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sorry呀,最近太忙了哈哈哈。加油更。

第六十九章:忏悔

潇尧到了溯县老李家中时,那里还有另一个客人,是老李从前在省三医院做后勤时的同事,老李称他为老邱。

老李乐呵呵地说:“姑娘呀,事情还真是巧。你问我的那件事,我原本以为没任何机会的。这不,老邱来拜访,我一问,嗨,巧了巧了!”

老邱喝着茶,边回忆边解释:“老李一提那个日子呀,2007 年 5 月 23 号,对吧,我记得那天。为什么咧,因为那天是我在省三医院干的最后一天。我在那里工作七八年,对那里还是有点感情的。”

潇尧急忙问:“那天晚上您也在?您看到杜医生了?”

老邱说:“看到了啊。原本我是不用上夜班的,但那晚急诊处的护工哥们儿有事,我就顶替他了。那晚急诊倒也太平,没什么事,我就闲逛到泌尿二科。我去时,他们正在商量一场加急手术,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打算喊杜医生回去帮忙。后来,杜医生就被他们喊回去了。”

潇尧问:“杜医生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老邱锁着眉,认真思索着,说:“大概是十一点半左右的样子吧。因为那会儿后勤办进行晚班例行查岗。”

潇尧默默估算了一下,杜泽生八点半在青阳市边界,十一点半返回到省三医院,这在时间上是说得过去的。于是,她继续追问:“您看到杜医生时,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原本她还有点担心的,时间过去太久,老邱可能忘了当初的情景。哪知老邱立刻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有异常?”

潇尧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您都还记得?邱叔,您能想到多少,都请告诉我。”

老邱也就不绕弯子了:“杜医生那晚蛮好笑的。他一直是个讲究人,平时连头发丝儿都是整理好的。那晚,他竟然穿着一件没剪吊牌的衬衫。那吊牌都从后背露出来了,他还不知道。最后被科室里的小年轻打趣。”

潇尧缓缓点头。杜泽生平时是个讲究人,但那晚,他在车上换下染血的衣服,匆匆忙忙换了一件搁在车里的新衬衫,连吊牌都忘了剪。

她又问:“还有呢?比如,杜医生身上有血迹之类的。”

“巧了!”老邱一拍大腿,提高声音一喊,把潇尧吓了一跳。紧接着,他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潇尧:“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十几年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当时你也在?”

潇尧心跳剧烈:“真有?”

老邱说:“当时杜医生在医生办公室的洗手台那里洗手,我就站在旁边。我看到他脖子上头,喏,就这里,”他指了指自己下颌角下方,靠近耳根处:“这里,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血迹。我觉得奇怪,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他用手一抹,那血迹有点干了,但还是粘在手上,他说,真倒霉,不知道哪来的毒蚊子。不过那会儿刚入夏,有些野蚊子确实挺毒的。”

老邱喝了口茶,又加了一句:“当时刚进科室的那小伙子还说,‘杜主任这是拜耶稣不诚心呢,才被毒蚊子咬出这贼多血’。”

潇尧原本是在为老邱说的那片血迹感到震撼的,但听了老邱最后一句话,却又莫名觉得古怪,便多问了一句:“什么拜耶稣?听上去怪怪的。”

老邱忍不住笑了起来:“嗨,杜医生这个人啊,也蛮有意思的。有一次出去旅行,被人忽悠着高价买了个耶稣像,说是可以忏悔辟邪之类的。那耶稣像里,还安装了录音功能。要不怎么说那玩意儿接受忏悔呢?嘿嘿,那些卖货的啊!”

老邱话音未落,潇尧脑中霎时劈过一道闪电,一些细碎模糊的记忆被点燃,潇尧扬起目光,穿越老邱和老李,穿越公寓的墙壁,以及无穷的空间,最终竟然落在一个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

W 市那家高级疗养院里,杨采洁的房间中,靠窗的桌台上,长期摆着一樽铜制耶稣像。潇尧记得去年她去探望杨采洁时,房间里正在播放一段低沉的俄语,那语调颤巍巍的,听上去让人起鸡皮疙瘩。当时杨采洁躺在窗前的摇椅上,手里捧着个老式复读机,看到潇尧进门,还开心地说,说了好多话呢,说完才走。

那段俄语响了一阵,就自行结束了。杨采洁又说,说完了,走了。

当时潇尧想当然地认为,俄语是从杨采洁抱着的复读机里发出的。而杨采洁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她意识不清的胡言乱语而已。

此刻,听闻老邱的话,潇尧终于有了醍醐灌顶之感。

她极少听到杜泽生说话,所以对杜泽生的声音并没有敏感度,加之杜泽生临死前,整个气息和语调都有明显的改变,所以潇尧当时乍一听那段俄语,并没分辨出是杜泽生的声音,也就没听出杨采洁说那两句话的真实含义。

杨采洁分明是在说,那耶稣雕像里传出的是杜泽生临死前的忏悔录音啊。杜泽生是忏悔完才咽气的。

......

潇尧冲进张国华的办公室时,张国华正准备下班。

张国华诧异地盯着潇尧怪异的模样。分明是冬天,潇尧却满头水淋淋的,散发贴满面孔,水珠顺着脖颈流向衣服内。

张国华的第一反应,甚至认为潇尧不小心落水了。

潇尧尽力缓和着气息,胸部却仍旧在剧烈起伏。她注视了张国华片刻,转而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樽铜制耶稣雕像,一言不发地递给张国华。

她说:“我要报警。杜泽生曾经杀害了他的情人董珊珊。他是杀人凶手。”

2007 年 5 月 23 日晚,杜泽生在接到董珊珊的电话之后,迅速赶往了“鬼楼”。

董珊珊瘫在地上,身体多处骨折,无法移动。杜泽生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她的下身。那个地方好像并没有出血。生命的种子仍旧扎根在她身体里。

董珊珊忍着剧痛,激动地说:“你的女儿,是个婊子!她要害死我!”

杜泽生蹲下,温柔地注视她扭曲的面孔:“珊珊,你太任性了。跟你说过了,不要跟我的家人纠缠。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你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可有亏待过你?”

董珊珊怨毒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她已经预感到,这个男人只会带给她虚假的希望。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将她视为一只撒欢的宠物。

她露出报复性的笑,又重复了在电话里说过的话:“你女儿知道你做过的事!你完了!杜泽生,你完了!要不你杀了她,要不你就完了!”

杜泽生平静地点头:“我知道了。珊珊。你好好休息吧。”

董珊珊甚至没注意到,杜泽生靠近她时,双手就已经戴上了手套。

她更不知道,脖子后的草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块尖锐的石头。那尖端正好对着她的枕部。

杜泽生的语调一如既往地温和:“我看看你的伤。”

他一手放到董珊珊脑后,抬起董珊珊的头。董珊珊说:“我疼死了......”

他说:“马上就不疼了。”

他双手抱住董珊珊的脑袋,狠命往石头的尖端猛冲下去。血喷涌出来的一瞬,他突然在氤氲的血雾中看到女儿杜彦佳的脸。他十指抓着董珊珊的头发,骨节咯吱作响,独自喃喃道:“该拿你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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