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笑道:“以前最爱家里那两头猪,唯恐渴了饿了,有了这驴,猪也不管了鸡也不管了,天天围着转。”

“月姐把小黑喂得多好啊,难怪小黑跟月姐亲呢。”俞婉摸摸黑驴的长耳朵,看它浑圆的大屁股。

三叔买驴,几乎把家里的钱全都搭进去了,原本雷打不动给俞香月备下的五贯嫁妆钱也没保住。不过夫妻俩商量了,等赚了钱,再给闺女多添两贯钱,另备一双足银镯子,一身缎面大红嫁衣,四套新衣裳,两床被子,两匹中等料子,再有一口樟木箱子。其他的小东西林林总总,很是不少。

这份嫁妆在大柴村不说数一数二,也算中上游了,不怪俞香月宝贝新添的黑驴。三婶道:“下个月十五就是正日子,婉儿记得来玩啊,你大姐姐到时候等你呢。”

俞婉道:“那我回去可得好好挑添妆了,送得不好,恐怕月姐不让我进门呐。”

俞香月脸红地要滴血了,嘴上骂着臭丫头,要上来掐俞婉的嘴,俞婉连忙躲到三婶背后去。俞香月不但要绣自己的嫁妆,到时候婆家各房的亲戚长辈也要备礼,还有小姑子大嫂子之类,她绣了些香囊跟手帕,找俞婉买香粉,打算熏一熏。

俞婉正巧制作了几盒桂花香粉,三叔几乎全拿走了,只留下了一盒,“那就用这个吧,就把家里的碳烧过烟气,罩上笼子,帕子香袋之类的铺在上面,它自己就能熏上了,味道几个月都不会掉。不过要注意,分多次少量撒上去,每次一指甲盖大小,三五次尽够了。”

俞香月捧着香粉,自己先闻了闻,爱不释手,感激地不知如何是好,“这要是我爹拿去卖,恐怕得四五百钱吧,你就这样给我用了,叫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先前我去镇上的大嫂家,她家那位嫂嫂用得粉就够好了,听说也要不少钱呢,远不及你这个,又香又淡,自然地就好像随身带着鲜桂花似的。婉了,你有什么活计就吩咐我吧。”

俞婉哪有什么活计,香脂香粉的制作她自己就能忙过来,也从不将方子之类藏着掖着,不管是俞香月还是俞罗衣或者其他的小姐妹,她从不介意她们过来看,能偷到师就算她们自己的。其他人倒还好,自己回去偷偷试过,弄不出俞婉这样的效果,便乖乖从她手里买或者换。

最不死心的便是俞罗衣,悄悄自己制作搽脸的面脂,结果不知是对凤仙花过敏还是弄得不干净,差点把脸擦烂了。倒怪不上俞婉,但二伯娘是个不讲理且护犊子的,在外面不免说些怪话。有一次被胡杏娘听到,胡杏娘便刺了她几句,二伯娘反过来感叹给俞婉留下方子的亲娘,张口闭口二嫂没福,气得胡杏娘绝倒。

俞婉听到了她们那些官司,谁也不同情,反正她们都是以她为工具去攻击对方,谁也不是真的维护她。上辈子是她傻,才跟二伯娘和俞罗衣走得那么近,殊不知多少事情败在她们手上,她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

这辈子二伯娘也对她好,俞罗衣有的东西,时不时也会给她一份,或者娘家送了好东西,叫俞婉过去一起吃。搞得她在家里受虐待一样。如此挤兑胡杏娘,也难怪胡杏娘恨二伯娘恨得牙痒痒,也恨甘愿给人做筏子的俞婉。

但扪心自问,她自己对俞婉还不是极度提防嫌弃,也怪不得俞婉处处与她作对。要不是这辈子她自己能赚钱,自己将自己养得好,还能补贴家里,胡杏娘也不会一改后娘嘴脸对她客客气气。

总之,上辈子,大家都有错有私心,都不对。五指有长短,牙齿还时常咬到嘴巴,居家过日子就没有不磕磕碰碰的,她只管得了自己,至于其他人,尽管闹去吧,反正闹不死人。

俞婉将晒干的秋海棠花捣碎成粉末,加上凉白开萃取色素,用细纱网过滤,滤出来的汁液放在小炉子上加热。边煮边搅拌,煮至浓稠倒进瓷钵,晾凉之后加入舂得细细的米粉,静置一段时间之后分出两层,将下面的一层粉浆倒入纱布,挤干净水分沥干。

