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1 / 1)

羊徽瑜能猜到,秦亮每天应该会思考很多事。但此时他还是愿意耐心倾听她的心情,并且试图安抚。她自然也能感觉到,秦亮对她的心意。

羊徽瑜沉默了一会,忽然叹气道:“将军可以抱一下我吗?”

刚说完,她的脸便荭了,随之有些懊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大概是因为拥抱比言语更能起到安慰的作用,也许是她的心思本来就很乱。

秦亮没有说话,径直起身走到了羊徽瑜的面前。随着他不紧不慢地靠近,羊徽瑜仿佛能闻到他的气息,心里也莫名地紧张起来,身上好像使不上力气似的,她涨荭着脸跪坐在几案前、暂且没有动弹。

秦亮站了一会,干脆垂足坐到了面前的几案上,小心地伸手拉住了羊徽瑜的手腕。羊徽瑜昏昏沉沉地挪了一下身体,被他拉了起来,然后被他抱住了腰。

羊徽瑜站着、秦亮坐着,拥抱的姿势有点奇怪,于是羊徽瑜也轻轻坐了下来。结果她发现姿势更加不雅,径直坐到了他的怀里。

几乎是刹那间,羊徽瑜就感觉到了异样。她下意识想挣扎,但是力气完全使不上来,没法挣脱秦亮有力的手臂。很快秦亮就轻轻地解开了羊徽瑜的狐裘前襟,因为里面还有绸缎深衣,羊徽瑜稀里糊涂的也没怎么反抗。不料她的长裙也渐渐到了腰,因为是冬天、里面也还有长裤,然而羊徽瑜的姿势更不雅观,变成了跨坐在秦亮蹆上。

秦亮比她年龄小,其实才二十多岁。年轻儿郎就是这样,本来谈着情谊、倾述着慰藉,却很容易变成铯急的样子,让情绪迅速向错误的方向攀升。

忽然她感觉到了什么,急忙用力推着秦亮的胸膛,沉声道:“我是有夫之妇,不能做这样的苟且之事。”

她甚至想起了自己在宴会厅堂里说的话,大概是说妇人应该恪守妇德,说得义正词严。不料转头就与秦亮做这种事,且有投怀送抱的嫌疑,她顿时接受不了自己的表现。这时秦亮却好言道:“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哪能算苟且?”

他好像说得也有道理耶?或许这也只算是拥抱和肢体接触,不过稍微过分一点。无名无分的男女之间身体接触、哪怕只是拥抱,本身就不合妇德了,现在去想那些又有什么用?

羊徽瑜心情緊张,头有点昏,不过先前的苦闷早已被冲散,倒渐渐地有一种新奇而愉悦的感受。又过了一会,她忽然轻呼了一声,再次用力推攘秦亮,惊慌地想制止他。秦亮却依旧拥抱着她,在她耳边小声道:“隔着衣裳不算。”她脱口道:“我很害怕。”秦亮的手在她后腰上轻轻抚着,安抚道:“卿放松一些,就只是这样,不会太过分。”

他接着说道:“我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族兄的家宴上,见他开酒坛的情形。”

羊徽瑜不懂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但她寻思的时候,注意力倒被稍微分散了。

主要还是因为没有名分,羊徽瑜也没经历过,所以才会有莫名的恐慌,宛若好像在做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但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抗拒,心里的想法似乎也在随之变化。

她甚至产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三十余岁了都不知道做妇人是什么感觉,守了那么多年有什么用?不还是一样被人轻辱。她想起吴夫人,做了那种事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后果。

过了许久,羊徽瑜怀着罪恶感,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快意,仿佛就像从悬崖上坠落的过程。

坠崖的速度越来越快,迎面呼啸的风让人窒息,放枞的身躯已失去了重量,好似漂浮在了半空。心里的怨气、苦闷全都被抛诸脑外了。那是从未有过的奇妙历程,她想释放出全身的力气与精力,向远处大声呼喊,早已顾不上任何后果。

不过毕竟两人都穿得好好的,羊徽瑜的心境还是有些许憾然的空缺。

就在这时,门口的身影一晃,吴氏忽然出现在那里,正瞪着双眼看着坐在几案上的两人。吴氏急忙伸手捂住了嘴,怔怔出神。羊徽瑜转头一看,心情更是百感交集,但她仍旧继续拥抱着秦亮不愿松手,只是用哀求的口气道:“卿快出去罢。”

