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找掌门借个炉子吗?”她瞧了越尔几?眼,迟疑道。

她怕师尊会冻死。

越尔从她飘逸的身?姿中回过神来,凤眸略弯,红痣稍扬,含笑?轻问,“徒儿在关心为师?”

祝卿安点点头。

墨发女人笑?便更柔媚了,正是要说?些什么话接续,这姑娘的下一句就紧紧跟来。

“届时觉醒时,师尊若还体虚,压制玄无?会变得很麻烦。”

越尔笑?容僵在脸上,指尖扯紧了裘衣,绷得发白。

这说?的什么话?

早知她就不问了。

“师尊可有要事?”祝卿安问道。

“……有。”越尔沉住气,隔窗与她对视。

“何事?”

见徒儿乖巧靠过来,越尔心下终于生出?些安心,想摸摸她的脸,但才一抬起,霎时又?想起这姑娘冷淡的眼神,迟疑片刻,终究只虚虚蹭过她肩处的一缕发丝。

她怕被徒儿认为是过界的举动,又?要远离她。

“为师要出?去一趟,估摸半日就回来。”

“何必同我?说??”祝卿安却丝毫没领她的情,甚至还疑惑。

越尔手颤颤失力,垂落身?侧。

怕你担心,她在心底苦笑?念了一句,出?口只敢言:“的确……不必说。”

“你好生修炼。”她声音低下去,似乎是觉着冷,拢了拢貂裘,绕出?案几?,“为师先?走了。”

祝卿安目送她离开,眸光闪烁了下。

还会持续多久?

越尔的确是有事,算得上是大事,于她而言十分要紧。

她迎着风雪一路走至灵机峰,在山腰上停步,重重喘了口气。

真是太久没这般走动过了,这一截路,走得她腰酸腿疼,女人直了直腰,见周遭无?人,还以拳锤了两下。

好累,越尔有些后悔昨夜没多修炼一会,果?真还是早日恢复灵力?来的好。

可还有好长一段路,她休息片刻,但实在受不住冻,只得继续上行。

好在灵机峰有升桥,她只要到了位置,就无?需再靠自身?来爬。

越尔由衷叹息一声?,这会十分想建议各峰长老都将此物?装上。

多方?便。

她是来找方?知止的。

越尔垂眸摊开掌心,其?上静静躺着被自己洗净的墨玉镯子。

来修复这一法器。

“仙尊何事?”方?知止难得见她登门,忙停了手?头上的事务,前来迎她。

“本座来修法器。”越尔将墨玉递过去,“此物?可能修?”

她倒是不担心,只是例行一问,毕竟方?知止的炼器水平在九州难有敌手?,这等程度的需求对这人来说?很简单。

果?然,蓝衣女人接过镯子,“三日。”

说?着她仔细感应了一番,拧了眉,“上面有过魔气。”

越尔一愣,很快想明,“无?碍,你且帮我?复原即可,届时本座会将其?祓除。”

应当是玄无?留下的,她眸色渐沉,也是,徒儿那时不太可能发现?自己刻下的禁制,唯有玄无?作为魔物?感知敏锐,才能注意到。

这魔物?当真是害过她身?边好多人,越尔愈发憎恶。

“我?知晓了,三日过后,我?会喊徒儿送去朝眠峰上,劳烦仙尊等上一会。”方?知止得了她的解释,也没再多疑问,很快应下。

“还有一事。”越尔慢道,“方?长老可否帮本座炼制一条佩带?”

她看徒儿舞刀那时,便有了这一想法。

寒冬已?至,新年临近,修士的确鲜少过年,毕竟凡人用以庆祝万物?复苏的节日,于她们而言,不过是漫长修行中的一挥毫,眨眼便过了,很难有什么辛苦等待,终得一年丰收的感触。

但越尔想徒儿少时大抵是常过的,自己养这姑娘这么多年,也没想过徒儿初来乍到那阵适不适应,会不会怕,就这样把她丢在峰上,想是活着便好。

半点没尽到师尊的本分。

如今还她一年春可否能填补上当初的空缺呢?

女人目光落在自己的貂裘上。

新年……新气象,徒儿刀鞘佩带也该换换新了。

说?是半日,其?实还要更快些,祝卿安爱干净,练完刀便去沐浴了一回,正更衣完出?来,就见师尊已?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