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旁人,或许会气恼与,文楚嫣竟将他一个堂堂亲王,逗狗一样的戏弄。

可景舒珩想的却是,文楚嫣极少会有这种恶趣味的时候,更不曾对任何人,说过任何一句,带着暗示男女情谊的玩笑。

现在,却并未恪守男女大防,反而用暗含挑逗的言语、眼神,调戏自己。

这不明显的说明了,自己和其他人比,是特别的吗?

怀揣着这种想法,一直到天色微熹,景舒珩才从文楚嫣的房中出来。

一夜未眠,景舒珩却一点儿都不困,出了小院儿,直奔校场,愣是在校场练了一早上的刀,才终于将心头的激动,宣泄出了三分。

说来,也不怪文楚嫣把景舒珩当狗耍,实在是景舒珩那不值钱的样子,就差在脸上,亲手写下‘心甘情愿’这四个大字了。

校场这边,一直到栾嘉应打着哈欠进了校场,景舒珩才终于停下。

重重吐了口热气,数九寒天的清早,景舒珩不仅穿着单薄,就连头顶,都肉眼可见的散着热气,可见刚才,是下了真功夫的。

“王爷,你怎么这么早?”栾嘉应咧嘴一笑,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同样抽了一把长刀,“容属下斗胆,前来向王爷讨教两招。”

话音未落,他已至跟前。

景舒珩一言不发,抽刀便砍。

栾嘉应吓了一跳,急忙挡住。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打的火热。

但很可惜,栾嘉应与景舒珩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他最多也就能在,景舒珩的手上,过个一盏茶的功夫,便败下阵来。

两人收起长刀,席地而坐,栾嘉应看了一眼,明显春风得意的景舒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解的问道:“到底何事,让王爷你这么开心?”

景舒珩自然不会告诉他,起身将长刀放回兵器架,一边揉着略有些发胀的手腕,一边向外走:“时辰不早了,再不走,等会儿可没你的饭吃。”

听到这话,栾嘉应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后猛地跳起来,朝景舒珩追去:“等等我!”

用过早膳,景舒珩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文楚嫣穿戴整齐后,便由春桃搀扶着上了马车,朝着寿西而去。

一路上不紧不慢,摇摇晃晃的到了寿西时,还未到午时。

刚一下马车,文楚嫣抬眸便看见,景柏蕴正站在大门内,明显是在等她。

第208章 看不见他的情根深种

压下眼底的冷意,文楚嫣抬脚,走上前。

等看清景柏蕴的样子后,饶是心中早有准备,文楚嫣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他竟瘦了这么多?

要知道,文楚嫣第一次见景柏蕴的时候,他虽然不及景舒珩高大威猛,但也温润君子,端方如玉,身材欣长。

如今,虽被厚重的大氅裹着,却仍能看出,身材消瘦,体型佝偻,脸色青白的像是大病未愈。

不待景柏蕴说话,文楚嫣率先开口,语气轻缓,意味深长:“听珩王说,殿下甘愿冒着北疆严寒,也执意非要见妾身。”

“不知太子殿下如此执着,所为何事?”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景柏蕴凛厉如冰刀的眼神,便已落在文楚嫣的身上。

在文楚嫣问完话后,也并未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审视的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丝毫的破绽。

但很可惜,文楚嫣滴水不漏,景柏蕴愣是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常。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沙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林池霜在哪儿?”

文楚嫣轻笑一声,并未回答,而是环视一圈儿,漫不经心道:“殿下确定,要在这里,问我这个问题吗?”

景柏蕴眼神冷厉,盯着她看了半晌后,才缓缓让开一步。

文楚嫣搭着春桃的手,朝正厅而去。

关逢豫带着人,过来匆匆行礼之后,命人备好茶水,便干净利索的退了下去,丝毫没有试图留下,在他们起冲突的时候,缓和一二。

这两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事情也不是他一介守尉,能掺和的了的,不如识趣些,避让三分。

直到正厅里没了外人,景柏蕴才再次开口,质问道:“回答孤,林池霜,究竟在哪儿!”

文楚嫣并没,将他语气中的威胁,放在心上,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凤眸这才朝景柏蕴看去。

“殿下如何认为,妾身一定知晓林姑娘的下落?”

景柏蕴咬牙,刚要开口,便被文楚嫣打断:“仅凭太子妃薨世那日,恰好我假死离京?殿下不觉得理由荒谬吗?”

“还是说,你有证据,证明林姑娘尸身的下落,与我有关?”

看出文楚嫣并不打算说实话,景柏蕴本就冷沉的脸,彻底阴鸷了下来,一双眼死死盯着文楚嫣,眼底隐隐发红:“文楚嫣,你真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我不知晓?”

文楚嫣勾唇反问:“我的小动作太多了,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一刻?”

看着明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文楚嫣,景柏蕴接连呼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气与憋闷,咬牙道:“你曾数次趁我不在,往太子府上派人,皆避着人,且次次直奔霜霜寝殿,尤其霜霜离世之前,你的人去的次数更多,你以为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文楚嫣倒是没什么意外之色,景柏蕴身为太子,能查到这些,并不奇怪。

她只是在景柏蕴说完之后,加深了脸上的笑意,不过眼神,却越来越冷,语气中的质问,并不比景柏蕴少多少:“既然太子殿下无所不知,那容妾身斗胆,请问一句,殿下可知,太子妃薨世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话一出,景柏蕴的眼神微微一颤,下意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儿,却愣是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

看出景柏蕴的窘态,文楚嫣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并且还得寸进尺的接连质问:“你可知她的身子,已经差到何种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