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线巡查很是顺利,精锐亲兵护卫下,延默一直没让丁烽离他左右,路途遥苦从不耽搁懈怠,但也总有忙里偷闲的空隙。
深夜扎营露宿,他就将丁烽独自拽去河崖密林中,剥光他衣服将人压在树上泄火。准备不足下横冲直撞让被进入的人浑身冷汗,月色下颤抖的无所遁形,低声呜咽被掩盖在崖下奔流不止的水浪涛声。
事毕延默整肃了衣衫就回帐睡得踏实,次日见丁烽强打精神,脸上烧的通红。
说我恶心。延默心底暗笑,我就恶心死你。
(6)死地
(6)死地
山峦河道上行,气温更低呼气已见白雾,丁烽身上衣褴单薄,步伐时而摇晃不稳,但眼中凝神的光笃稳不散。
天色已晚,延默正准备下令寻处安营,却见丁烽在一处河道弯转处停步,注视片刻后突然蹚进没过小腿的水流,没管冰冷刺骨,俯低身摸索。
延默眉头微皱,施施然走到水畔:“怎么了?”
丁烽起身,手掌离开水面,划破的伤口血色由浅到深:“岸边不见水植,床底岩石尖利。这水流是刚改过道。”
“你什么意思?”
丁烽已回身到他面前,沉声道:“后撤,立刻逃。”
“逃?逃什么?”延默被这字惹得脸色阴沉,“你说的不清不楚,就凭你看几眼就做的准?”
丁烽眼中闪过讥诮:“跟你说不明白,但的确,我也只是推测,但战场上一个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败或者死,前者你早就熟悉,后者你也想一试?”
“我”
延默身边跟随的兵卫中一人低头神情诡异,突然压舌打了个响哨,划破林中寂静,不多时远处一声接连一声,像匹迅猛的战马携带讯息奔赴而去,短暂死寂,回馈而来的喊杀脚步声地动山摇,伏击重兵如山洪爆发自上而下倾泄。
一切发生太快,丁烽身影闪动,已掠去一手掐断声讯细作的脖颈,回头冲他厉声道:“不能直退背后受敌,下令矩阵反击,向西侧峰顶突进!”
延默脑中一鸣,刹住本能后撤的命令,令旗片刻不停,收缩排兵,转向时已与最前赶到的敌人兵刃撞击,脆响伴随血肉横飞。
前排暂时尚有一挡之力,但紧随其后源源不绝的人潮翻涌,延默一行轻装兵队如同巨杵下的糯米谷粒,只有不断被碾压破碎的命运。
堪堪转进西向山路,兵圈已被冲得四分五裂,延默正持剑与敌缠斗,突然后领上猛力后拉,疾劲冷箭堪堪错过下腹,深插进他大腿外侧,箭头整个没进肉里。
剧烈疼痛瞬间掀翻颅顶,延默几乎惨叫,声音却被身后扯过他的人一手堵回嗓中,丁烽如同虚实不清的鬼魅,在他身后耳边恶狠狠低声道:“闭嘴听着,等会抓稳了,不然就摔你个龟壳王八碎尸万段。”
月色如缟素,透过厮杀缠斗混乱的缝隙,扫出崖顶一团黑影如游魂,转眼便消失不见只留一抹洁白光洒。
延默此刻不止是咬牙不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拢紧手臂环住身前的颈肩,要不是右腿痛得不听使唤,估计就本能勾盘男人劲瘦腰身。
背负他的人正靠手臂和腿脚撑住两人体重,顺近乎垂直的崖壁向下攀爬,直到石壁内凹无落脚处,停下侧脸仔细观察。
延默听他缓慢吐了口气调整呼吸,身体紧密贴合下能清楚感到背脊收紧躬起,蓄力爆发推离石壁,向左下凸出的石岩上跃身。
下坠的恐惧像被恶鬼枯手拽住脚踝,丁烽没能立刻抓牢,两人下滑了一尺距离,才硬生生止住动势,被震落的砂石滚落,撞击着发出细小却刺耳的声响。
延默惊魂未定,眼睛正对上那只青筋暴起的手背,扣进粗粝石缝的食指中指尖,甲片起翘翻碎,血痕细微却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不知丁烽是否真能在这漫天死地中撕裂出一线生机,只是无端想起昨夜自己还肆意折腾过好几回,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7)机会
靠运气,还是丁烽早已看准,延默不得而知,只是过了那道槛,攀爬便顺畅许多,有惊无险,转过三次凸石,已全然听不见顶上遥遥传来的杀戮惨叫。
继续下行不多时,竟有了处床榻宽窄的天然石台,简直如同垂首躬腰的母亲臂弯之中,让脆弱神经感到全然的柔软与安全。
单膝和双手落上实地,俯撑住身体,延默劫后余生的难以置信,丁烽已转身席地而坐,闭目喘息着一言不发。
延默也依样过去紧靠崖壁,缩腿时伤处更痛,让他倒抽着气向上望去,看时辰已进入后半夜,无边苍穹月明星稀。
“不知要等多久再上去才算安全。”
无心随意一句话,丁烽蓦然睁开眼,扭转头颅,幽深狼瞳直勾勾盯住他,极轻的嗤笑:“想的长远,不如先顾当下,你觉得你还能上去?”
“不带我上去,你之前费劲救我做什么”延默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僵住。
棱角分明的面孔压低前探几分,阴恻诡异,薄无血色的嘴唇勾扬:“是啊,你说我救你做什么?”
额上细密冷汗,延默强撑镇定,开口想说什么,旋即眼中绝望更甚。
“怎么不拿人威胁我了?是不是也想到了,只有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才有时间赶去赢安寻机救人,就算极难得手,却也是最好的选择,恐怕也是唯一的机会。”
“你敢!我为求从军戍边才化用名号”,延默厉声斥道,“真正身份是今上祁王嫡出六子连霜灼。”
延默当然知道威吓无用,只求稍有震慑,猛抬手全力一搏推人下崖。
丁烽眼中冷嘲,没有丝毫犹疑,毒蛇捕猎般扼住咽喉,挥臂将他后脑连同背脊,凶狠撞在冷硬石壁上。
三计闷响,声音沉重。
延默脑后剧痛热流,蔓延得浑身瘫软,头晕目眩。神志涣散间被摁倒在地,卡住呼吸的手卸了几分力,空气冰冷窜进他鼻腔。
“管你是谁!还给你立个墓碑,怕刻错了名字么?”
伴随快意讥诮的话语,视野渐清,横臂压制他肩膀,撑在上方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玩弄审视着他。
其实也料得到结果,别说他现在腿上重伤,就算完好无损,单打独斗也毫无胜算,毕竟第一次照面,对方就身如魅祟,神鬼莫测,一众守卫毫无察觉的潜到他身边,出言轻侮调戏嘲讽。
嘴里满是血味,延默惊惧交加下口不择言:“你不是开始就能千军中取我首级,偏要刚愎自用,又莫名跪降,自己挑了我的火还敢怨我拿你泄欲,因为我操了你没给银子?”
丁烽笑起来,看似极认真冲他点点头:“说的也是,那就先跟你算算账。”空闲的那只手,将他前襟一扯,探进衣内,不疾不徐搜索探究着向下游走。
“住手!”恐惧和伤痛本就让身体乏力,延默两手被丁烽一把扣在头顶,几乎彻底断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