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们都是在濒死实验中死去的？”我忽然意识到名单上的人都是女性。

“不知道，死因没有记录。”艾德蒙耸耸肩，“或者是我的权限不够看不到相关的资料，包括爱丽丝的。”

“你不是说你是德里克伯爵面前的红人吗？为什么连这些都看不到？”

“每一座研究所，或者说每一个失忆者都有对应的研究负责人。对伯爵来说，相比合作的力量他更相信竞争的效果吧。我是红人没错，但是那只意味着提供给我研究的实验者更多而已，对于其他人的研究我也并不能查到全部数据。其实就算伯爵要求数据共享，我想包括我自己在内很多人也都会故意隐瞒自己的研究成果吧，所以与其那样就不如让大家竞争了。当然最后所有的研究数据都会汇总到莱顿博士那里，不过他可不是那么好接近的。”

“那你也对失忆者做过濒死状态实验了？”我对艾德蒙厉目而视。

“这……我不能说没有，但是我没有害死过自己手底下的任何失忆者，这点我可以保证。”

“我还想再去看看爱丽丝。”

“伯爵应该还没有离开，你怕是见不到她。”

“我知道。”我又看了看窗外，出租车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且也并没有新的车开进来。“今天还有班车吗？”

“两个小时之后还有一班，然后就没有了，我们也需要坐那班离开。”

“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开，在这里过夜？研究人员不可能都能准时在班车来时完成自己的工作吧，总有给他们临时过夜的房间吧？”

“需要提前申请。”艾德蒙看了我一眼，“我这就去。”

“这里根本没有有用的信息。”在艾德蒙回来以后我把资料丢还给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我想让最人感兴趣研究课题应该就是失忆者经历的超知现象吧？”

“没错，”艾德蒙毫不避讳，“谁都想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想掌握未来的脉搏，不然占卜这个行当也不会从古代一直流传到现在。”

“关于超知现象你们到底掌握到什么程度？诱发失忆者超知能力的主要因素到底什么？”虽然问出了口，不过我也没期望艾德蒙能坦诚地告诉我什么。

“我想亚历克西娅小姐您既然经历过超知现象，自然也有自己的一些推测，我也就不隐瞒了。关于超知现象，最关键的一点是……”艾德蒙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出乎我意料的答案，“大本钟。”

第五十六章 终于还是要和基佬同床共枕

“大本钟？”和雯瑞讨论起超知现象时我也提到了大本钟的钟声，但是相比于更为实际可靠的因素“血”，钟声其实是相对不确定的一个因素，但是艾德蒙却把它列为了主因，难道他是故意在骗我？不，我是因为巧合在察觉到了“血”的重要意义，而对他们来说失忆者是重要的实验体，虽然他们不在意失忆者的生死，却也不会故意制造导致实验体死亡的流血事件，这大概就是他们没有察觉到“血”的重要性的原因吧。

“确切的说是大本钟的钟声。我不知道您对物理学有多少了解，我可以试着把我的想法简单的向您说明一下。”艾德蒙接着说道。

“请讲。”我饶有兴趣地点点头，毕竟性比‘血’这种糟糕的引发超知能力的手段，我也更想知道在必要的时候怎么通过大本钟来唤起自己的超知能力。

“根据我的推测超知现象是失忆者对未来预像的一种感受能力的释放过程，那么要启动这个释放的过程必须要有能力的提供，而波则是可以传输能量，成为为这个过程提供能量的载体。”

“这和大本钟的钟声有什么关系？”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亲爱的小姐，请您不要性急，听我讲完。我们连个现在听见彼此说的话，就是因为声波在空气中传播的缘故，我们能听到大本钟的钟声也是一样，而声波是一种纵波。但是请想想地震波是什么？它既有横波又有纵波，因为既有横波又有纵波的缘故地震就产生了极大的能量。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失忆者的出现是由于某种未知的横波对空间造成了影响使他们来到了这里，而当大本钟的声波穿过他们的身体时，这两种波就以某种我们不了解的方式发生了作用，那么这个时候失忆者是不是可以被看成是类似地震源的一个点，在这一点上聚集了能量使他们可以一窥未来的图景呢？”

