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我杵在了原地。
这是个学经济学的(哈利后来成为了我的CFO),如果他说狄兰赚得不比我少,我最好相信。
一帮混蛋的笑声响起时,我也骂了出来,“Fuuck!Fuck that bloody sneaky Bentinck.”
狄兰这该死的-狡猾的-本廷克,这就是典型的本廷克家的人。
他们家的人居然还觉得我们艾林滑头?
我真应该把他那位假外国未婚妻请到这里,与她共饮一杯,再把手绅士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最好是腰上,但这得看女士的意愿)拍张照片……我才不信狄兰那句“随便你”。
不过,那天发生在我身上真正的戏剧是,我在私人露台吻露西娅时,正被迟来的夏洛特撞上。
事情发生时,我并不觉得是戏剧。虽然在场目睹戏码的人不少。感谢他们没有发出洪亮的笑声。
露西娅和夏洛特在今年牛剑对抗赛时见过,我都不必介绍她们认识。露西娅是牛津赛艇女队的队员,说起来,与我姐姐是同一个学院。露西娅的母亲与皇室的一位公主沾亲带故,不然我也不会和她在这里碰到。
夏洛特气呼呼地问我:“你是故意邀请我来看到这一幕的?”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十分钟前,我都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她。”我感到莫名其妙。
事情是:一、夏洛特不是我的女朋友;二、我不是必须知道,或者我根本不感兴趣,每一个跟我上过床的姑娘是什么身份背景。露西娅似乎也没问过我的姓氏。
“她的帽子挺可爱的,倒是。”我补了一句。
“那你该死的怎么不去上她的帽子?”夏洛特怒目切齿。
我隐隐听到诺亚、哈利他们没忍住的一两声笑声,也许还有我祖母的。我扭了下头,露西娅居然也在憋笑。但他们表面上都假装没关注这边。
接下来,夏洛特果然提到了“JA谣言”
“我差点忘了‘淑女日’如果不发生点什么你都不是杰瑞.该死的.艾林了。为什么我在巴黎时忘记了你是这样一个混蛋?”
见夏洛特如此愤慨,我笑着皱眉,不得不问:“夏洛特,甜心,你是爱上我了还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夏洛特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发出低低的冷笑,“别自作多情了,你不用明白。你不是这里唯一的那个heartbreaker。”
“Oh well.”我拿起两杯香槟,递给夏洛特一杯,朝她露出绅士的微笑,“May the best heartbreaker win.”
事实是,我的确不是当天在场的唯一一个heartbreaker。
又一场比赛要开始了。我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搂着露西娅。
此时我脑中想的绝对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May the best man/horse win”。
我就希望我的马赢,它不必非得是最好的。
只要它赢了,它就是最好的。
当我手里的望远镜向下倾斜,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还想“利用”她激怒狄兰,当然只是想想。
包厢里也才有人八卦过她。
“狄兰真的跟那个外国女人订婚了?她真的被绑架过吗?”
“可怕的、可怕的经历,她余生的夜晚怎么睡得着?”
“她长什么模样?”
“她是不是快三十岁了?”
“我见过她弟弟,亨利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子。”
……
这几日的报纸头版,无论是大报还是小报,多是关于皇家赛马会的。今日的一份八卦小报给了一桩多年前的国外绑架案不少版面。
故事的主人翁之一正在我望远镜的视野里。
她的帽子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她正在跟皇家赛马会的其中一位赞助商谈笑。
我放下望远镜,裸眼望了过去。露西娅在我怀里架起我的手腕,用我的望远镜看向赛场。
我不知道钱宁看到我没有。我希望她没有。今天这则新闻刚出来,我实在不想过去打招呼。
如果只是一般的泛泛之交,我可以装作不知情,也可以装模作样发表一两句得体的、具有同理心的言论。
我本人固然跟钱宁不熟。但她是亨利的姐姐虽说是一半血缘,她也是狄兰的未婚妻哪怕是假的。最重要的,她是与亨利一起经历了那件事。
别说钱宁了,我都没想好等我见到亨利应该如何反应。
这解释了一切。亨利的“long story”,亨利的黑暗,从我十三岁第一次见到他……
“JA,你在看什么?比赛开始了。”
清甜的女声把我拉回了皇家赛马会。
我不再看那个方向,也没有继续想那一团阴影,我的注意力回到了我的马上。
差不多两个月后,我从加州回到伦敦。
我们当时业内关注的重点,除了雅虎的增势,还有对电子邮件和搜索引擎技术的关注。我和几个伙计那时候什么都想试试,其中如果有追随雅虎脚步的意思,那也只有一个目的,取代它超越它干掉它。
不管从哪方面评估,我都算是度过了一个充实的夏天。
然后,我将迎来我二十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