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的呢?”是伯爵的声音。

“伯爵,您?”

“既然是定下来的规矩,我自然也要遵守,虽说研究所的地点对我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哈哈。不过我倒是也挺想闭目休息一下。”

“明白,我这就给您拿。”

汽车重新启动大概是在伯爵戴好了眼罩之后,不过随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车里的所有人又变得安静起来。

莫非人是用眼睛交流而不是用嘴交流的,那么不被人看到眼睛也就不会被人看透心灵了吧,想到这里戴着眼罩的我倒是忽然放松了很多。

为了把戴着眼罩的人脑子里的地图搅乱,车子开始有意无意地转着弯明显是绕了些路,在减速暂停下来鸣了两声笛之后又前进了一下段距离最终停了下来,显然我们已经来到了郊外的研究所里。

艾德蒙下车把伯爵让出来之后,想要再接我下车,不过却被伯爵抢了先。

“请吧,女士。”伯爵伸过他粗壮有力的小臂。

“谢谢。”我扶着伯爵的手臂走了出来。

眼前的这位优雅的英国绅士似乎与之前我们在收养所里见到的那个人有着巨大的差别,难道只是因为他对面的对象不同所以有着截然不同的举止?

伯爵微笑着把我交还给了艾德蒙,随后在我们的前面快步向着研究所的大门走去。

门刚刚打开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了一阵欢快而琐碎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声稚嫩而清澈的童声,“爸爸!”

伯爵强壮的身材几乎填充满了整个门框的空间,所以我并没有看到童声的来源,只是在好奇为什么伯爵的孩子也会在这里。

伯爵听到孩子的呼唤声似乎非常开心,紧往前赶了两步,迎着孩子俯下身,轻而易举的将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红润的小脸蛋越过伯爵的肩头,热情地在他的面颊上吻了一口。

这时我看清了爵士怀里孩子的脸,是爱丽丝。

第五十五章 居然是大本钟吗

爱丽丝什么时候和伯爵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难道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迷惑地盯着爱丽丝充满笑容的笑脸,差点忘记了雯瑞所说的在她看到的预像中爱丽丝满身是血的样子。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爱丽丝。”伯爵转过身,依旧抱着爱丽丝没有要放下的意思,“我收养的孩子里最喜欢的一个,当然也是个失忆者。”

说完伯爵用他布满胡须的嘴在爱丽丝的嘴巴上也亲了一下。

而爱丽丝则撒娇似的伸手推开了伯爵的脸,“扎!”

“哈哈哈!”

伯爵颠了两下胳膊,被摇晃着的爱丽丝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好可爱的孩子。”我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我可以抱抱吗?”

伯爵把爱丽丝放到地上,蹲在她身边,摸了摸她顶着一头金发的脑袋,“去吧,让亚历克西娅姐姐抱抱。”

爱丽丝看了看爵士又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向我走来。

我也蹲下来拍拍手,张开双臂,“来,爱丽丝小妹妹。”

爱丽丝没有了刚才见到伯爵时的喜悦,怯生生地一下步一下步挪到我身边,“亚历克……西娅……姐姐?”

好像是确认了我并不是一个坏人之后,她才走进我的怀里,搂住了我的脖子,“亚历克西娅姐姐!”

可是在与爱丽丝接触的瞬间,我的胸口再次传来断裂般的阵痛,那无疑是即将经历超知现象的前兆。为了掩饰自己身体的不适,我低下头紧紧地把爱丽丝抱在怀里。

她幼小的身体却给了我极大的支撑。

“看来亚历克西娅小姐也很喜欢孩子啊,艾德蒙。你们抓紧时间吧,确定下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主持婚礼。”

“啊!谢……谢谢您。”艾德蒙诚惶诚恐地答道。

而我也从超知症状中慢慢恢复了过来,但是就在那一瞬的预像中我似乎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爱丽丝在呼喊着什么,那预像如此清晰我甚至觉得泛着铁锈的血腥气味冲进我的鼻腔。

我摸了摸她圆润的脸蛋,不过她却好像被吓到了,转身快步跑回了德里克伯爵的身边。

“这孩子还是有点怕生。”伯爵重新把她抱了起来,“你们去忙吧,我要陪我的小爱丽丝去玩一会儿。”

我目送着抱着爱丽丝的伯爵的背影消失在了一条昏暗的走廊里。

市郊的这座第二研究所里并没有艾德蒙的个人办公室,不过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个空着的房间当作我们的临时办公室。艾德蒙在把我安排到房间里之后自己去了资料室调取我们想要查的文件。

无所事事的我则扒在窗口露出半张脸探视着外边的情况。

这间房间正对着研究所的大门,刚才把我们送来的那辆车正载着准备回城的研究人员离开这里,当然德里克伯爵并不在离开的人员中,想必他还和爱丽丝在一起,他到底想对爱丽丝做什么?在我们还被收养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亲近过爱丽丝。难道他忽然就变成了萝莉控,我开始做着各种最糟糕的设想。

“没有爱丽丝的相关记录。”艾德蒙抱着一堆文件重新出现在房间里。

“没有?”我狐疑地盯着他,“那你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被安排在这里的失忆者名单里可以查到她的名字,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资料。”可能是怕我不相信,他把文件推到我面前,“你自己看看。”

“其他人的记录有吗?”我拿过文件,看到最上面一页就是失忆症名单,“算上爱丽丝这里只有10个失忆者?”

“而且有4个已经死亡了。”艾德蒙指了指名单后面的备注。

“死了?”我心里一惊,急忙翻阅起文件来。

在我还被收养在福利院的时候虽然也有各种检查和实验,但至少还没有到非人道的地步。可现在虽然里面并没有记录什么太过惨绝人寰或血腥的实验,但还是让人触目惊心,尤其是里面所列出的一项“窒息濒死状态实验”。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禁叫出声来。

“有很多研究认为人在濒死状态下大脑会对过去的记忆产生更鲜明的印象,甚至还有人说人在死的时候可以看到未来,当然后一种说法就只能通过宗教来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