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雨抓着“一起”的字眼，欲言又止。换了首轻快的爵士，请许绍远自便。自己回书房看材料和报告。许绍远挑着电影看，也没考虑过是否打扰那边看书的。

没多久，祁寒雨出来收了个快递。老季对象元悦买的猫窝材料包到了。

老季在温香软玉之中抽空给祁寒雨打了个电话，“不是你生日要到了吗？你悦姐给猫买了新窝。你没时间，就让小遇给组装起来啊。”

祁钰闻言，移动过去做手工。但他行动不方便，组装起来也是磕磕绊绊。许绍远走过来帮他，祁钰姑且对他好脸相待。

小祁感谢了元悦送的礼物，借着打趣袒露真心。他在旁的事情上是不想沾麻烦，便说老季，“诶，你怎么不给装好了再送来？”

“我也没时间啊。”他转而是一声带着响和湿意的亲热。祁寒雨沉默着等他们亲热结束，继而“啊喂嗯”地听女声的辩解。

“小祁，你多久没谈对象了？要不要给你介绍我们单位的小姑娘？”

“你在床上要说别的女人，悦姐不揍你吗？”

老季也摸不清他怎么回事，又不是哪有问题，也该考虑找对象了。他们觉得有老婆孩子，下班都有个盼头。但各人的日子都是自己在过，他瞎操心也没用。

祁寒雨刚挂了老季的电话，又有人敲门。迎面一阵冷飕飕的凉风。谢亦先身上带着门外裹挟而来的寒气。

“不是说明早再谈？现在什么时候？”谢亦先昨晚初来乍到，先是叫人买了房，离祁寒雨家的C9栋买的2单元。睡了安稳得意的一觉，期待着明天祁寒雨的反应。早上冒雪，因两地离得远，他又有事耽误了一会儿。故而比预想得要迟，现在才恶作剧一般出现在祁寒雨面前。

“你不主动找我，我只好上门了。”谢亦先还多做了解释，“房价还行吧。这样就能把你套牢了？”

祁寒雨下意识地拦上了门。生冷着脸，“有事出去说。”

“谁啊？”闻着声，只一会儿庭关处人就齐了。顺带着沙发底下的猫也出来凑热闹。祁钰跟在走成外八的猫后面，迟了一步。

“哥”他哥的反应很奇怪。

祁寒雨拉着突然登门的谢亦先，把门咔哒一声关上。进了电梯，谢亦先笑着看他这副紧张样。祁寒雨气急松开他袖子，往前一扔。继续昨晚未完的谈话，“你想干嘛？”

祁寒雨是没想到，谢亦先居然跑他家来了。他以为他还留着点脸。结果不是。同样，谢亦先也没预料到小祁买在这儿的房子，严谨私密的安防在钱面前简直稀烂。

谢亦先自觉了解他，明明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也乐见祁寒雨玩这游戏皇帝的新装。要不是祁寒雨有顾忌，他也不能这么胡作非为。谢亦先憋着坏，把祁寒雨从斜对面拉过来，“问对了，我特别想干你。只干你。”

祁寒雨在电梯里也不推搡，“是，你反正不挑食。”

谢亦先一听这话，想起来什么。伸手往他屁股一捏一拍，“你都不挑几把，我还挑屁股？”

“你他妈真不要脸。怎么，还没玩腻？”谢亦先还想亲他，祁寒雨这才挣出来推开他。

“你要脸去找陆景？你以为能从他身上落着好还是觉着他能放着亲爹的仕途不顾？”

“那还是你牛逼。”祁寒雨在a还是b更不要脸中，认为还是谢亦先最可恶。谢亦先这回没跟他继续斗嘴，他来这趟本来也不是要跟祁寒雨翻旧账。“那套机器已经跟着研发的团队一起运回国了。你要想你弟弟好，就收拾跟我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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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37你知道我什么