这些活计精细,俞香月一边给俞婉打下手,一边看她动作。俞婉有条不紊,一步接着一步。步骤也不难,眼见着几样寻常的东西经过她的手,就变成了值钱的好东西,而且俞婉做这些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⑨⒉?⒋①⒌⑦?⒍⑸∠⑷qun内点文催∧更

那皓白如雪的手腕,就真像阳光下积雪反射出的冷白光芒,纤细的手指漂亮地叫人移不开眼睛,粉嫩的指甲干净纯洁,淡粉的指尖看着就嫩滑。她并不是只有手漂亮,而是整个轮廓相辅相成,仿佛有淡淡的柔光萦绕,看着就给人一种她很香的感觉,还是那种润物无声、清幽高贵,叫人不敢染指亵渎的香。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一年前大家都还是不起眼的黄毛丫头呢,转眼俞婉就出落地叫人望尘莫及了。俞香月虽没见过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她就是莫名笃定,俞婉一定比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还要美丽。

行善积德,造福利民208字*长腿016老啊姨016整理

行善积德,造福利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化隆县位于西北边塞,大柴村更靠北,多少人这辈子没见过海鲜长什么样,但身在绵延数十里的大山周围,这孕育万灵的摇篮同样给了数以万计人生存的依靠。

趁着霜降之前,山里发最后一批野菜,大柴村的老少妇孺们皆挎上篮子、背上竹篓上山去了。俞婉跟俞香月一起,走在路上也不拘种类好坏,见到什么捡什么。俞婉嘴巴刁,她只要青嫩不常见的,口感不好的味道不好的,甚至长的不好的都不要。

俞香月的背篓都把底盖上了,她的篮子里却只孤零零躺了几颗苋菜,也不着急,舞着镰刀,砍路边齐人腰高的艾草。在山上晃悠半日,到最后篮子里不过几把鸦葱、葛缕、青葙,倒是采了很多桔梗。

俞香月看她收获可怜,挽住俞婉的手走在下山回家的路上,探头示意她的篮子,“苋菜晒干了做成霉干菜倒可以放得久一点,不过你这点也就只够一顿吃的,我家今年暑天太阳大的时候晒了不少,你要吃只管拿碗去抓。不过你这半篮子桔梗倒好,不管是炒食还是凉拌都好吃。”

“我家也晒了很多干菜,今年够吃了。我打算用桔梗泡茶的,这个可是润肺生津的好东西。咱们这地方天太干了,前两天我爹都长鼻血了,芙儿嘴巴上生了好大两颗水泡,家里天天熬小米粥。”

她上辈子常年咳嗽,天气一变更是浑身不舒坦,桔梗茶是喝惯了的,不管是加入蜂蜜还是甘草,都是养生的好东西。

俞香月也道:“可不是,自从那次瘟疫过后,多少人身体都不好了。我一个表妹就落下胸闷气短的毛病,时不时生点小病,又费钱又费事。老天真是不让人好过,本来日子就艰难,还让人得那烧钱的富贵病。”

有什么办法呢,天灾人害的,都是人力不能阻挡的。这两年北方蛮人夷人不安分,日子越发动荡,不过过一天算一天罢了。俞婉想着自己有那好东西,是多少辈子修不来的福分,合该行善积德才是。

“我做好了桔梗茶,给你一罐子,随你送给谁,这个对止咳化痰很有用。”也不需要什么方子,自己在家有手就能做,俞婉就把怎么做得告诉了俞香月,“虽然效果没有吃药那么明显,立竿见影,常年服用,潜移默化的好处很多的,有谁需要,你只管告诉人家就是了。”

“这也是原先二伯娘给你留得方子吗?”俞香月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

俞婉含糊道:“算是吧。就是图个好玩而已。

二人走到近山的山脚,平整的田地多了起来,远远能看见村里的炊烟了。另一条小路上,俞罗衣跟几个小姐妹也都挎着篮子回来了,看见她俩赶上来搭话,分享各自找到的好东西。

俞罗衣跑到俞婉身边,看她篮子里都是些寻常的菜,还没有她的好,心意不以为意,“你摘这么多铃铛花干什么,这个又不好吃。刚下过雨,那边山沟里的鸭儿芹长得特别好,你要的话我分你一些。”

桔梗在乡下地方就叫铃铛花,乡下人很少说那些讲究的名字,俞香月将桔梗茶的做法告诉大家,“婉儿说了,之前瘟疫留下的后遗症,喝这个最好了,你们要用,就自己去摘吧。”

