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你提这茬做什么？我不是说了没……”

江以河：“是有这回事，对不起，我道歉。”

林寒的话被打断了，江以河宛如瞬间被鬼上身一样，低着头对他说：“我之前做的不对，其实你生气，不愿意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秦晓脸转过来，林寒在她表情里读出“你们真的没谈恋爱吗”这个疑问。

三人一时间面面相觑，江以河干巴巴地问：“我陪你去酒店吧，我们路上谈谈吗？”

晚风冰凉，江以河虽然这么说，但一路上哑巴似的，直到进了酒店房间，他才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对林寒露出某种就义的神情。

林寒被他按在椅子上坐下，江以河蹲在他面前，说道：“你还记得吧，开学后没多久，你突然不理我了。”

发现林寒想说什么，他抬手捂住林寒的嘴，继续：“我不能理解，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你生气的原因是什么。我当时不能接受，我们本来关系不错，你却突然给我甩脸色，我甚至跟你道歉你也不听，所以我就认为你……”

他寻找措辞的时候，林寒柔软的嘴唇动了动，在他手心里说：“你觉得我不识好歹，不给江少爷面子，是不是？”

江以河脸又有点红，恳求他：“别说那么难听吧。”

林寒垂下眼睛看他，密长的睫毛轻轻眨动，让江以河想吻上去。

“总之，那以后我就开始找你的事，这我承认。我跟秦晓告白，其实也知道她不会接受我，但我觉得你们是一对，或者以后也会成为一对，我找她……归根到底也是想你不舒服。”

林寒没说话，眼神变了，看江以河像在看傻子。

他沉默不语，江以河逐渐表现出几分恼羞成怒来：“你想笑话我？”

林寒本来没想笑的，被他这么一问，反倒笑出声，两手握住江以河的手腕按在腿上，忍着笑说：“没有，还好。”

他其实很久没这样轻松地笑过了，江以河看着，又觉得被笑一笑也没什么，身体情不自禁地向前贴，趴在林寒的大腿上。

“还有当时不理你的事，”林寒笑完，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他也能够尽力平心静气地徐徐说，“你可能已经忘了，你身边有人和你说，小心我是同性恋，缠住你不放。”

江以河眼神起初有些迷茫，随后他睁大眼睛，想起来什么，但这次换林寒用手盖住他的嘴：“听我说完，你的回答是不是，‘就算是同性恋，我也不会跟他谈恋爱，他不是我欣赏的那种’？所以我想，既然你是这么看我，我也没必要……跟你再有交流了。”

林寒不是很想回忆不愉快的事，手放下来，江以河焦虑地抓住他的手腕：“不是，我……”

他好像真的很急切，却又不知怎么说，已经不知不觉中双膝跪在地上，看着林寒：“是因为这个吗？”

“不然难道我要没有原因地跟你生气吗？”林寒皱眉，“我以为你至少要维护我一下。”

他觉得再说下去是挖旧事发脾气，抑制了一下心情。江以河却被他陡然的沉默吓到，然而这件蠢事确确实实是他自己做的，百口莫辩，只有承认。

“算了。”林寒说，“我也不是找你秋后算账，就这样吧。”

江以河都为了气他去向秦晓表白，林寒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有这种想法，觉得再计较会让自己也变蠢。

“什么叫做就这样？是，我是比较要面子，我也不喜欢跟谁道歉，毕竟我很少有错的时候，”江以河几乎是在咬牙了，“但跟你道歉完全没问题，而且本来就是我说错话，因为我当时做梦梦到我亲了你，醒来裤子都湿了！”

房间内陷入寂静，只有中央空调运作的声音。林寒呆住，江以河走到这个地步，已然有些自暴自弃，绝望地说：“我才是不想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的那个人，是我对你有想法，是我混蛋。”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林寒的腰，趴在他柔软的大腿上，终于问出许久以来一直想问的那句话：“你愿意跟钟衡分手吗？我可以从头追你一回。还有，我家里刚养了猫，你喜欢吗？”

【作家想说的话：】

我是感情戏苦手

第62章 小寒

飘起小雪，暗沉的天空下，年关将近，有的店已经早早贴上了大红的福字。

林寒收到秦晓的信息才意识到今天是他的生日，在落地窗前看了会逐渐变大的雪，转头时江以河刚困倦地坐起身。

“起那么早，下雪了？”

昨晚江以河硬是定了双人床的房间，跟林寒住在一起。他可能睡得不大好，神情残存着疲惫，去洗手间掬一捧凉水泼在脸上。

哗啦啦的水声里，林寒将手机上下看了看，自昨天不辞而别后，钟衡一直没有再联系他，不像是之前林寒一有动静他就能意识到的风格。

尽管有些匪夷所思，但林寒忍不住怀疑钟衡之前是不是给他手机装了可以定位的东西。不过现在钟衡这么沉默，又让他摸不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凉意，江以河把头蹭过来，看林寒没有反应，得寸进尺地压在他肩膀上：“想吃什么？”

他想了想又说：“你家这边我不了解，你给我当当导游吧。”

林寒退出钟衡的聊天界面，江以河还是看见了，忍耐着无视，但嘴上忍不住继续讲：“我感觉我昨天特别帅，你觉得呢？就像从天而降，把公主从老巫婆手里拯救出来的王子。”

林寒：“……你几岁了？”

江以河抱着他犹觉得不够，说：“你亲亲我吧。”

林寒把他向后推了一下，江以河自从对他坦诚后总觉得隐隐低他一头，被推开也不敢说什么，眼巴巴地看着林寒，没想到林寒说：“你不是要带我去看你家的猫吗？”

江以河反应过来后，几乎能把尾巴翘上天。

“对，猫特别可爱。”他赤裸着上半身去找手机，给林寒看视频，“你看，喜欢吗？”

视频里小小一只的猫抱着一个毛球在地上打滚，林寒目不转睛地看完，江以河赶紧说：“现在就走？开车回去很快的，我……我爸妈也很欢迎你，不会说什么，又不是谁家都跟钟衡家中那样。”

林寒瞥他一眼，起身去洗漱：“这边有早餐店，我带你去吃。”

江以河看起来像是嗑了药，下电梯时还对着电梯门整理发型。林寒默默看着，深刻认识到他是有点傻。

他莫名被逗得笑了笑，江以河看到他笑，尴尬地放下手，忍不住想靠过去碰碰林寒时，电梯门开了，只好遗憾地转为握住林寒的手。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席卷了本省的大部分地区，钟衡推开窗，呼吸出的白雾消失在空气中，密密的、冰凉的雪花扑了他一脸。

“把窗户关上。”母亲不悦地提醒他，“说你几句就这么闹脾气？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