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1)

祁寒雨是看他长大的,趁着祁钰态度软了一点,连忙动作并施一举突破。祁寒雨抓起祁钰放猫身上的手,揉着他的手心,揉了两下后,又熟练地捧起冷若冰霜的脸蛋,狠狠揉了又搓。“委屈个什么劲。明明是好事。”

“容我插一句话,我是图你有钱,还是图你好看啊弟弟?能不能别把人总想得这么阴暗?”许绍远总算听明白了。还真是小孩,心思全在脸上。光是他看竞争对手的眼神,雪亮一例,不就是“我想当我嫂子”么?

“我是想追你哥,但不会拿这事要他回报什么。我喜欢谁,我为他做什么都乐意。这事儿是我自愿的。一厢情愿,没结果我也甘心接受。”许绍远站起身,难得认真严肃一回,却因为这话不符合人设,而令人不禁想笑。

祁寒雨也想笑。笑的原因是许绍远自己说台词尴尬,说完了,嘴还没合上。但因为跟自己有关,他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你别这个时候添乱。”

“小许总,你赶紧吃完饭,趁着雪小,安全回去吧。”祁寒雨总算找了个绝佳的送佛机会。

在许绍远走出一公里扭着屁股回家时,屈胤扬以出国拜访的公家名义抵达研究所。了解项目设备最直接有效的途径就是去现场观摩。有了屈主任的关切问候,当天就签了落在上海某产业园的入住协议。附近医药厂商众多,市医院也在那一片。

40慷慨

送走许绍远,祁寒雨讪讪一笑,祁钰放下猫默默回了房间。

小猫缩在沙发角落,正翻着肚皮被摸得顺心直打呼噜,小小身躯宛如一辆摩托。因为气氛的骤然冷淡,小家伙一跃而起。不明所以了两秒,又继续滚着毯子跟自己玩闹。很有没心没肺的样。

祁寒雨还想说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了。他不论是被男的还是女的喜欢,难得还需要同亲弟弟拆解心事?像小姑娘那样促膝长谈?不可能啊。

许绍远愣头青似的说了“追”他的话。霎时祁寒雨的反应宛如一株含羞草,一碰即合。这样的表现非是害羞,而是自身的防御机制被逼打开了。

心情是有些微妙的变化。于小祁而言,同性的喜欢一直是一种负担。这喜欢总以害人的方式表达,绝无可能有什么正向反馈。所以有人能说出这么合乎情理甚至有些煽情的话,也是史无前例,稀罕稀奇。因而对祁寒雨有些不同。

小许总是把他当新相好来对待了?这可不行。他原本就不想上下级关系变得复杂起来。祁寒雨心里权衡过轻重,他没明着拒绝许绍远,不过这个装傻充愣的反应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了。小许总是个人精,不会不明白的。

好在许绍远同他一样,是个讲道理的人。而且许绍远素来喜欢谁就上,人家若不乐意也就罢了。很是风流潇洒。

在两小时后,许绍远主动跟他提起公司的安排。

许绍远回上海之前得把公司托付出去。先在公司里物色人选,他便又试探了小祁的想法。

问祁寒雨,有没有意愿竞聘副总。副总和总经理助理位置天差地别,小祁如今的管理经验实则足以支撑决策了。小许总顺带谦虚一把怡远还在起步,小祁任重道远。

“以后公司还需要你精准调度,进一步巩固发展好势头。”许绍远沿用应付政府那套,开玩笑道。

这一考量存了三分私心,毕竟小祁的能力没话说。

祁寒雨则推诿自己不能胜任。没有许绍远那一番自剖心意,他还能坦然地拿钱办事;这下子水搅浑了,他哪敢再接受这次不寻常的提携。更何况,公司大变动的时期他也不在。

去上海时间不长倒也还好,就怕出现变故,战线拉长,他这份工作都会受影响。祁寒雨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来。

许绍远静默片刻,笑他是杞人忧天,“又不是去三年五载,至多一两个月检查、恢复。工作你线上处理又不是不行。”小许总极有人情味地出谋划策。

他这边呢,也要开展崭新生活。屈老爷子是部队出身,一直觉得许绍远吃不得苦,想把他往部队送,苦励一番。恰好华东军区有空缺,考核时间临近,与那边打了声招呼。虽是家里铺了路,为着长远打算,这套流程必须合法合规。怡远,许绍远只能说丢就丢。

许绍远也不强压着祁寒雨顶上。只是把他的职位改为经理,将业务与请来的职业经理人划分开,实则也是与副总齐平的位置。

祁寒雨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索性将许绍远说的疯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么一来,把工作做好就是对东家的负责了。

转头来,祁寒雨知道小弟还是不情不愿,但这方面他专横强势。再者,哄人小祁自有一套,祁钰也闭口不提要顺其自然了。祁寒雨深知小弟心结,哪有人真心想一辈子坐轮椅的?习惯个毛线!

