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林余不太想理会他,秦建远离得越近他就越作呕。

“可以了。”说着就往旁边挪了点过去。

秦建远皮相长得年轻俊秀,白头粉面说是电视剧里的奶油小生都可以,只是他性格太阴晴不定了。他愣愣得看着林余,觉得自己还是没哄好他,站起身绕到林余身后想把他的头发扎成辫子。

他的手还挺巧,没几下就扎成了只是没有皮筋松松的散在林余的脖颈上。看着林余这样他也很满意。

“别生气了好不好?”秦建远没这么低声下气求过人,他十三岁开始玩女人,还都是女人惯着他,没想到到林余这里,他不去找,林余真就不过来了。

惯的。

给他甜头太多了。

秦建远恨得牙痒,余光忽而看见林余衣领下一块红印,眼神陡然变冷,手指碾了过去,“这是什么?”

林余扭头,浅色的瞳孔在灯下映着光晕,他眨了眨睫毛,反问道“看不出来吗?”

“哗啦”桌面上的瓶罐烟灰缸一下全扫到地上。

秦建远没收住力气将林余死死摁在玻璃桌上,撩开他裙子的下摆,大手用力地掐着他大腿上的肉。

“婊子!”

“我他妈帮了你那么多,我帮你把他弄死了,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吗?”

“是。”林余浅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明明看不清什么,但是总这么看着别人。美人到底是美人,这么被凌辱地压在身下,五官被挤压得变形,狼狈不堪时也依旧是漂亮的。

他跪在地上,裙子下摆被高高撩起,白花花的大腿就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周遭的环境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静,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猎物被咬掉一口,大家能分到残羹。

林余还是记得,他上门找秦建远让他帮个小忙,开始的时候秦建远还很好,只是偶尔会故意吓他几下。只是某天他过来的时候,听见他们一群人坐在角落里看一个视频,视频声音很熟悉,是他在叫。

秦建远叫他过去,扇了他一巴掌。秦建远这人戒备心重,把他的事全查了,也知道自己接近他是为了杀人。

但是没办法,林余有事得求他,他需要一些买不到的药,秦建远能帮他弄到,所以他得苦心哄着他,让他放过这件事。

“林余。”秦建远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发颤,连忙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松手。”

“我、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打你了。”秦建远连忙去缕林余的头发,让他看上去干净些像开始的一样漂亮,又瞪了看过来的人,可他的手还按在林余的脖子上,林余的脸被他掐红了。

“松手,你把我弄疼了。”林余重复了遍话。

他们开车送林余回家,天色已经黑了,林余不知道秦建远怎么能折腾那么久,即便自己不理他也要缠着。

让严怀昌给自己留下一些痕迹就是想恶心恶心秦建远,让他别再来找自己了,一拍两散,这事情也有风险。

只能说他走运了,起码没被强奸,也没被轮奸。按着秦建远的惯例,这事今天没有弄他,就翻篇了,以后也不会再找他了。

而且脸都丢光了,怎么还会找他。

林余嘲弄扯着嘴角笑了笑,低声说了句谢谢,拿着盲杖从车上下来

下来后他才彻底放松了神经,在屋外头就能听见里面的动静,很吵。林余推开门,屋里的灯都老化的厉害,每次晚上有客人过来都会抱怨,但林余一个人总是会忘记。但这几天严怀昌有空就去买了新的灯具,把家里的电线重新接换了新的灯。亮得林余有些不习惯,睁不开眼睛,于是他用手挡了挡。

其实林余是更喜欢光亮的环境,亮的环境光线呈现的颜色更多一些,虽然还是模糊不清但他能看清里头大概有什么,只是太亮也容易呈现人的窘迫。

楼下好像多了一张桌子,林余想了想好像是以前的。林余卷翘的睫毛垂了下来盖住了眼底的神色,他祈祷这张桌子最好不是他和严怀兴做爱用过的,那样太恶心了。毕竟严瑆趴上面写作业刚好。严怀兴死了以后,他就把那些觉得恶心的脏东西都扔了烧了,实在太大的会引起警察注意的才放到楼上去。

“我刚写的作业!你怎么全擦了,已经很漂亮了!”

“重新写。”严怀昌抖掉作业上的橡皮屑。

真吵。

妹妹怎么能那么吵,嗓门就比其他小孩大了不止一点。出生的时候,他流血流太多了需要输血,隔着一扇门就能听见她的哭声,撕心裂肺的。那时候就在想两个怪物生下来的孩子果然也是怪物。

太爱哭了,太爱叫了,他离开一步就要大哭大闹,半夜也要捏着他的手指才能睡着。开始的时候乳水很少,因为他不吃东西,他想就这么饿死自己算了,他不想在陪这两个怪物呆下去了,他要疯了,他想死。 严怀兴不放过他,他就去死好了。严怀兴撬开他的嘴巴往里面灌汤灌饭,把他锁在屋子里面,可是弄完,林余就趴在马桶吐,嘴巴上感觉黏黏糊糊的,一摸是血。

眼睛也几乎看不见了,对着镜子感觉自己比以前苍老了许多,皮都在往下坠。

那时候妹妹也在哭,他想安静一些,撩开衣服把乳头给她,她咬得很用力,乳头都被咬裂开了,吸出来的也都是血。妹妹还挺聪明的,发现是血又不肯吸了,松开乳头又再那里哭。哭好了,他也没力气了。

但是邻居不肯,过来敲门。林余开不了门,只能打开窗户朝外面,邻居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想想他是个疯瞎子,只是骂了几句就管自己回家了,再来给他送一包温的奶袋。

“当妈的总得为孩子考虑吧,再说怀兴对你也不差啊,父母又不用你伺候,都住到外面去了,你好好想想。”

想什么?林余停在窗户旁,听到外面有很多说话的声音,他嫌吵就把窗户关上窗帘也拉上。

他拿着奶袋上楼,妹妹躺在床上哭累了又趴回去睡。林余不知道怎么喂她,严怀兴买的一堆东西里有奶瓶,林余不知道怎么用,洗洗倒进去应该就可以了,喝了就不哭了吧。林余把她弄醒结果看见他又哭了,真倒霉,怎么会有那么爱哭的妹妹,林余不想哄,把奶嘴塞到她的嘴里让她嘬。

“好了吗,不哭了。”林余张开嘴,舌齿间感到很浓的铁锈味,嘴唇干裂声音也哑也难听,是男人的声音,他说不出口自称妈妈。妹妹没理他但是好歹真不哭了,趴在他怀里是热的软的,他们说小孩都没骨头,摔倒了哭了都会找妈妈,真烦,怎么不去找爸爸。

林余感觉到脖子上温热的体温,以为这是小孩的温度,但他缓过来,很快闻到一股味,妹妹她吃饱了就拉,是尿布臭了。

妹妹是吸着他的生命长大的,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林余都以为只有他死了,妹妹才能长大。

可还是这么过来了。

严瑆正想为死去的作业再辩驳几句,但余光看见林余站在门口,就从椅子上下来跑了过去。“妈妈。”

林余想起那地方挺脏的,他身上恐怕有一股很浓的烟味,他往旁边走了一步躲开严瑆的拥抱,“吃了吗?”

“吃了,伯伯煮饭,你吃了吗?”

“嗯,我去楼上睡一会。”林余低下眼睛,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只是个子从一个手臂大到能顶到他的肚子了。

他将盲杖放回原来的位置,扶着栏杆上楼。他想先卸掉脸上的东西,粉糊在脸上很难受,口红也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