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1)

男人“嗯”一声,“师姐便是想延期,我也不能答应。我便是断了腿,爬进去也要成礼。”

乐悦笙扑哧一笑,拉他起来,拖到火膛边坐下。炉火映照在男人苍白的面上,透出些许暖色。乐悦笙拉住他的手,“三日后你便是我们长清山主君,到时候站在那些人面前,给他们训话,讨人厌的,打一顿也使得。”

男人被她逗笑,倾身过去,沉在她肩上,“如此,第一个便打乐秋风软弱无能,逼得泊言投水。泊言都这样了,她仍躲着,还赖在我身上。”

乐悦笙冷笑,“谁要你自己充大个儿?乐秋风作死你让她去,做什么抢在前头挨骂!”

“我不是为她,我是为了泊言……”男人道,“他自幼长在宗门,同我不一样,积毁销骨禁不起。”

“你就能禁得起吗?”乐悦笙骂道,“停剑峰师兄弟情谊深厚,他们以为泊言为了你落到这般田地,哪里还能有好脸色给你看?”

“我不看他们。”

乐悦笙骂一时释然,“罢了。婚仪之后你就跟着我在金顶峰,不想见他们不见便是,一个人不见都使得。”又道,“你替泊言遮掩我不管你……但你分明不会水,泊言落水,呼救便是,贸然入水,你疯了吗?”

男人久久沉默,恍惚道,“我看见他的样子……好像又回了断剑崖,我”

乐悦笙一手掩住,剩的话全被她夺去。二人绞缠一处,亲吻许久才分开,男人浑身无力,伏在她颈边喘气。乐悦笙半日喘匀了气,“你需得跟老祖去啦。大婚过后”她停一停才道,“大婚过后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再不分开。”

男人“嗯”一声,微凉的唇在她颈边磨蹭,一边亲吻一边喃喃念道,“名正言顺……再不分开……”

谢春秋在临溪阁下等了半日,终于看到乐悦笙拉着沈献出来,因为大婚将近,二人俱是一身朱红的锦袍,披着朱红镶风毛的大氅,立在那里好一对璧人。

谢春秋看男人楚楚可怜的狐狸精模样便不顺眼,“老夫伺候三代掌教,阿乐是第一个敢叫老夫等这么久的。”

乐悦笙不答,拉着沈献上前,将人推过去,“我便把他交与老祖。”

“交与我?”谢春秋翻一个白眼,“你放心吗?你不是命乐柏舟围了我长老堂?停剑峰主给你家男人做看门护卫,乐掌教能会干事。”又骂,“还不快走?”

沈献离开岑溪山庄,与长老堂一同去长清山装作刚从西域昆仑迎亲抵达的模样。

乐悦笙也要回宗门,临行前去看过谢泊言。原本含有几分稚气的少年模样消失无踪,睡在那里的男人苍白消瘦,似一页被人丢弃的残卷。乐悦笙沉默地看着他,眼前人连番变幻,竟然化作沈献的模样,她难免心惊,召来侍人吩咐,“你好生照料泊言醒来,我有重赏。”启程回山。

长清山天下第一宗门,乐悦笙又是八山二岛通盟之主。乐悦笙婚仪,非但八山二岛宗主都带队前来,便连小宗门有头有脸的人物亦是倾巢而出,前往恭贺。

沈献是西域之主,论理西域也应当来人。中京唯恐两边遭遇再生变数,打起来就完了。下一道谕旨,大意兹事体大,一次婚仪完全不足以全礼,等长清山大婚之后,大自在天也要兴办仪典简单说就是婚仪办两次,第一次在长清山,第二次在大自在天。

所以西域众人便不来中原,留在大自在天筹备婚仪。

即便如此,长清山也已经热闹到了极处,诸峰议事厅都变作宴客厅,各宗门师兄弟彻夜畅饮,漫天烟花连放三日,直照得夜如白昼,还引起两次小火灾,好在及时扑灭。

祖礼未婚男女不见面,乐悦笙连日不能见沈献,只能同徐娇娇和各宗主一处厮混。总算熬到大婚当日,乐悦笙天不亮便起,由侍人穿上足足七层繁复婚服,着妆,上冠,收拾妥当已然是东天近明。

