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文楚嫣凤眼一眯:“找人?兵荒马乱的地带,在这儿找什么人?”

景舒珩深呼一口气,不再兜圈子卖关子,看着文楚嫣的双眼,轻声道:“找我皇嫂,林池霜。”

闻言,文楚嫣垂下眼眸,语气惋惜叹道:“林姑娘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到这儿找什么人?快劝他回去吧,否则万一有个好歹,后悔都来不及。”

景舒珩停顿了片刻,轻声问道:“皇嫂真的死了吗?”

文楚嫣语气颇为冷淡:“人尽皆知,太子妃林池霜早逝。”

见文楚嫣滴水不漏,景舒珩舔了舔嘴唇,手也无意识的摩挲着茶杯,一边想着措辞,一边缓缓道:“我哥说...他前些日子,开了皇嫂的墓,发现棺椁是空的。”

听到这话,文楚嫣的眉眼,有一瞬的压低,她万万没想到,景柏蕴竟狼心狗肺到这种程度,让林池霜‘死了’都不得安生!

“他现在怀疑,是我把你和皇嫂一起带走了。我跟他说了,我不知道皇嫂的下落,但他不信,并执意要见你。”说到这儿,景舒珩又急忙补充:“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拒绝了。”

“就是...他不肯死心,说不见你,他就不走。”景舒珩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我说这个,不是在给你施加压力,只是问问,你愿不愿意见他一面。”

“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景舒珩故作冷硬道:“反正他的死活与我无关,该说的,该劝的,我都做完了,他想如何,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第207章 文楚嫣把他当狗耍

文楚嫣并未立刻回答景舒珩的话,而是用审视的眼神,盯着景舒珩。

似是察觉到了文楚嫣的眼神,舒珩舔了舔嘴唇,拿起旁边的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两人都没说话,半晌,文楚嫣才漫不经心道:“我若不见,他一直留在北疆,朝廷不会寻他?”

景舒珩抿着嘴唇,小声道:“他已经称病多日,许久未曾出现在人前了,京中大抵还无人知晓,他来北疆的消息。”

说着,景舒珩顿了顿,继续道:“即便让人将消传回去,一来一回,也要月余。”

听出了景舒珩的言下之意,文楚嫣眉眼闪过一道,带着冷意的嘲讽。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决绝,只为见我一面,我若不肯,未免太过不识好歹了。”

听到这话,景舒珩嘴唇动了动,又小心的重复了一句:“这些都无妨,你不用考虑其他,自有我来处理,你只需随自己心意便可。”

闻言,文楚嫣轻笑一声,原本锋利的眉眼,沾染了些许柔和:“我当然知晓,但我不欲让你为难。”

这话一出,景舒珩微微怔愣后,竟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掌中锋利的碎片,脸上的激动,压都压不住,下意识腾的从桌上起来,看起来很是手足无措。

“你...你不用顾虑我,我能处理好,你做出任何选择之后的结果。”

文楚嫣嘴角的弧度有些明显,随意的拿起桌上的手帕,递给景舒珩,“擦擦吧,手流血了。”

听到这话,景舒珩才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指,被细碎的瓷片扎破了。

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景舒珩这才伸出手,小心的接过手帕,避免干净秀气的帕子,被血染脏。

见状,文楚嫣哑然失笑,虚指了指景舒珩胸前,沾染了血迹的衣服,“给你帕子,是让你擦手的,若你用衣服擦,还要我的帕子干什么?”

说着,伸出手,一副讨要回来的架势。

可景舒珩,不仅没有丝毫要还的意思,甚至还迅速将其揣进了怀里。

文楚嫣:......

“给我了,就是我的,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景舒珩说的理直气壮。

文楚嫣睨了他一眼,压下心头的挑逗,语气轻慢:“行,给你了。”说着,柔荑托腮,神情慵懒,漫不经心的眨了眨眼睛,一双凤眸,在烛光的映衬下,波光流转。

“时辰不早了,你还不走?”

景舒珩的喉结,连连滚了好几下,才喉咙发紧道:“走...我...我这就走...”

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动也不动。

文楚嫣柳眉微挑,表情没有丝毫的魅惑之意,却勾的景舒珩,心跳越来越快。

数九寒天的冬日,愣是让他有种浑身出汗的燥热感。

文楚嫣轻打了个哈欠,也没管景舒珩,自顾自的从贵妃榻上起来,扯掉背上的大氅,朝着里间走。

一身素锦秋月色的寝衣,并不算薄,如瀑般的长发,更是遮去她大半身子,可尽管如此,依旧让景舒珩浑身僵硬,眼神发直。

直到如薄雾般的床缦落下,彻底遮去文楚嫣的身影,景舒珩才勉强回神。

喉结再次滚动了好几下,依旧没能缓解景舒珩口的干涩,里间的烛,光随着一口香气熄灭,外间的贵妃榻上,那盏莲灯却燃的正旺。

躺在柔软暖和的锦被中,文楚嫣侧身,看向依旧如同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景舒珩,眼底的恶趣味,是压都压不住。

嘴角的笑意,更是直到沉沉睡去,都未能消散。

景舒珩身为习武之人,自然能察觉到,文楚嫣的呼吸变化,也知晓她已然睡去。

可他的心中,不仅没有因为,没能得到文楚嫣的回应,而沮丧;也没有因为,文楚嫣的忽视,而不满。

相反,他的心口,有种涨的满满的喜悦。

他愉悦于,自己尚在文楚嫣的房中,她便能放下心来,安然入睡。

也愉悦于,文楚嫣会对自己,兴起那些许,带着恶趣味的逗弄。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刚才的文楚嫣,并非因心悦情浓,而无意识的娇柔,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调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