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这才抬起头,他理了理覃皓之凌乱的墨发,眸光闪烁,也不说话,就是盯着他瞧。
覃皓之多少看出来他不对劲,正欲说话,唇就被人堵住了。
他们在一起十年了,赵恒轻易就能将他亲得瘫软,无力去思考其他,当他喘着气软绵绵地靠在赵恒身上,全身已被揉捏、抚摸个遍。
奇怪的是,赵恒没像往常那样脱去他的衣物,只是隔着亵衣揉捏着。
覃皓之用手撑着他胸口,起身瞧赵恒忍得眉头紧皱,神色有些委屈。
覃皓之忍不住笑了,他被赵恒亲得面颊潮红,这一笑尤是诱人:“想要就来吧。”
这些年,他身子早就熟悉、接纳了赵恒,想想还挺可悲的。
抬头亲了亲赵恒的嘴角,他本想将人往床上带,赵恒却推开了他,眉头皱得更深,片刻后呼吸沉重地撇开眼:“皓之,我有事先走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覃皓之问。
赵恒神色一动,撇开头:“无事,就是忽然很想你才回来瞧瞧,宫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赵恒转身想走,覃皓之俯身上前,拉住他一节袖子:“赵恒,在我恼你之前,你最好把你瞒我的事说了。”
赵恒震了震,转过身抱住覃皓之,像只猫撒娇似地蹭了蹭覃皓之的面颊:“相公,我能有什么事瞒你,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着。”
覃皓之伸手揪着了他耳朵一下:“认真回话。”
赵恒抬手握住他的手,侧头亲了一下:“没有的事,倒是宫里近日传的那些流言不是真的,你可别信那些。”
“我要是信了,还会和你在这厮混?”
赵恒挑唇笑着,握紧他的手又亲了一下,眸色深沉:“皓之,你等我回来,定要和你厮混个几日,你快些歇息吧,我先走了。”
覃皓之面色不悦地抿了抿唇,恰时门外有人敲了敲门:“王爷?皇上醒了急诏您入宫。”
赵恒似被人解救般松了口气,冲门外应了一声,又叼着覃皓之的唇吸吮了几下:“等我回来。”
覃皓之摸着被亲麻的嘴,瞧赵恒急急忙忙地走出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多久,揉了揉发紧的眉头,忽然闻到一丝血腥味,覃皓之疑惑地打量四周,哪来的血腥味。
寻了一会,才发觉这血腥味是从手掌散发出来的。
覃皓之疑惑地眯起眼睛,这血迹从何来的?
片刻后,覃皓之猛地瞪大双眼,赵恒?
皇帝醒了。
皇后沏着一壶温茶给陛下漱口,服侍他躺下后,就静静坐在一旁,等待吩咐。
只是陛下也不说话,待宫人进来小心翼翼地换了灯具,皇后才发觉她坐了多时,她瞧了瞧床上病得憔悴的男子,好久不曾这么仔细打量陛下了。
刚嫁进宫时,她自觉谢家势大,皇上这个傀儡皇帝她是没放在心上的,本以为谢家倒了她也会被废,然而皇帝根本无心后宫,她也就一直是那皇后,一个摆设的皇后。
她也不是全盘的什么都不知晓,皇帝自个都以为他隐瞒得很好,但女人的心总是敏感的,尤其是面对喜欢的人,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那个人定然不是宫里的女人,皇帝从来不眷恋后宫,甚至不会在任何嫔妃宫里过夜,也就是有人提醒皇帝,你该留个子嗣后,他才会雨露均沾,似乎任何女人都无所谓。
皇后忽然想起以前还是傀儡皇帝的那个皇帝,最起码人还是有生气的,而不是如今人偶似的完成什么任务。
正真意义上的傀儡……
“皇后还没下去歇……”话还没说完,皇帝猛烈咳嗽起来。
一声声剧烈地咳嗽,唤回了皇后的思绪,她急忙拿起痰盂扶起陛下,皇帝埋下头,咳嗽中有块带血的水点溅到她手上,她放下痰盂后面不改色地擦去。
再次接过皇后递过来漱口的茶,皇帝清了清嘴里的异味后,终于对着接回茶具的皇后道:“是朕对不住你。”
“事到如今,皇上还没改变心意吗?”
“朕心意已决,以陵阳的性子,定不会苛待你们母子。”
皇后岂会不知陛下的打算,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便是想让那半路跳出来的王爷当皇帝。
面对皇上她也从没隐藏想要她皇儿当帝王的心思,她只是想霸占一个好看的名头,即使是虚伪的荣宠。
她实在不想离开这个皇宫……
她甚至知道陛下死后打算不入皇陵,至于去哪她并不知晓,她只知道大概和那个人有关,他心里的那个人。
那么她要权,只要她皇儿成了帝王,定能让她死后和皇帝葬在一起,这只是个简单的愿望,她却不敢当着这人的面说,我想和你葬在一起,她知道这人定是不愿的。
皇帝撇着头轻声道:“朕死后,后宫的事就有劳皇后费心了,也不必替朕挑选妃嫔殉葬,私下给她们送些银两,挑选个好去处吧。”
“皇上放心,这事臣妾定会办妥。”
“若无事你便下去吧。”
“臣妾想在这里陪皇上。”皇后笑容牵强地道。
“朕想清净清净,一会陵阳就该到了,朕想同他单独说会话。”
皇上为何永远都这么遥不可及……
等了片刻见皇后没有动静,皇帝抬头才发现皇后哭了。
“皇后怎么哭了?”
皇后一惊,拿着帕子拭去泪水,本想将心思隐瞒,触及到皇帝清冷的视线,她一怔,咬牙道:“皇上,那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