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看他脸色恢复到波澜不惊的模样,也放松了,“干什么呀,大惊小怪的,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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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回到前世6
于是叫水生摆饭,正巧张东盛进来了,站在廊下跟俞婉汇报今天去复诊的结果,大夫说他的腿就算不能恢复如初,有那么好的药用着,至少功能恢复七八成是没问题的。俞婉也很高兴,她很关心张东盛的复原效果,又交代他药用完了,及时跟她讲,她又给他制作。
两个人热火朝天讨论了一会儿,张东盛走了。俞婉美滋滋地进门,坐到寇冲身边,很有成就感地将帮助张东盛疗伤的事情讲了一遍,又问寇冲军中若是有在战场上受伤的伤残将士,需要她帮忙的直接说。
“你倒操心他们。”寇冲不咸不淡的口吻,听不出什么语气。
“他们都是你的兵啊,咱们关心他们不是应该的,凝结了下面的力量,你的指挥使位置才坐得稳,永平卫那些文官就算跟你叽叽歪歪,也得掂量掂量你在军中的分量。”她亲昵地坐在他身边,抱住他胳膊,说些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帮助你之类的话。
寇冲长到这么大年纪,又是在官场上战场上打滚的,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一颗心冷硬如磐石,不管真话假话、阴谋阳谋就没有能逃过他眼睛的。可俞婉说得那些甜言蜜语,却总能撬动敏感的地方,如一把柔软的小刷子搔得人难受,想推开又想要更多。
明明心里已经情海生波,心驰摇曳地任她予取予求,表现地却还郎心如铁,纹丝不动。僵硬的身躯钢筋铁骨般端坐在椅子上,俞婉软地没有骨头似的,仰着荔枝一般的脸,可怜可爱,柔软的指头放在他心口,说悄悄话,“……我想多做几项试验,案例多了收集到的情况才准确又精细,等我研制出最好的膏药,就给你……”
说着说着,鼻腔里一热,感觉有东西流了下来,低头一看,颜色粉嫩的衣裳上晕开了一大滩血迹。寇冲看见她的模样,心上一痛,又惊又怒一把抱住她,吼着叫人请大夫。
原来是流鼻血了,俞婉在鼻子下面抹了一把,越抹越多。抬头见寇冲脸色青白,牙齿紧紧咬着,眼睛里满是血丝,他那么有力的手臂甚至在微微发抖。
俞婉脱口而出,“你不要怕,我就是怀孕之后火气旺,孕妇都是这样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她要坐起来。
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他温柔又不失巧劲将她按在床上,“你躺着吧,不要动,哪里难受哪里痛?”
俞婉只好将头靠在枕头上,“我真的没事,不信你问大夫就知道了,我今天还叫人做秋梨膏呢,那东西最是去燥败火。吃一段时间,等反应没那么严重了,就不流鼻血了。”
寇冲点点头,表面上好像赞同了她说的话,实际那浑身的低气压还是泄露了他不安的心绪。
因为下人从未见指挥使这样声色俱厉的模样,都吓得紧张起来,来荣出门去找了两个亲兵,不多时,人就带着大夫来了。原以为指挥使家里如此着急,肯定发生了大事,瞧过之后,大夫也有点无语,不过对着指挥使冷硬的表情,不敢怠慢,开了张润肺下火的方子,叮嘱了几句这才走了。
寇冲紧绷的神经随着水生前去熬药的背影消失,终于放松下来,俞婉看他那么紧张,特意轻松道:“你看,我就说没事吧,都说了孕妇都是这样的,你不信,急吼吼请大夫,人家倒要说我娇气呢。”
寇冲握住俞婉的手,手心里热滚滚的,试了试她脸上的温度,不热,将脏衣裳给她换了,又打水亲自给她擦脸。细致认真,微小的地方也不放过。
秋梨膏熬好了,姜红的颜色,粘稠的梨肉散发着一股甜腻的味道。舀出来一勺,兑成一碗水,他亲自喂给她喝。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心甘情愿地照顾她呢。俞婉心情美丽地不得了,活跃气氛道:“你以后听我的话,别对我爱答不理,我心情好,就不会生病了。”
“你想要什么?”他温柔地不可思议,那副心甘情愿的姿态代表了无限的妥协与包容,似乎她说要他的心,下一刻他也会挖出来。
俞婉当然不会客气了,“以后你要对我好,我三叔的生意你要找人帮我盯着,帮我想办法让我去看我爹,我要出门你不准再拦着。”掰着指头数了一大堆,最后道:“每天早上不要喊我早起,我要睡懒觉!”
寇冲表情古怪,“就这些?”
俞婉别别扭扭,欲言又止了半天,没忍住,“他们说罗衣在庄子上养病,你打算怎么办?”
她才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他们之前只有彼此,现在中间夹着一个罗衣,俞婉想想就不舒服,干脆把不爽全部交代出来,“我都在你府里住了这么久了,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人吧,往后出去也要跟人打交道。反正,我要做你的妻子,唯一的。”
寇冲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铺天盖地的惊喜将他淹没,喜悦随着血液流经身体的每一处,他这一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快乐。因为太过幸福,反而有些不敢相信,迟疑道:“婉婉,你要当我的妻子?”