至于要担上人情债,那也是没办法的。

把小猫寄养在老季家,祁寒雨带着祁钰就去了上海。两个小时的奔波,祁寒雨下站时见到了屈胤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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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开始】

40.1苟种

高铁站多的是人。屈胤扬遥遥被看见。他那气质打扮跟高铁站揽客的司机无半点瓜葛,偏还就是做着不打人招呼就揽客的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祁寒雨推着祁钰出闸口,临到屈胤扬面前时笑了一下。车途不长,遇上难缠吵闹的旅客就不大美好。在不大美好的时刻乍见熟人,就显得额外惊喜了。

屈胤扬一招手,“走吧。”

“你怎么来了?”屈胤扬是问了祁寒雨坐哪班的车,但他没想过屈胤扬是要来接他们。祁钰则安静坐着,审视面前的男人。

屈胤扬从不是个好亲切的人物,身上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在私底下更甚,先于英俊的外表,看到巨大的差距。祁钰对屈胤扬的态度也不是很好。而冰块冷到极点的反应就是不动如山、鸟屁不放一声。

“我找过地方了。”祁寒雨亡羊补牢地说道。

屈胤扬后面跟着他常带身边的得力干将。屈胤扬提起过过来上海他来安排,可不就是包办一切的节奏?

许绍远也说给小祁安排住处,祁寒雨急说自己已经定好了地方。他找熟人介绍的房源,两处离市医院都不远。房租是贵了点,等着祁寒雨看了房再敲定下来。顾虑到此次花销不小,花钱确实该收着点,但祁寒雨不会在住的方面省。因为要实际考虑为了小弟行动方便,交通配套、人性化设计…住宅区各方面条件就不能太差。

屈胤扬转身,“我们现在去北城山水居。约了今天三点做检查,时间刚好。”私事公办,无论是哪个人什么事,特殊需要都逃不开利用特权开通道。

听他这么一说,祁寒雨点了点头。屈胤扬的助手即刻走过来要替人接过轮椅把手。

“谢谢,不用。”祁寒雨跟上去。尽管小祁说不用,那位威武的男士还是没有听进去。可惜祁寒雨拒绝得彻底,动作太麻利,他没有发挥空间。只得接过小祁不多的行李。

屈胤扬开了两辆车来,说是担心一辆车装得委屈。谁知小祁的行李少得可怜,只一件手提包被祁钰抱在怀。三个人坐一辆车,也绰绰有余。所以祁寒雨抱着祁钰上车,那位男士跟着把轮椅收进后备箱上了另一辆空出来的帕拉梅拉。

坐上车,祁钰挪了挪屁股,顺方向一手握着祁寒雨的虎口处,裹了纱布的大拇指孤零零翘着头。上面还浸着红,指甲盖没了大片。

他怕压到他哥受伤的大拇指,趁着他哥探腰没抽身,小心虚握了一会儿,比自己身上的肉要关照有加,心疼地盯着查看。小声咕哝,“没碰磕到吧?”

“手怎么了?”屈胤扬不是瞎,也不聋。祁寒雨那处伤是新伤,他也没去医院处理。洒了云南白药,不要钱地死洒,纱布缠着那股难以忽视的药粉味。

“被豆浆机打断了指甲盖。”祁寒雨不在意地说。说是断了,那是拇指嵌着的一整片指甲盖几乎没了。

屈胤扬现在只是看到了结果,心里都一阵酥麻。可想当时场面有多令人心悸。祁钰作为旁观者,亲眼看着机器旋飞了哥哥的指甲,机器轮轴、地上、衣服上,血溅了一片。他当场心拧成一团,难受。心疼得要命。

在店里紧急处理完伤口,他舅舅是怎么说的?并着个笑脸用一种似夸似讽的语气说祁寒雨“真苟种”。这话一出,祁钰皱着的眉头更放不开了,立刻想拉着哥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