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冲仿佛扔掉垃圾似的甩开俞罗衣,慢条斯理道:“原本我真的打算叫你尝尝她的痛苦,满怀怨恨凄惨地死去,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为什么要跟你浪费时间纠缠?你说得对,留着你占着指挥使夫人的位子,就算将来我陪着婉婉,世人还真有可能以为你跟我葬在一起,那可就把我恶心死了。”

俞罗衣越听心越凉,“你什么意思?我不和离。”

寇冲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俞罗衣坐在床上歇斯底里喊他回来说清楚,可他的背影就像曾经的每一次,坚定不移地离她远去。俞罗衣恨得心头滴血,“我不走,我绝不会走!死也不走,寇冲你休想。”

一个婆子畏手畏脚从门边蹭进来,俞罗衣认出是之前拿了她许多好处的那个,那婆子看俞罗衣痴痴傻傻的,“夫人这些日子闭门不出,不知道指挥使接了一个孕妇回府,如今已经七八个月了。都说是外室,指挥使宠爱得什么似的,还有啊……大家都说长得好像您那个堂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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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回到前世8

俞婉很是重视张东盛的伤势,时不时就传他进来问话,将伤情的好转度跟每次药物的用量,药方的删改用一本册子记下来。不但关照张东盛,听说哪个兵将身上有暗疾或者陈年旧伤,久治不愈,她都非常感兴趣。

她记得很认真,有时候一整天本子不离手,吃完饭趴在桌上写写划划。寇冲处理完军务,回来时俞婉手上拿着一张方药,蹙着眉心,还在思量。

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想到鹰扬卫马上要开始屯田,还没有拟定过去管理的百户,既然张东盛伤势好转,是不是该回到军营中。俞婉早察觉到寇冲回来了,等了半天他没动,于是抬起头,笑眯眯道:“你回来啦?”

她朝他身后看一眼,“张东盛怎么没来,也不知道近日给他的药膏好不好用。我还是觉得内服更有效果一点,不过是药三分毒,吃了几个月了,恐怕内里不调和。不如还是先敷着,等过半个月,再看看情况。”

俞婉在那里自言自语,手上却自然无比拉住寇冲的手,走进门,开门见山跟他道:“我想跟三叔搭伙开个百货铺子,你帮我跟那边商量可以吗?我现在不方便出面呢,也不用怎么费心,听说来管家还有个弟弟在一家绸缎铺当二掌柜,为人处世很不错,就把他招进来帮帮我行不行?”

寇冲没有反应,既不答应也不反对,手上毫不含糊搂着俞婉走进里间。他坐在榻上,俞婉自觉地靠在他怀里,一只手轻轻绞着他一缕头发,刚开始寇冲冷脸她还琢磨他是不是不高兴,如今却完全依着自己的性子来,自己都没意识到,轻轻扭着腰,“好不好嘛?我没有钱用啦,你又不管我,往后肚子里这个出来,怎么养活啦?还有爹,年纪大了,没有进项,想吃点糖果点心还要算计用钱,我总不能不管吧。”

她这完全是冤枉他,自从她住进府里,不但吃穿用度全照好的送进院子,府里的钱财进项虽在来荣几个账房手里把着,每个月除过一切开销,还另外送二十两银子到俞婉房里,就怕她心血来潮想要什么没有钱。

寇冲老神在在,平淡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波澜不惊的,就仿佛已经这样看了她好久。俞婉嘟起嘴巴,撒娇一般,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舒舒服服的,手轻轻抚在肚子上。

寇冲低下头,看到俞婉锅盖大的肚皮,那么大那么挺的肚子,如今已经八个多月了,他却从未见它动过。有时候晚上俞婉睡着了,他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可以感觉到里面强健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却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喜悦,反而是沉重的恐惧。

其实俞婉也注意到自己的肚子似乎不大动,她为此还去看过大夫,把脉过后,大夫倒是毫不担心。也有她这样的情况,小孩子有活泼的就有懒散的,只要心跳脉象没问题,一般就不会有事。

依照大夫嘱咐的方法慢慢活动筋骨,连药也不用吃,俞婉放下心口的大石头,扶着水生的手慢慢下轿。抬头看见来荣领着两个道士装扮的人往屋里走,转眼消失在影壁后。

她是知道的,寇冲似乎对她的来历存疑,白日里生怕她晒到太阳,仿佛会融化。屋里震慑邪祟的钟馗秦琼的画像符咒一律弄掉了,甚至什么佛珠、佛像、经文统统屋里通通不准放。她倒是想解释,却解释不清,就想着等他们在一起久了,他自然就知道她不是什么精怪了。

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担心,连道士都弄回来了,俞婉以前也不信那些东西,可上辈子她重生之后又有了苍兰仙露,就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说法了。平常对待那些佛教道家很是尊敬,也给菩萨捐了不少香火钱,哪里发生灾祸,捐钱捐物毫不含糊。

她有心想跟寇冲打听打听情况,府里的事情他从未瞒过她,他解释起来也很自然坦荡自然,“那两个道士要南下,本是去知州大人府里化缘的,正巧被娘碰上,说是相面很准,娘这才派人送过来。老人家都信那个,看看也没什么,你不喜欢,我就打发他们走。”

俞婉哦了一声,“我倒不是怕,捐点香火钱也没什么,只是你职位特殊,前不久长安不是还在传什么巫蛊案,闹得沸沸扬扬,听说好多人牵连进去。这种事情,就怕有心人利用起来害人。”

寇冲眼里流露出笑意,他的笑从来都不是开怀的那种,很多时候反而是浅浅地勾起唇角,也就是开心的情绪了。俞婉捧住他的脸,打商量,“咱们是不是该请稳婆了,还有生产要用的一些东西,也要慢慢准备了。只是现在不方便,不然叫三婶来看着也好,她自己就生了好几个孩子,几位嫂嫂跟香月姐的月子都是她伺候的。”