“本来就是啊,我就该是你的妻子,我们俩天生一对,就该在一起。”她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底气十足,寇冲从她的脸上看到的全是认真跟笃定。
“你答不答应嘛?你不答应,我就”她半撒娇半耍赖的威胁还没出口,柔软的嘴唇便被按住了,寇冲上前,小心将她圈进怀里,逐渐收紧,“这是你说的。”
俞婉早就打听过了,府里的人都说罗衣在乡下养病,她虽想跟寇冲在一起,又不知该怎么处理罗衣。她们俩虽是同族姐妹,却有血海深仇,俞婉只想跟寇冲在一起,却不想再跟罗衣打交道。
寇冲也不叫她费心,只说他会处理好,将俞婉安慰着睡下了,这才负手出门,却是走进了之前一直关着的小院。小院破败,显然许久不曾有人打扫过,屋子里昏暗,在门外有低低的咳嗽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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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回到前世7
俞罗衣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好几个月了,她一点都不怕寇冲会对她怎么样,她的铺子名声那么大,管事的要来回话,爹娘以前也经常来看她。寇冲关她一段时间又怎么样?迟早要放她出去,只可恨她的腿摔断了,找不到人帮忙,本来打算将近来的仙露都用在自己身上,治好伤再说,两个多月前,仙露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俞罗衣惊惧交加,日夜祈求神佛,将仙露还给她,可仙露消失就是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没有了仙露,她的肌肤少了养护,伤势中断了治疗,除了每日送饭的一个婆子,再也没人理她,简直快疯了。
俞罗衣知道寇冲会来,她一直在等,神神叨叨地,“不可能啊,不可能,怎么会消失呢,到底哪里去了?老天爷,你给我这东西不是该保佑我吗?为什么又要收回去,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离不开它了,没有了仙露,我的腿怎么办?我的生意怎么办?”
念叨着失去的福缘,又开始大骂寇冲,在她愤怒的骂声中,一人从门外走进来,站在离床丈远的地方,冷冰冰的表情。
俞罗衣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救命稻草一般,“你凭什么关我,你不能关我,我跟娘合伙做着生意,两个月没给她交红利了,你难道就不担心她找过来,发现你关着我吗?还有我爹娘,我三嫂马上就要生了,家里一定回来接我,到时候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统统宣扬出去,看你还有什么脸见人。”
寇冲依然冷冷的,阴丝丝地仿佛潮湿处蛰伏的毒蛇,平心静气道:“我对你做什么了?你要宣扬出去。”
“你平白无故关着我,不给我请医问药,这是一个丈夫该做的吗?”俞罗衣愤怒质问。
“大夫每隔几天进府给你看病,下人有目共睹。你腿脚不便利,管事不方便进内院,账本递进来,上面的批注可全都是你的笔记。”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俞罗衣愣愣地听寇冲说完,就明白他用手段制造了她还安稳在府里养病的假象给外人看,寇冲一手遮天,她还有翻身的机会吗?他不会真要她死吧?群﹑⑦①︰零⑤8.8︿⑤﹐⑨?零看后﹒续
俞罗衣狠狠打个寒颤,一双泪眼哀切地望过去,“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你冷落我,我还孝敬你娘,操持家务,到头来你就这么对我?”
“我早就说过,你要过得不舒服可以和离。”
还是那副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她是什么垃圾,马上哭死,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就是因为他这样,她才那么痛恨他心里的那个人。俞罗衣抹掉脸上的泪,“你不就是为了给俞婉报仇吗?好情深义重,好隐忍啊!早就恨我入骨了吧,还能忍到现在才下手,可真是辛苦你了。可惜啊,你爱得要死又怎么样啊,你有多爱她就有多恨,那个蠢货,还以为是你传得消息可以安全出城呢,笑死人了,我宁愿救一只猫一条狗,都不会救她。你猜,她死的那一刻会不会恨死你了,会不会后悔没早点要你的命,会不会带着对你的怨恨下十八层地狱?即使下辈子也还恨着你。”
寇冲原还能冷静,俞罗衣的描述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胸中戾气翻涌,他掐住她的脖子,像地狱来的使者,“看来一双腿根本就不能让你长记性。”
俞罗衣瞳孔剧震,随即想明白一般,惨笑道:“我就怀疑是你,我的马车好好的,怎么会翻下山崖,丫头们皮都没破,怎么就我这么倒霉,腿断得没有一点治愈的可能性,原来真的是你。不过,看着我这双腿,是不是又想起俞婉了?她可比我惨得多呢,半个身子被乱马踩得稀烂,都看不出原型了。听说她是被砍断了脖子死的,就剩一指宽的皮连着脖子跟脑袋,你再去晚一点,头都不知道叫人踢到哪里去了……”
脖子上的力道骤然加重,俞罗衣憋得脸通红,可她不甘示弱,寇冲此刻多用力,就说明他有多心痛,“……咳咳、咳……你现在掐死我,她也回不来,都死了两三年了,腐蚀地只有一把烂骨头了。那些野蛮人也没用,俞婉虽然废物,到底有一张好脸,怎么没糟蹋了再杀?一想到你爱得要命的人给一群男人睡,我就要开心死了。”
寇冲低着头,狰狞道:“你要想,我可以让你试试。”
俞罗衣浑身一僵,她相信他做得出来,这个男人就是个杀神畜生,他所有的好跟温暖都给了俞婉,所以对她这么冷酷。可她已经失去了仙露,这辈子完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反正,我这辈子赢了她,我就是比她好。我嫁得是指挥使,就算死,也是指挥使夫人,俞婉呢?孤魂野鬼一个,周家的祖坟都进不了,你以为她在周家好过吗?你以为周少爷有关心过她吗?她就是一个笑话,死了也争不过我,我就是比她强。”
这样一喊,好像也给了自己信心似的,俞罗衣心绪稍定。她疯狂地盯着寇冲,她是真喜欢他啊,偏偏他不识抬举,可就算他们相看两厌,死后还是要葬在一起,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