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抬起手,缓缓吐出了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
他透过渐渐散去的烟雾,注视着地上被抽得鲜血淋漓,也不敢发出惨叫的男人。他的眼神平静而雪亮,看男人的眼神,像在看一株花草、一只羔羊,总之,不是把他当成同类的眼神。
皮鞭还搭在手臂上,鲜血滴落,在祝星白色的皮肉上蛇行而下,落在漆黑的地面上绽放血色的花朵。
林格趴在地上,气也不敢喘,身上一片粘腻,散发着汗液混合血液的酸臭味道。
他像条肉虫在地上扭曲,意识迷蒙地望着眼前那一截修长白净的小腿。脚趾圆润,珠玉一样陷在地毯里。
耳中传来熟悉的鞭子破空的声音,林格是被驯服的奴隶,期待地抬起身体,迎接主人的恩赐。疼痛是上好的催情药,鞭子划开的弧度是高潮的符号。林格沉迷于玄妙飘忽的感觉,两只眼睛睁大了,呆滞里闪烁着狂热,狂热下潜藏着丝丝畏惧。
伤口在他身上七零八落地绽开,喷涌热烫的鲜血。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他浑然不觉,身体抽搐,面色潮红,下身射了一摊精液,散发阵阵腥味。
那张还算清秀的面容在情欲下也变得丑陋,口水从闭不上的嘴角流下刚刚他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祝星不耐烦地塞了一个口球,命令他不能出声。他流着口水,配着一身伤痕,像一只癞皮狗。
鞭子被甩在一边,祝星夹烟递到唇边,懒懒地再吸了一口。刺激性的烟味在仅在口腔里转了一圈,又滚了出来。
他松松手腕,觉得自己该走了,可是身体懒洋洋的,就是不想动。他的姿势越发松弛,看起来就像是要睡着了。
门外有敲门的声音。咚,咚,咚。
有光透进来,斜斜在祝星的腿前,割出一条线。随着那人的进来,光消失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祝星,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乔宁放软了语气。本来他还担心看见一个伤痕累累的祝星,结果恰恰相反,祝星好端端地坐着,只是看起来不太好惹。他松了一口气。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不跟上来。要是祝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情,别说拿到钱了,能不能顺利走人都要打个问号。
乔宁放低了姿态,跪在祝星的身前,仿佛满室的血腥气和地上扭着的人都不存在。他觑了眼祝星的神色,拿起一旁的纸巾,慢慢把他沾着鲜血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了。
他意外,又不太意外。锋利冷漠、张狂肆意,本来就是祝星应有的底色,同他安静的样子,是多面复杂性格的一角而已。
他摸不透祝星的意思,见他不反对,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同样慢慢地为他一件件套上了衣服,抢在祝星说话前开口:“今晚吃松鼠桂鱼?”
前几天他给祝星做了一碗面,祝星慢吞吞地吸溜着面条,突然问他会不会做松鼠桂鱼。乔宁随口回了一句不会。其实不是不会做,是嫌麻烦,懒得做。
祝星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不是说不会吗?”
乔宁理好他的衣服,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尽量用了缓和的语气:“做法有点难,花了几天时间学会了。走吧?”
祝星一边走,一边侧头问他:“很复杂吗?很麻烦吗?”
乔宁像以往一样,跟在他身后,道:“只要你想吃,就不复杂,也不麻烦。”
祝星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容很微小,转瞬即逝。乔宁终于放心了,他盯着祝星那截晃动的后颈,琢磨着今天为什么不让他跟上来,是因为不想被看见凶残冷酷的另一面吗?面对全方位伺候他、宛如太监伺候皇上一样的乔宁,拿鞭子抽人玩SM而已,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乔宁回过神,想给自己来一鞭子。说好的少管闲事呢?他又是吃饱了撑的,开始分析祝星的行为和心理。
少说少做,他警告自己。
买好菜,祝星的家门口居然亮着灯,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前。
他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这人面貌英俊,是一张常出现在新闻上的脸,考究地穿一身精良制作的西装,皮鞋也亮堂堂,没有一丝灰尘,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上位者的凛然气场。
是祝廷敬。
他看着乔宁提着菜,结实的手臂上搭着祝星的手,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可以走了。”不容置喙的语气,带着上等人的礼貌。
乔宁也想走,他是何等人精,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人非同寻常的眼神和氛围。
祝星反而更进一步挽住了乔宁的手,微笑道:“那可不行。哥,他答应了要给我做大餐呢。”
祝星也不管祝廷敬有些难看的脸色,推着乔宁挤进了开放式厨房,嚷嚷着给他打下手。
案板上“砰”地一声,乔宁一刀利落剁了鱼头,仿佛剁的是祝星和祝廷敬两兄弟的狗头。
操。这两个没节操的,亲兄弟都能勾搭到一块。乔宁面无表情,头皮发麻,他,完全不想成为他们play的一环。
祝星配吃松鼠桂鱼吗,吃他哥的鸡巴去吧。
第11章 11、他不允许有人和他占据同样的地位。微h
祝星的房子不大,一下子挤进了三个高挑的男人,显得逼仄起来。
这里没有餐桌,只有一个小吧台。于是所有的酒和杯子都被收到了柜台里,祝星和祝廷敬坐在了一边,乔宁坐在另一边,三人呈W型错落坐开。吧台下的空间太小,几条大长腿时不时碰到一块,局促而沉默。
祝廷敬脱了外套,扯了扯衣领。原本整洁规整的样子被破坏,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变了,有种张狂放荡的邪性。总之,和刚才那个沉稳自如的男人判若两人。
乔宁之前急得想走,现在落座了,倒是不急了,拿起筷子,镇定地开始吃饭了,对于祝廷敬审视的目光,只装做没看见。
乔宁面上平淡,内心呵呵,为了哄哄祝星额外下了厨房,结果转头被当成工具人,想走走不了,成了他们眉来眼去的一环。
不多吃点鱼,内心的恼火压不下去。打工人的命也是命。
几个人之间一时维持着诡异的平和。乔宁懒散的,少了几分平时的伪装;祝廷敬则是不屑,冷冷淡淡的,他还不至于自降身价,和乔宁这么个鸭子计较;祝星托着下巴,一副看戏的样子。
祝星假笑盈盈,看了眼祝廷敬:“哥哥,吃饭啊。乔宁过会就走了,你要留下来帮我洗碗。”
乔宁动作斯文,吃饭的速度飞快,顶着一副死人样表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心二用。他听见衣料摩擦的轻微声音,而祝廷敬右手拿着筷子,左手却放在了吧台下。
祝星的腿动了一下,却是贴在了乔宁的腿上。裤脚堆叠上滑,两人的皮肉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足踝抵磨。
准确的说,是祝星不要脸地蹭着乔宁巍然不动的腿,小逼吃进了他哥的手指,面上还装作无事发生,一脸享受地品味着酥脆酸甜的松鼠桂鱼,“乔宁,很好吃哦。”
吧台上三人安静吃饭,吧台下暗流涌动,各自隐秘了暧昧缠绵的情色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