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妈妈。”他的声音很低，“但是我被暖气吹得不舒服。”

母亲冷冷道：“被说几句就不舒服成这样？你一点也不能像你的哥哥姐姐那样懂事，给你安排的都是最好的，你还要怎么任性？”

“我不喜欢那样。”

“所以你喜欢哪样？”母亲嘲讽地说，“在外头的别墅养小情人？钟衡的你就是想这么做，也明白一点，别墅是我和你爸爸送给你的礼物，你给你那个男朋友花的钱，也不是你自己的钱！光靠你自己，你能做到那样挥金如土吗？我看等你没钱了，你那个家庭一般的小男友，更不会跟你在一起！”

女人冷厉的斥责声和窗外的风雪一起扑到钟衡身上，他面无表情地站着。本来站得远远的阿姨，怕女主人受凉，轻手轻脚走近将窗户锁好，那些冰雪便在钟衡身上逐渐融化。

不合时宜的，钟衡想起他和林寒去租房时，林寒皱眉不赞同地对他说“你也是花家里的钱”。

真是讽刺，林寒恰恰相反，对他的权势并不仰慕，反而会被他的死缠烂打弄得心软，一退再退。

手机被收走，钟衡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乖乖呆在别墅内，却也只能把那种焦虑压下去，装作无事。

林寒不在那里，还能去哪呢？

“要么你听话，”母亲在长久的安静后再度开口，“要么，就别怪爸爸妈妈。”

钟衡目光一错，他过了会，才说：“妈妈，总之把手机先还给我。”

出乎他意料，母亲看了看他，唇边却浮现出怜悯的微笑：“看来你还是没认清现实。拿给他吧。”

如此顺利，钟衡心中却开始充满阴影。

母亲带着阿姨离开了，空荡荡的精致卧室里，呼啸风声被关在窗外。钟衡拿到手机，充上电，没管疯狂跳出来的消息，先去看林寒的定位。

就在他眼前，那枚红点已经瞬移到遥远的地方，并且急剧闪烁着，最后熄灭了。

最后亮起的位置，在两座城市之间的高速路上。

钟衡拿着手机看了会，起身去翻出柜子里的烟。他将窗户打开一线，背对着风点了一根烟，面无表情地回复需要回复的所有信息，最后看着定位界面，将烟摁灭在窗台上。

“那个神经病，他在你手机上装定位了。”江以河一边开车一边说，“亏他能想出来，疑神疑鬼的，你先安装一下我朋友发来的那个东西，可以屏蔽，等下车后再去拆掉。”

林寒吃早饭时提了一嘴他的怀疑，江以河面色一变：“我以为是你把地址发给他，他那天才能这么快过去找你。”

他认识的朋友多，神通广大的，用一个app测出来林寒手机确实有定位，帮忙暂时屏蔽信号，等见面再物理拆除。

本来只是怀疑，没想到真的有，林寒心情复杂，他总觉得钟衡不至于此就算不是个好人，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早跟你说，他不正常，干不出什么好事。”

林寒疲倦地盯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雪逐渐大了，并且没有停的征兆。所幸在高速封路之前，他们到达了江以河的城市。

靠近市中心的大平层，室内温暖如春，灯光明亮，与窗外纷飞的大雪形成鲜明对比。林寒脱下外套，江以河去厨房倒水，提高声音跟他说：“猫我怕它乱跑，先放在里面的小房间了，你可以去看看。”

林寒向里走了几步，听到某扇紧闭的门后有挠门的声音。他转动门把手，一个小而敏捷的身影就急速窜出来，撞上他的腿后发现是陌生人，毛都炸开，头也不回地赶紧窜回屋里。

江以河端着橙汁走出来，给他一杯，以有些嫌弃的语气说：“他们都说这种土猫会比较聪明，不过我觉得这只很笨。”

“它还是小猫。”林寒下意识反驳，蹲下去对猫招招手。小猫警惕地看了他好一会，小心翼翼地走近，用湿漉漉的鼻头闻了闻他的手指。

得到允许后，林寒摸了摸它的头，猫在地上打了个滚，轻盈地跃起，回到一旁的架子上趴下舔毛。

江以河陪他蹲着，林寒收回手，发现他还盯着自己的手看，犹豫片刻，同样在江以河头上摸了摸。

江以河：！

他问：“你摸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猫。”

林寒慢吞吞地回答：“我看你很想要的样子。”

江以河不知想到哪里去了：“什么想要，怎么说话的。”

随后他顶着林寒的目光，又期期艾艾地问：“我要是想要，你能给我吗？”

【作家想说的话：】

我总觉得可以开始准备完结倒计时了w

第63章 生日快乐

林寒的回应是起身就走。

江以河还要再说什么，门铃响了，他的朋友住得很近，冒雪上门服务，一进来，眼睛就好奇地在林寒身上打转。

“我来帮你们拆一下那个东西。”他说着，抖了抖外套上的雪，“江老板，看在我那么辛苦的份上，给点小费行行好。”

江以河：“去你的，赶紧干活。”

林寒把手机给他，看着来人熟练将手机拆开，用小工具箱内的镊子，自内部捏出一枚小小的圆片。

“处理掉？”他问。

江以河却拿过来，说：“给我了，没你的事，走吧。”

“不是吧，你就这么……”

他开始挤眉弄眼，林寒将手机开机，打断两个人的争执：“我把钱转给你。”

江以河脸色一沉，朋友见好就收，笑着说：“好啦好啦，我们就开个玩笑，钱他已经给过了，回见啊。”

那人关上门出去了，屋里更显安静。林寒看着江以河指腹上那枚圆片出神，视线里那只手动了动，把能够定位的芯片递到他眼前。

“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