俞罗衣听她这样说,眼珠四下里转了转,她自从病好后,也添了个时不时咳嗽的毛病,不是什么大问题,咳起来倒不好受。其他人七嘴八舌打听具体的做法,俞罗衣听得很认真,用心记住,回去就告诉了娘。

二伯娘也是个脑瓜子灵的,消息又灵通,自然知道很多人咳嗽的后遗症,这要是制成桔梗花茶去卖,肯定卖得好!当即行动起来,又是采花又是制茶的。

西北这边有一种苦藻茶在南边本就兴盛,每年三四月就是大规模采茶的好时节。二伯娘娘家就是茶贩子,自家有一片不大不小的茶山,自产自销,很有门路。她将消息传回娘家,几个兄弟也觉得有商机,半个月就制出来一款新茶先是半卖半送,喝的人多了一时间桔梗花茶倒紧俏起来。

不过方子本就不是多复杂的东西,桔梗花随便哪个山头就有,乡下人听说了那许多好处,自己动手就制出了不少。俞家二房不过跟城里的有钱人家做些生意,赚个先机钱,后面桔梗花茶大规模出现在市面上就不赚了,不过这花茶确实于今年年初瘟疫后滞留的小毛病很有效果,多少人喝着这个茶,不说延年益寿,胸闷咳嗽的症状缓解了不少,也算一桩好处。

俞香月将俞婉亲手制得茶给了表妹,喝了一个月居然一声也没咳,又能跑又能跳了,比之得病之前也差不多了。她兴冲冲地来找俞婉,将表妹送得东西给她,“不过就是自己做得帕子香囊,你带着玩吧。我表妹说了,你那个茶她喝着很好,身体好了不少,说谢谢你呢。”

俞婉拿着帕子细细地看,针线细密,用色讲究,蝴蝶花卉栩栩如生,跟绸缎铺子里卖得也差不离了,人家是怀着感激的心情认真做得。俞婉也会针线,只是她不耐烦久坐,手艺称不上好,很是喜欢,“你表妹的针线真好。她吃着有用就好了,我那里还有几罐,若要你就拿去吧。”

“我不跟你客气,你给我我就拿了,等她自己来谢你吧。其实,你做得这个比罗衣家里的有作用多了,要是卖钱不比她家差,怎么不自己做?我还想买几罐呢。”

“要是什么东西都拿来卖,那我不得累死?况且,咱们自己人我才说,行商本就是下等行当,你看村里有些人嘴上不说,还不是瞧不起二伯娘娘家。”

就是俞家财,好好的庄稼不做,跑去当个小贩,也顶着巨大压力,差点被爷爷骂死。俞香月叹口气,“好吧,这不是没办法吗?家里人口多了,地那么少,交完税都不够吃了,我爹着急啊。现在多好,赚了钱,我爹都打算明年加盖房子了,等我二嫂生了,侄女侄儿们也能有地方住。他们瞧不起怎么了,饭都没得吃了,顶着张脸皮有什么用。”

上辈子嫁人倒像纳妾13字*长腿017老啊姨017整理

上辈子嫁人倒像纳妾

俞婉就喜欢跟明白人打交道,她制作的花茶不成规模,不是拿出来卖的,不过送给乡里乡亲喝着玩。是那么个人,处得来,对口味,她就愿意笼络。

冬月十五,是俞香月出门的正日子。俞婉早上起来,梳洗停当,朝脸上拍了一层苍兰仙露水。她的肌肤经过半年的保养,睡得好吃得好,变得晶莹剔透,健康的血色从薄薄的肌肤下渗透出来,自然美好,水亮的眼睛波光粼粼,透着干净纯洁。

她在家里用黑芝麻、黑豆、黑米、燕麦、山药、核桃仁、南瓜籽仁、黑小麦、黑枸杞、黑桑葚等等东西制作了一款养护头发的芝麻粉,再有苍兰仙露的加持,每一样材料的作用都发挥到极致。早上舀三勺冲成一碗糊糊,对胃也好,对身体也好。尤其是头发,黑亮顺滑,像是一匹披在身上的缎子,乌压压地垂在肩头。

黑的纯净的发,白的反光的肌肤,嫣红水润的唇,明明那么干净,又生生散发着独特的风姿。以往还跟她嘻嘻哈哈的大柴村同龄人小子们,现在看见她不是躲得飞快,就是面红耳赤,语不成调。

俞婉对自己的脸也很满意,最满意的是一双乳儿,一个月四五顿的猪蹄汤喝下来,一对酥胸堆雪似的弹软柔嫩,近来更是飞速膨胀,肚兜隔段时间就要放点尺寸,已经快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