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是真的,林寒不得不赞同这一点。
钟母温和地笑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推给林寒:“你也要好好考虑很多事,我看你也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这是阿姨的礼物,收下吧,就不要告诉钟衡我来过,好吗?”
林寒正要拒绝这个礼物,道路上一阵机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随后急急地停在别墅大门外。
银黑为主色调的机车上,腿长个高的车手摘下头盔,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有病,跑这么远,图个杀人放火方便?”
江以河?
林寒差点以为是幻觉,随后就看着江以河大摇大摆地走进大门,看到钟母同林寒坐在一处,眉毛扬了扬。
“阿姨。”他看起来认识钟母,“您怎么在这?”
“钟衡放假也不回家,天天呆外边,我过来看看,正好他同学也来一块旅游,说说话。”
江以河差点以为钟衡已经走到见家长这一步了,没想到不是,顿时放下心,差点就开口说“阿姨,这是我男朋友,我来接他走”。
但他这次长了心眼,多看林寒一眼,把这话吞了回去,轻松地说:“这样啊。不过我来接他,钟衡没和您讲?”
林寒一怔,钟母怀疑地“哦?”了一声:“这孩子,是没跟我说。”
“我们是一个宿舍的舍友,寒假一起出来玩,钟衡请客。不过也玩了好几天了,明天我们就要回家。”
钟母的表情放松些许,含着笑:“不用跟他客气,他既然请客,你们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大胆点。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小孩子,就先回去了。”
江以河很客气地把她送上车,回身看着林寒,说道:“怎么样,我就跟你说钟衡不正常。现在求我一句,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林寒抱着手臂,却问:“你怎么在这里?”江以河和钟衡都不是一个城市的人,他想不通江以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江以河站在长椅前低头,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说着,他弯下腰摸了摸林寒的脸,林寒推他一把,江以河顺势后退一步:“真的不求我带你走?”
林寒:“你喝多了吧。”
江以河冷笑两声:“他妈过来找你,是不是说给你两百万离开我儿子?”
“是啊,正在讲价,你过来给我搞黄了。”林寒没好气道,发现礼物还没还回去,更加头疼。
“真的假的?”江以河好像当真的样子,追问他,“你知道我那天给你你还不要的表多少钱,她说个一两百万还把你唬住了?”
林寒对着他叹了口气,将礼盒留在花园的桌上,懒得和他掰扯,问江以河:“你接一下出租车司机的业务吗?”
“我这不是摩托三轮,带人可以,带行李箱不行。”江以河固执地说,“你背个包得了,衣服我给你买新的不好吗?”
指望机车带行李箱确实也不现实,林寒收拾出一个包,催他:“走。”
江以河在头盔下吹了个口哨,风驰电掣骑到某个林寒也不认识的地方,换成轿车,把着方向盘:“送你回家,还是去我那儿?”
“我回家。”
江以河有点失望:“千里接驾人家还有个从龙之功呢,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林寒思考片刻:“所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江以河:“……怎么,开心坏了?”
他板着脸开车,林寒侧头难得认真地打量他,看到他逐渐变红的耳根。
是在为承认这种事感到羞耻吗?
林寒想了想,慢慢地说:“你觉得我跟你回去,就算是对你的奖励?那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他们已经上了高速,江以河莫名欲言又止,看起来试图说些什么,却数次开口都失败了,只机械地看着前方,好像变成一个机器人司机。
林寒:“说话啊。”
江以河听起来像是艰难挤出来一句:“说什么。”
林寒发现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寻求什么答案。
车里莫名沉闷,他抬手把车窗降下来,冬日寒冷的风呼呼吹进这个几秒前封闭的空间,江以河好像找到转换话题的借口,立刻说:“小心着凉。”
“我不冷。”林寒说完,看了眼手机信息,突然发现静音的手机接到了好几个来自秦晓的电话。
他急忙回拨,没多久那边接通,秦晓还在喘气,噼头问:“你怎么不接电话?急死我了,你家烧了知道吗?”
“……什么?”
多年的老房子,长久又不住人,电路老化,瞬间就从客厅烧起来。幸好发现得早,火势没有蔓延,但屋子已经彻底不能住人了。
林寒大冬天出了一身汗,和邻居道歉,又给消防员道谢,秦晓陪着他,同时打量不远处跟在他身后的江以河:“怎么他跟着你来了?”
“有点事。”林寒含糊过去。
秦晓显然不信,伸出手指了指他:“你不会是偷偷背着我谈恋爱了吧?”
偷听他们说话的江以河悄悄竖起耳朵。
“别天天惦记我,”林寒对付她还是驾轻就熟的,“你爸不是还催你找对象?”
秦晓一缩脖子,不问了,关心他:“那你怎么住?旅游回来家都烧了,先去我家住两天吧,把杂物房收拾出来。”
“不用,住你家不方便,我先住酒店吧。”
“这有什么,咱们多熟了,我爸妈眼里你就是我弟弟。”秦晓满不在乎地说,突然觉得不对,一回头,江以河还盯着她。
“哎。”她突然问江以河,“你之前是不是因为被我拒绝,去找林寒的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