吴氏仍惊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叫人十分恼火。

秦亮开口道:“卿不如也过来。”

吴氏这才回过神来,忙摇头道:“吾弟还在这里,只怕被他发现,我该怎么对他说?”接着逃也似的向外走去,还不忘把虚掩的木门给拉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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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噩耗

羊徽瑜提起过一件事,说侍中许允已病入膏肓。当天秦亮的心思都在羊徽瑜身上,没顾得上多想。过了几天,他才又想起了此事,总觉得有些奇怪。

或许因为许允在教授皇帝曹芳习剑,所以秦亮比较关注他。

不过秦亮一时间没法了解太多的情况。

秦亮上位的时间太短了,而此前他在洛阳动弹不得,一直被司马师的人盯着。前期准备得不够,实在没法神不知不觉地、往所有重要大臣家里都安插上卧底。

何况即便有卧底,也不一定能听到什么秘密。

就好像扬州起兵时,秦亮等几个人密议,不是在地下室就是在阁楼上,哪怕府中有司马家的卧底、当时也得不到什么消息。即便司马家经营那么多年,也不是对一切都能了如指掌……

就在这时,秦亮忽然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王飞枭在东关大败,丧师一万余精锐!

秦亮立刻把信使召到了卫将军府,欲当面询问情况。而信使好像也正要求见,已经到了府门外。

秦亮离开邸阁,到了西侧熟悉的署房内,准备在这里单独与信使见面。

之前秦亮就觉得攻打东关有危险,但魏军在战力上并不处于劣势,战场胜负、很难事先料。所以此时得到确信,他很吃惊、却又不是太意外。毕竟打仗不是赢就是输。

没一会,信使劳精就来了。劳精很早以前就是王家的亲信,这会已是大将军府的属官,王飞枭派这样一个人回京报信,显然也知道此事很要紧!

两人见面之后,秦亮顾不上寒暄,立刻问道:“就算进攻不利,为何前线会死那么多人?”

劳精神情凝重道:“若非公翼(王飞枭)见势不利,果断撤军,我军有全军覆没之危!幸好有公翼审时度势阿。”

扯罢!秦亮心里暗骂了一声。像庐江军的编制,三千人就是一个部,聚在一起的场面叫一个浩浩荡荡,一两万人得是几个部?一场战斗就能丧失那么多人,尸体都得摆得漫山遍野!

劳精想了想,说道:“腊月天气寒冷,诸葛恪叫人在城墙上泼水、冻住了墙面;城池又建在山上,我军一时无计可施,只能先围城,引誘敌军来救。

不料水贼将领丁奉趁夜偷袭,诸军营周围是山坡、道路崎岖地形起伏,我军的军阵摆不开;而丁奉率领的刀盾蛮兵骁勇善战,十分灵活,冲溃了我军数个军营,造成了混乱。

接着诸葛恪率大股人马水路并进,利用地形向我军发起梯次攻击。一些人划着小船,已通过东关大堤。

天亮时,公翼巡视河水东面,因地形不利、将士混乱,诸营无法在短时间内聚集成阵;并猜测、诸葛恪想破坏东关之北边的浮桥。如果再不想办法,大军在河东部的人马太多、道路狭窄,到时候想撤退也很艰难!

于是公翼与胡将军一边派人防守浮桥,一边把大军陆续往河西撤退。到了下午,浮桥被烧毁了,丁奉沿着河岸突袭、深入我军军阵;我军逐渐被濡须水分割成了东西两路,一时间无法相互策应。

公翼遂在西面的开阔地立军阵,同时下令东面的诸部各自突围。饶是如此,仍有不少将士被敌军分割包围,战死于濡须水东岸,约有一万多人没能突围出来。”

秦亮聚精会神地听着劳精的描述,好一阵没有吭声。

劳精叹了口气道:“那些山越蛮兵连盔甲也没有,大家都以为就是诸葛恪抓来的丁壮,凑数的!不料其进退战术新奇而有章法、在山地中十分凶狠。”

秦亮暗自呼出一口气,手也从太阳穴拿开了,说道:“事已至此,再去懊悔已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