电梯大开，再走十米就是楼栋门口。棕色大门嵌着大片玻璃，飞扬的雪有规有矩落下。不讲道理的人在里面占着茅坑不拉屎，横眉冷对一时无话。

祁钰的事一直是祁寒雨的心病。而一件事在心里搁太久，就多少有点魔怔。祁寒雨也清楚，他对这件事太放不开、也过于执着，但没法改变。

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弟弟。正因为不是自己残废了，他才更没办法不计较这事。他劝慰年少的祁钰放宽心，有哥哥养什么都不怕。自己没法轻拿轻放。

鬼知道他有多想把事情拨回原位。他这些年就没放弃过这念头。一边攒钱是大事情，一头是找专家咨询。“AI+医疗”先行，祁寒雨更燃起信心，四处打听。

谢亦先看祁寒雨反应平平。祁寒雨实则心绪波澜不定。他没想到进度这么快、这么顺利。

祁寒雨出来时穿得单薄，讲了会儿话这才感觉到冷，他搓了搓手插裤兜里问，“什么时候走？要待多久？”

“尽快，去了就不回来了。”谢亦先站着说话不腰疼，轻轻松松就想让他不管房子也不顾工作了。毕竟祁寒雨给人的感觉真不像个恋家的人。他不就一个弟弟值得牵挂，去哪里不都一样？

祁寒雨规规矩矩站着。他站得远，斜眼看谢亦先，“这是条件？”

谢亦先呢是觉得自己一颗心为祁寒雨好，这人还冷言冷语问出来这话，真是不识好歹。转念又想，祁寒雨不是女人，要真为了他放弃自己打拼的一切，也不像话。

他没法真正设身处地为他人想，但也尽力思忖着措词和态度。从而显得自己思路正确。因为自以为和祁寒雨的关系缓和了，谢亦先附过身来，低声嗯了一下，“到了北京，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总不会比这边差。”

祁寒雨没说话，正在思索。他又补充道，“你这房子不想丢了，我帮你把房贷还了，也不会让你没家可回。”显得自己格外有人情味，心里便也跟着舒坦。

祁寒雨却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钱我自己掏。不劳你操心。”

谢亦先深觉小祁的这份高洁用错了地方，不然早就一片坦途了。但男人嘛，好面子正常不过。谢亦先也不予置评。心想他总不会让祁寒雨为钱发愁。养着就是。

祁寒雨不清楚这机器能做到什么地步，能让祁钰恢复几成生活能力，便抓着谢亦先问个没完。谢亦先哪里知道更深的层面，他不过是临时知道了陆景背着他干了两面三刀的事。把他的路子截断，拿来邀功请赏作筹码。

谢亦先问得卡了壳，气色不善回，“你跟着去了，想问什么当面去了解。”

祁寒雨这就算答应了。谢亦先却像个强盗，拉起祁寒雨就要往自己新房子走。虽然莫名其妙，但他调兵遣将做这些，不就是为了睡到小祁？祁寒雨要不介意，他还稀得往外跑。直接上楼合被而躺，片刻都不误事才正合他意。

祁寒雨也是个讲道理的。尽管对这疯子没什么好脸，但到底是求人办事，他甩开谢亦先的手，“我自己会走。”

谢亦先瞄他一眼，“矫情，我还不是看你冷得打颤。”这话他忍住没说。

许绍远从手扶梯的出口下来，听了个七八，当机立断给屈胤扬打了电话。此时拦在门口叫住祁寒雨。祁寒雨停下脚步，只见许绍远浓眉深锁，瞧着有几分忧郁。跟许绍远对视上，许绍远又勉强冲他笑了笑。

“谢司长来了都不打声招呼，带着我们小祁往哪去？”

谢亦先想了想，人和名对上号。笑得得体大方，“好久不见。”

许绍远也回笑。对着祁寒雨说，弟弟刚问他去哪了？祁寒雨一句话没应，还怕一个大活人被人带走啊？

许绍远形容得夸张，说祁钰登时小脸灰下来，灰心丧气说“也不是没干过”。他就跟着跑下来看看怎么回事。

谢亦先懒得在这听段子，牵着祁寒雨要去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