如今就是这点不好,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俞婉,却不好开诚布公跟亲戚们相见。俞婉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寇冲盯着她的肚子诡谲的眼神,他淡淡道:“你肚子里这个不怎么动。”

“是啊,真是个小懒猪,也不知道随了谁。其实也不是没有动过,就是幅度小,大夫说了没事的。”

“一定要留着吗?”他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她回来的蹊跷,肚子更是古怪,寇冲没办法视而不见。事实上,随着俞婉肚子越来越大,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一个临界值。哪怕她每晚躺在身边,伸手就可以摸到,她随时可能消失的恐惧依然萦绕在心头。

刚开始她回到身边,他怀疑,甚至以为她是执念不散的精怪为祸人间,他也做好了被她索取任何东西的准备。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活生生的样子被那么多人所见,她富有弹性的肌肤,温热柔软的身体,跟婉婉如出一辙的个性,依偎在他怀里那样的真实。他在心里相信她回来的同时,又滋生出了新的恐惧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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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回到前世

俞婉诧异了,眨眨眼睛,有点无语,开玩笑道:“这么大一个了,马上瓜熟蒂落,想塞也塞不回去啊。你不喜欢孩子吗?”

寇冲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却没成功,“也不是。”

这一世他们都没在一起过,他可能有点不相信孩子是他的,或许不是可能有点,他们确实什么还没发生过呢,从事实的角度出发,严格意义上,孩子确实不是他的。

俞婉有点郁闷,手指轻轻在寇冲胸口动作,抠来抠去便发觉气氛有点热了起来,他努力将呼吸延长,似乎有某种蠢蠢欲动的东西在心里挠着痒痒。俞婉屁股下的大腿也接收到刺激似的逐渐紧绷。

她长出一口气,虽然两个人同床共枕多时,寇冲时常将她抱在怀里,不是揉腰就是按腿,呼吸着独属于她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也有一柱擎天的时候,但他面上的表情从来都正经地不得了。仿佛那个忍得浑身肌肉紧绷的人不是他一样,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抱在一起,沉睡的那一处毫无征兆精神起来,生龙活虎的。

俞婉带着甘甜的唇落在寇冲脖子上,轻轻在喉结处吮了一下,寇冲的手臂跟大腿更加绷得像块石头,意志力想将她推开,心头的瘙痒却迟迟不肯动作。她怎么舍得折磨他呢,眼前这个人从他们第一次相见到现在,已经渴望十来年了。

俞婉心头酸涩的同时,盈满对他的怜惜,当下便去解他的腰带,柔软的指腹划过美好的肌理,逐渐往下,勾住雪白的裤腰,她的手刚做出要钻进去的动作就被一把按住了。俞婉不解地抬头,眼睛里蒙着柔柔的水光。寇冲接连深呼吸了三下,“时候不早了,我叫人打水来帮你洗漱。”

俞婉张了张嘴,寇冲平常对她极尽宠爱,只要不是原则上的大问题,基本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在床上他要占据绝对的主导权,不过也经常是将她伺候舒服了才想着满足自己。因为他的需求大,俞婉从不敢轻易招惹,害怕把自己赔进去,这还是第一次,她想着主动疼爱他一下呢,没想到被拒绝,“你不喜欢啊。”

“你现在不行。”他怎么不喜欢啊,想得骨头缝都是痒的疼的。

“我用其他方法帮你。”因为寇冲那里太大,而她的身体即使经历那么多次欢爱,因为常年使用苍兰仙露滋润,依然紧致狭小,常常被撑得呼吸困难。

为了减轻她对性事的抵触,寇冲在这方面很用心地研究过,那方面的书啊图啊什么的,他攒了一个小箱子,做得时候就跟她一起探讨。俞婉面皮薄得要命,架不住寇冲非要她配合,如今那方面她也看得很开了。

嘴啊手啊之类的,虽没有实践过,心里多少有数。寇冲却说一不二的,哪怕袍子被撑得老高,在身前搭起高高的帐篷,说不要就不要。他将俞婉抱进内室,放在温热的水桶中,细致地给她擦洗身子,洗头发,目光模样都异常专注。

俞婉接触到他的眼神,心里便软软的,感谢老天爷让她再次见到他,缠缠绵绵地唤他名字,“寇冲。”

“嗯?”他似乎被她的情绪感染,鼻腔里温柔地应声。

“我好喜欢你。”这种话她近来经常说,可每一次听见,寇冲的心就被狠狠撞一下似的,一如既往地酸涩甜蜜。

“那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我回来就是为了陪你,陪你到老。”

俞婉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腿肿得走不了路,还不肯消停,天天往小作坊跑得勤快。寇冲想帮忙,她却神神秘秘的,不准他插手。

又将方子删删改改了一遍,如今已经制作出来三份,俞婉宝贝地捧在手里,等不及生下孩子,现在她就想依照方子将药丸跟药膏都制作出来,给寇冲试试。叫来水生陪着,俞婉打算去外面看看药材。

走到二门时,忽听后面传来几声奇怪的铃铛声音,她好奇地探头看了一下,脚下也顺着往里走。便见树木掩盖后的一处小亭子,里面一个穿着道家黄马褂的人立在一张供案前,施发似的跳来跳去,看着很有几分滑稽。

俞婉刚要走过去,斜里冲出一个人来,立在地上恶狠狠地瞪她,恨不得吃了她一样的眼神。俞婉冷不丁瞧见,吓了一跳,虽是一副披头散发的样子,俞婉还是认出来是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