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只是小少爷若是再不吃,药膳怕是要凉了。”苍布看着童怜神色复杂的眸子,最终还是选择将自己的疑虑咽下,转而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童怜才想起现在自己要做什么,连忙点头端起碗将剩下的药粥喝完,继而道:“我们走吧,去找他们。”
他口中的他们所指的自然是孟实与易尚秋等人。苍布虽然还想说小厨房中还煮着药,但是看着童怜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在离开时吩咐人将药煨着,待他们回来时再端上来。
昨日来回时童怜都是昏迷着的,于是也不知道他们先前被带到了哪儿,现在跟着苍布走了一趟,这才发现长宁军竟然在山上开辟了一条隐蔽的小道,而孟实他们所在的地方,则是半山腰的寨子。
童怜到的时候。孟实依旧是他昏迷前的样子,正盘腿坐在墙角睡得正香,而他身边除去一个举着剑直指他胸膛的青年便再无旁人了。
见状苍布毫不意外,苦笑了一下对童怜说:“我便知晓会是这样。易尚秋这人轴得很,但凡是不认识的,无法判断会不会对我们兵戎相向的人,他都不会给他们松绑,且一定会让人清醒着看守。”苍布说着走到拿剑的青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手中将长剑接过,“他手下的人啊,就跟他一样轴,若非昨日知晓变通的都被我叫去了,小少爷您的同伴也不必如此受罪。”
眼见着苍布就要提剑将孟实身上的麻绳斩断,童怜却是将他拦了下来,对着他微微摇头,然后将面前的孟实叫醒了。
孟实睡醒时还有些迷瞪。昨日晚上他是将好的赖的全说了一边,说到后来自己嘴皮子都干了,守着他的人却跟完全没听见似的,一点儿反应不给不说,还轮番换着人看守他,让他不得不重新策反一个人。到后来就连孟实自己都放弃了。
孟实勉强睁眼,看着拦下苍布动作的童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童怜我草你大爷的!”
被草了大爷的童怜也不生气,甚至还点了点头继续提剑威胁:“孟先生显然是了解我的,对么?”
孟实内心闪过无数句脏话,但是表面上也只能迫于压力,点下了他尊贵的头颅。
作者有话说:
长宁军的伏笔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童怜将国号改为长宁也是因为他年幼时经常会听老镇北侯将长宁军打仗的故事,同样这也是老镇北侯的愿望。
写完才发现之前替换的居然忘记删了……因为v章修改字数不能比之前的少,改天我休息的时候把重复的剧情用后面的剧情补上,到时候会提请大家从哪边开始看。因为这次是我的疏忽,所以多的三千字不会额外收费,就当做我之前更新频率紊乱的补偿
第150章 昏厥
“简单”的威逼利诱之后,绑着孟实的麻绳终于被长剑斩断。孟实坐在地上,伸手揉着自己被勒出红痕的手腕,不断在心中暗骂听不进好赖话的易尚秋,以及恩将仇报的童怜。
看着孟实未曾停歇的嘴皮子,童怜不由笑道:“若是你的声音再响些,易将军怕是会觉得我交友不慎,想将你再绑了去了。”
孟实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既然如此便只可能是童怜在骗自己了。他没好气地白了童怜一眼,勉强扶着墙面起身:“童大人,你可有给我带些吃食过来?昨夜被你哄骗的,我就只是简单吃了些干粮,若是再不进水米,恐怕要劳烦你们要将我抗回上京了。”
好在童怜并不打算带个累赘回去,于是和苍布说了声让他给孟实送了些吃食。
待孟实草草用完早午饭,苍布便引着他们走小道回了镇子。回去时看着修缮完备的小道,孟实不由想起先前苍布办做客栈掌柜时,同自己说的那些玄乎的故事,于是带着满心疑虑将此事问了出来。
闻言,苍布笑着回:“哪儿有什么义庄,这些本就是我编出来的。”
孟实有些不可置信,只是尚未等他将心中震惊说出时,童怜便跟着苍布笑了两声。孟实皱着眉将视线落在童怜身上,而感受到孟实视线的童怜很是坦然道:“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自然是真的!
