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皓之只是个穷乡僻壤无背景的穷书生,而新科状元却是晋文候的嫡孙,自然不会有人替他说话。

正当这些人要禀告皇上说探花无视宫规在宫中闹事时,莲花池里传来一声娇笑。

只见一绝色少女于莲花池中站起身,仪容美甚!满池开得正好的莲花都不能与其争辉。

“这种小事怎要闹到父皇那里去,我分明瞧见你们二人喝醉了打闹起来,如今酒醒了,状元又何必和醉鬼一般见识,是不是?”少女目光凌厉看向状元。

状元哪会料到陵阳公主会泛舟游湖至莲花池中歇息,还替这小子出头,想起刚刚说的话也不敢闹得太僵,便打算暗地里收拾这小子,也就不再当中为难覃皓之,举手告辞走人。

覃皓之见众人都散去,想起刚刚的境地,委屈地握紧拳头,却还是先向公主道了谢,正打算走时,却感知身后有谁探了过来。

他一转身就撞见了一双艳极的凤眼:“你这书生倒是有趣。”

覃皓之红着脸退后,公主脸靠得太近……

瞧见覃皓之羞怯,公主揶揄笑问:“我美吗?”

覃皓之结巴道:“公……公主自然是很好看。”

此时春风袭来,一池的莲花轻微摇晃,绝色佳人朝他浅浅笑着,覃皓之不可否认,他心跳得很快。

然而佳人提步走之前,俯身对他说:“我觉得你比我更好看,状元说的不假。”

覃皓之刚刚懵动的春心被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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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本能待在京中翰林院任职的覃皓之,因得罪了状元,被人几番动作派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任职。

好在皇帝对他有些印象,也就让他当了沛县的县令。

离京之前状元得意洋洋地道:“你小子日后休想再踏进京城,知道惹怒我的代价吧?就你这家世还想跟我斗?顺带告诉你,其实你本该是状元的,可就算没有我,还有很多个比你有权有势的人能站你上头,就你这么个穷书生能博得个探花,就该笑掉大牙了,还敢跟我斗,呵……”

状元的暗示让覃皓之见识了官场的黑暗。

京城之中官官相护,他的才学还不能让皇帝对他刮目相看,满腔热忱也无处安置。

刚入京城时,因他来自穷乡僻壤被人笑话欺辱看低,不是不生气,却也只能握紧茶杯将一切的嘲笑一饮而尽。

嘲笑他又如何?终有一天他会证明他们的目光有多短浅。

然他进士及第,却依旧被人用权利打压,而他发现他毫无反抗之力,他深深凝视着皇城的繁华、他人得意的嘴脸、漠视的眼神。

终究认输了。

人世繁杂,他太过年轻。

总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有抱负终会有施展的一天,不曾想水至清则无鱼,帝王也从不缺少为他卖命的人。

去往沛县任职之前回了桂和村,在祖宗排位前跪了一宿,覃父审视他良久后道:“大丈夫既然做了抉择,焉有后悔之说?你现在要做的,只有坚持本心。”

覃皓之闻言给祖宗磕了头,覃父叹了口气走了。

地面冰凉,覃皓之忍着内心的不甘屈辱,忍着想咆哮呐喊的冲动,缓缓地流下泪水。

不失本心……

不失本心……

不失本心……他如今这般愤怒已是失了本心,不知何时他都忘了,他一开始只是想成为一个为民请命的清官。

怎就掉进被人侮辱想要证明自己的漩涡里。

怎逃不开人性的自私。

覃皓之低低地笑了起来。

天元十八年,他任沛县县令,娶了梁玉儿为妻。

庆安元年,覃皓之调职尚书台,任尚书郎中,官居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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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历时六年,如今他二十有二,又回到了京城。

新皇登基,朝廷派系分杂,他已不再是当年的楞头青,在几股势力当中也能巧然应对,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都让自己害怕。

新皇气质温润,瞧着甚是无害,若是平常人家定能得个芝兰玉树的名头,在那位置上便被人暗地嘲讽软弱无能。

新皇是傀儡皇帝,这几乎是人人公认。

谢太后以新帝体弱多病为由参政,朝廷里有摄政王宁王把政,谢太傅、尚书令刘子骞、大将军薛青不甘示弱。

人人都当他是中立,只有他知他属于新皇派,势力最薄弱的一股。

只因那二十五岁的帝王,似乎是这泥潭里最后一汪清泉,推心置腹的卸去伪装,威仪天成、锋芒毕露地问:“爱卿可愿同朕稳固江山社稷?”

这江山虽好,他却只是挂名。

让覃皓之愿意鞠躬尽瘁的理由,并非成功后陛下许诺的荣华富贵,而是这帝王的眼睛是这些权位者中最为干净的。

庆安三年,以他为手,帝王在朝中慢慢巩固权利,因得新帝赏识,覃皓之现如今已右迁尚书左丞,官拜从三品。

谢太后在朝中的实力越发壮大,大司马大将军薛青前年因贪图军饷滥用职权而被罢免,军权尚由摄政王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