“感觉完全像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好像能明确的知道他的解释里充满了可笑的东西，却也有一点被他的谬论说服的感觉了，说不定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这种感觉相当奇妙，莫非我在失忆之前是一个跟艾德蒙不相上下可以彼此顺畅交流的物理学家？

可是就算关于大本钟的猜想这里面包含了一部分合理的解释，那血又是怎么回事？血可是实实在在的液体不是什么横波和纵波。

“您可以这么说，确实以我们现在的科技可能确实无法重现和证实我的理论，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对失忆者的观察来验证。所以我才会对这些城郊的研究所嗤之以鼻，因为这里根本听不到大本钟的钟声，所有的研究都毫无意义。而我的研究对象都在伦敦城区中，他们每天都能听到大本钟的钟声。”艾德蒙很自豪地说道。

我无视了沉浸在自满中的艾德蒙，陷入了沉默。

最后一班班车驶入研究所，然后又驶离，不过没有人到来也没有人离开。

“伯爵没走！”我失望地意识到如果伯爵还在这里，我恐怕今天想再见到爱丽丝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伯爵可能有自己的专车。”艾德蒙好像是在安慰我，“也许晚上我们可以偷偷溜到失忆者们住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还能再见到您想见的那个女孩。”

“你知道这里的失忆者们都被关在哪儿？”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来第二研究所，除了进来就能看到的资料室，我不知道这里的设施都是怎么布置的，也没有人跟我说明。”

“好吧，那我们晚上就只能出来碰碰运气了。我想趁现在提前休息一下。”

“好的，我带您去客房。”艾德蒙掏出领到的钥匙牌看了一下，“203。”

“这就是我们两个的房间。”对着只有一张双人床的房间，打开房门的艾德蒙如此说道。

“你说我们两个的房间？”我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

“刚才接待我的人说，伯爵跟他打过招呼，说如果是艾德蒙博士和亚历克西娅小姐要申请留宿，就给他们这个房间。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再多给一间房。”发现我一直在盯着他，艾德蒙急忙解释道，“您忘了么？我喜欢的可是男人，我不会对您做任何事情的。”

就是因为你喜欢的是男人我才不放心的，当然这话我是不能说出来的。

“拜托在这里就不要把我绑在床上了吧？万一被人看到可能会以为我有什么奇怪的嗜好。”艾德蒙似乎对被我和雯瑞把他捆在床上的经历还心有余悸。

但是喜欢男人也不算正常的嗜好吧？

“你发誓不会乱来？”

“我对王……”

“不要对王尔德发誓，王尔德是无辜的。”我抢先说道，“你赌咒如果你敢对我动手动脚，你就会每天不论白天夜里都被数不清的女人缠着，最后还要被迫娶一个漂亮的女人做老婆，生许多小宝宝。”

说完我觉得这好像不是诅咒，倒像是祝愿。但是艾德蒙却被吓坏了，犹豫了很久才才战战兢兢的举起手来，“我发誓。”

不管有没有用至少我心里得到了一些安慰，这才走进房间。

“您要先去洗个澡然后再休息吗？”艾德蒙发誓之后对我越发的毕恭毕敬，好像怕我会主动靠近他一样。嗯，这样很好。

不过在现在这种危险的情形下，我自然是不能脱了衣服安心的去洗澡的，可我还是走进了卫生间把艾德蒙关在了外边。

我坐在马桶上掏出随身携带着的羊皮书，翻到有着鲜红血色的插图页。我想借助它的力量，给我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的预像，但是恐怕是书上那已经凝固了百年的血迹并不总能发挥作用，这次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想起我坐在泰晤士河河畔凭借这本书的引导看到预像的时候确实也是大本钟的钟声传来的时候，难道果然像艾德蒙说的大本钟的钟声也有很重要的作用。羊皮书没有起作用，那么如果需要鲜血，我自己的血？我凝视着自己的手指，狠下心咬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 没用的人只能成为祭品

鲜血顺着我被咬破的伤口渗了出来，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把它抹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同样没有作用，自己的血果然是不行的。我放弃了努力，看来晚上只能去撞大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