听着童怜的话,孟实又岂会不知童怜其实早就看破了这骗局,只是将他一人蒙在鼓里罢了!
他气呼呼地反问:“你是何时知晓的?”
童怜回:“在你将事情说完的时候。”
得到准确的答案,孟实的心情丝毫没有好转,反倒更增添了几分不满。他咬牙切齿地说:“合着你是在故意看我笑话么?”
他们回上京时还需要孟实给自己易容,童怜自然不好现在就彻底将人惹毛了,他干咳一声,毫不心虚地为自己狡辩:“没,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猜到了。”
童怜无奈继续道:“义庄变动却不算小事,更何况还是三个城镇之间的义庄。虽然渠湳的前县令刘伟才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旁边的另外两个县令难道也都是废物么?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不开窍也应当知晓,若是某日季越南寻或者只是听闻此事,莫要说乌纱帽,怕是连自己全家的性命都难保全。左不过与他们无关,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向上禀报?上头也不过会派个人下来调查而已。”
“可万一这另外两个县城的县令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那会儿,我可还是大权在握的掌印太监。”童怜笑着摇头。他也不将所有事情都说透,只是单纯的点到即止,可即使如此孟实却也是明白他未尽之言背后的意思的。
“童……魏朝。”孟实突然叹了口气,“若是没有魏元承当年的谋逆,若你参与科举,南朝或许会比现在更昌盛些。”
童怜并没有回答。身为“童怜”的他,又如何能替“魏朝”畅想未来?而不用与“童怜”有着相同经历的“魏朝”,又怎么可能拥有“童怜”的见识谋略。
也不过是有所得必有所失罢了。
见两人交谈结束,苍布也道:“其实原本这儿只是个小村落,因为地处绵山之下,常年有山匪入村掠夺百姓梁米钱财。虽然我们方到这儿是身上还带着些伤,但是毕竟也是曾经的长宁军,收拾几个山匪倒也不是大问题。替村民解决了山匪,我们便留了下来在村中做了些行当。”
听着苍布将小镇的前身说完,孟实点了点头:“终究是先帝对不起长宁军。”苍布一笑而过,对此不做任何评论。
就在三人谈天的功夫,他们也终于回了镇上,苍布带着他们走向客栈,继而又让人将一直煨着的汤药重新端了上来。
童怜的头原本就晕得很,只是这种状态对他而言太过常见,所以才能强撑着跟苍布一起去寻孟实,在两边走着稍出了些汗头晕的症状也稍好了些。只是在看见有人将那一碗温热的药汁端到自己面前时,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童怜却突然觉得自己头晕的症状愈发严重了。
他皱着眉,担心自己手抖以双手接过药碗,勉强喝下半碗,喉间却是阵阵反胃。童怜深吸一口气,将药碗放到一旁:“苍布,来替我诊脉。”
看着童怜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苍布带上几分焦急,连忙上前两步,将自己的双指搭上了童怜的手腕。
苍布的眉头不禁紧锁,可心中的焦虑却是被迫放下了些。过了会儿,他将手收了回来反问:“小少爷可是中过什么毒?”
“嗯……”童怜的呼吸变得沉重,必须用一手撑着桌子才能勉强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得到答案,苍布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反倒是皱地更紧了,他继续说:“苍布才疏学浅,实在没有压制抑或者根除它的法子,小少爷可知先前用的都是什么药?”
也不知是苍布的哪句话提醒了童怜,他突然抬头问:“现在是何时了?”
“已接近巳时。”
“不,我是问现在是几日。”童怜微微摇头。他的眼前已经逐渐模糊了,连带着原本就不算好的耳朵,也隐隐有些耳鸣的趋势。
苍布虽不知为何童怜会突然这么问,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巧月十四日。”
“十四日……”童怜双眉紧皱,他伸出一只手紧紧握着身旁那人的胳膊,“孟实你去准备东西,我们即刻回京!要在、要在十七日之前回去!”
虽然童怜这话是对孟实说的,但是那只手所握的却是苍布的胳膊。孟实是知道童怜曾经被童正初下了毒的,只是他之前一直以为童府中的那名神医已经替他将毒素全部清除了,可看着童怜现在的反应,恐怕并非他先前所想的那样。
还有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