子以果瓜投掷,即便家中已有发妻,不少女子都甘愿为妾。

去年说媒的都要将覃府门槛踩破,直到覃皓之声称与妻子十分恩爱,不愿纳妾才作罢。

京都女子颇为愤恨,梁氏一个山野农妇凭甚获得覃大人的独爱,估计是用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换的,朝廷命妇也多不喜于她往来,传她善妒粗蛮,梁氏也不在意,整日呆在府里相夫教子。

边疆忽传来喜讯,北漠战事告捷,御风军大破北漠边防,北漠国割地赔款求和。

北漠国使者近些日子会随御风将军赵恒一同进京面圣。

那日皇帝于皇城外亲自迎接归来的将士,他站在陛下身后,瞧着那黑云慢慢接近,将军一马当先驶于前,割裂黄昏,天地都为之变色。

御风将军头戴青铜面具,只露出炯炯有神的双眼,将满身的戾气收于铠甲。

听闻将军面有胎记丑如恶煞,能让孩童一见着就吓哭,夜间行走都被人当成恶鬼,未避免引起恐慌将军才常佩戴面具,便也没人提醒将军面圣时戴面具有多与礼不和。

满以为御风将军会是身长八尺的彪形大汉,却不想八尺是有,人却很清瘦,就是这样一个人带领着千军万马去取敌军首级,于漫天黄沙中守卫疆土。

近了帝驾,将军翻身下马,气势卓然,四肢瞧着修长有力,跨步走来,一举一动都颇具将领之风。

想起今日出门前,梁氏给他收拾细软,兴奋得直说今天会带女儿去市集围观战神回归,覃玥遥稚嫩的小脸也满是兴奋,知她们特别仰慕将军,覃皓之不免有些吃味,他也是日夜辛劳为国为民啊,都不曾见她们这般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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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皇上意下如何?”虽是询问,语气却是毋庸置疑,谢太后躺在床塌上眯着眼,抚摸着怀里的大白猫,红豆蔻的指甲尤其夺目。

“北漠既然有意和亲,我赵国适合和亲的公主也就陵阳一人。”谢太后接着道。

“母后,陵阳毕竟体弱多病,这北漠……”皇帝面露难色。

“无需多言,我赵国的公主谅这北漠也不敢欺了去,明日你便拟纸诏陵阳回京吧,她在太平郡修养已有八年了,也该是为我赵国出份力的时候。”谢太后打断皇帝的话,见皇帝郁郁寡欢便笑道:“怎么?莫不是心疼你一母同胞的皇妹,连母后的话也想反抗?”

皇帝抬头瞧着气势凌人的谢太后,软弱地摇摇头:“母后可否等陵阳回京再行商讨,陵阳性子向来倔强,父皇在时都拿她不得。”

谢太后冷哼一声,不悦地道:“那便等她回来吧。”

次日御风将军进宫面圣,皇帝劝退众人,与其密谈。

将军一身玄衣劲装,体太修长,骨子里自有一股风流由内而外散发,见勤政殿无人了,低笑几声,摘下面具。

“皇兄,多年未见,臣弟甚是想念啊。”面具下有着绝美容颜的人勾唇轻笑,将那明黄揽入怀中抱了抱。

皇帝从刚刚那惊鸿一瞥回过神来,不免宠溺地笑道:“陵阳,你还是这般不知轻重。”

语气却没半点责怪,皇帝推开怀抱仔细打量长高长壮的幼弟,感慨地叹了口气:“你又高了。”

“还好,只比你高半个头。”赵恒嘚瑟道。

皇帝犯愁:“这般高了,如何穿上女装嫁出去?容颜倒是没多大变化。”

赵恒得意的脸色一变,不悦道:“我何时说要恢复公主身份?”

皇帝装傻:“你可是陵阳公主啊,大赵国荣宠极盛的陵阳公主啊,有自己的封地太平郡,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赵恒沉默,论斗嘴他是比不上皇兄的,认输道:“皇兄莫要拿我逗乐,我如今有御风将军这身份也好暗中帮你,去当那混吃等死的公主作甚。”

皇帝看着他笑了半晌,将太后说的话告知他:“她想让你去北漠和亲。”

赵恒眉目一瞪,一双凤眼不怒自威:“这老妖妇打的什么坏主意?”

“许是查出什么了。”皇帝也不笑了,低头沉吟:“你这些年都在北漠,不在封地,就算有人扮演你,也难免会出什么岔子。”

赵恒冷笑一声:“我身边的人绝对信得过的,老妖妇许是觉得我权利过大,想把我嫁出去好收回我的封地。”

皇帝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我说等你回来再商讨的,从太平郡回京都也算路途遥远,想来也须半个月,那时你便挑个时辰回去假扮吧。”

赵恒美若天仙的脸蛋瞬间黑了又白。

群/12249?整理.221--2 22:22:4

第七章

赵恒未出世前也不知父皇听信哪方道士的鬼话,说他命里煞气过重,在母体又中了寒毒,只能当做女子养到十二岁,方能摆脱早夭的命运。

父皇当时极宠母后,也就真打算将他当女童养大,把皇子当公主般养并不光彩,他生下来后对外宣称生的是公主,父皇将当日接生的稳婆宫女都杀了,只有贴身宫女知他是男子。

这也不全是事实的真相,其实当年父皇刚登基没多久根基不稳,恰逢外戚专权,给母后下毒的人他动不了,若生出皇子,必然会受到针对,若生了公主便也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天时地利人和,他便被当成公主养大了。

那知这一发不可收拾,母后生了他没几年去了,父皇越发疼爱他,到他十二岁了,父皇也不知做何打算,并未公开他是皇子的身份,反而赐他封号陵阳,享亲王待遇,封地太平郡,他成了赵国史上第一个年仅十二便拥有自己封地的公主,这是在皇子中都不曾有的恩宠。

十二岁的他不懂反抗,只是暗地疯狂得胡吃海喝,疯狂的锻炼,邪恶得想着长高长壮变得不像女人,看父皇还怎么瞒着。

偏偏天不遂人愿,他不仅没长高多少,脸蛋倒是较之前更红光满面,美艳动人。

直至十六岁时,貌似遇见个人,明明是个手无寸铁的书生,却无视宫规,在别人侮辱他时拳脚相向,他从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人,忍不住逗弄了下,不知这小野猫会不会挠他,事后似乎没遂他的意,他只记得那探花生得俊美,一双眼睛雪亮如繁星,似乎燃着不屈服命运的火光。

那时的他怎么想的呢?赵恒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年边疆战乱,他和父皇争吵想恢复男儿身领兵打战,被惹怒的父皇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让他滚得远远的,滚去那封地,他不想再见他。

他便真的离京了。

名义上他去太平郡修身养性,背地里让人假扮他,自己却偷偷去边疆参军。

边疆清苦,刚开始他还觉得自在,扮女子久了,还不曾体会过如此爽力的时候!然而在他体验了吃糟糠冷食,有时一张口就吃一嘴沙,即使在宫里有用心学武,上了战场还是挨了几刀,见到如此惨烈的人间场景,心里还是被震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