谢春秋带长老堂等在金顶峰下,接了乐悦笙,一同往后山宗祠祭祖。诸类繁琐仪式走完,已近正午。金顶峰设宴,徐娇娇带着各宗门宗主早已经坐下吃喝,看见乐悦笙起身相迎。

酒过三巡,于老夫人忍不住,“我看这焰火,还是平生亲自往奉礼采买来,给乐掌教和继之的大婚典仪准备的,世事难料也是,唐门如今没落,跟大自在天如何能比?”便吃一盅酒。

乐悦笙笑意不改,“老夫人喜欢,您明年纳侍,我依样送老夫人一份便是。”

先不说于老夫人已是快入土的人,即便真的还有余力收房中人,一个侍人怎能同长清山主君同一规格?悄悄抬进门,至多放一挂鞭庆祝。敢燃放焰火,当地礼法司知道,一顿板子绝计逃不过。徐娇娇强忍住不笑出声来乐悦笙从小便不肯吃亏,连嘴上便宜也占不到她的。

以于老夫人的资历尚且铩羽而归,其他宗主年纪资历更不能比,俱各闷声发大财。正吃着,乐柏舟进来。乐悦笙一见她便皱眉,唤到近前,“不是让你守在长老堂看着送亲?来此做甚?”

乐柏舟道,“近午便不许我入内了。老祖说了,今日大婚吉日,我一女子怎可守在郎君门口?”发狠骂道,“今夜不灌得老祖横着回狭山水道,我这问剑峰主便让与他做!”

此时离婚仪不过二个多时辰,应无事。乐悦笙便作罢。不一时侍人进来整理衣物配饰,忽然问她,“印鉴怎不见?”

通行玉令是订婚信物,长清山主君另有印鉴,乐悦笙要在婚仪上亲手交与沈献的。

乐悦笙低头,悬在腰间的印鉴果然不知所踪。众人难免乱起来。还是徐娇娇插一句,“你们祭祖规矩多,说不定是落在宗祠了吉时还早,不必乱。”命侍人,“还不去给乐掌教寻去?”

乐悦笙唯恐生变,“我自己去。”招呼众人,“都少吃些酒,哪个醉鬼闹了我大婚典仪,以后只许吃酒,不许吃饭!”

众人哄堂大笑。

乐悦笙下金顶峰,往后山去。宗祠外一个入门小弟子正打瞌睡,看见乐悦笙行礼,“掌教。”

乐悦笙笑道,“困成这样怎不回去睡?”

“回掌教”小弟子认认真真打一个躬,“里头点着油灯呢,恐走了水,我守着。”

乐悦笙推门入内,果然宗祠里灯火通明,数百盏油灯灼灼燃烧祭祖点的灯火,灭之不祥,必要等全燃尽了才罢。

乐悦笙四下里寻摸一回,果然在蒲团下头寻到遗失的主君印鉴,拾起来系回腰间。正要走,神主牌方向响动,有女人剧烈的喘息。乐悦笙微觉好奇,绕到神主牌后头,阁间厚重的帷幕无风自动。

宗门竟然有人这么大胆公然宗祠取乐说起来,祭祖刚刚完事,婚典的人都在金顶峰,这地方其实很安全。

乐悦笙暗笑一声“艺高人胆大”,她急着回去,便不去答理,仍往外走。刚打开门,便见谢春秋带着长老堂一群人走过来。

两边迎面遇上,乐悦笙不便再走,站住,竟还有闲心略微操心了一下里头的野鸳鸯被谢春秋拿了难以收场。谢春秋走到近前施礼。还不及说话,里头女人剧烈的喘息中混着一声男人惊叫,“不”

乐悦笙瞬间凝固,大力回头,眼前帷幕如被电击,疯狂地摇晃。男人的叫声尖厉起来,“不”

乐悦笙在一个漫长的时间里听不见这个世界的声响,耳畔嗡鸣,眼前发黑。谢春秋问,“什么人在里头?”往里去。乐悦笙如梦初醒,拦住他,“老祖出去,我还有事。”

谢春秋疑惑地盯住她,“有人擅闯宗祠,我总要看看何方神圣。”

乐悦笙只不让步。二人对峙,后头的长老直闯入内,寻到声音来处,一手扯开帷幕

极小一个阁间,里头堆锦积绣。男人面朝下趴伏在红得似血的锦绣堆里,身体雪白,黑漆漆的发铺陈开来,似蛛丝绞缠遍身,腰间一块朱红的胎记。女人整个伏在男人身上,一边撕扯自己衣裳,一边用力啃噬男人细瘦苍白的肩颈。

作者有话说:

巨巨们不要骂我,会HE,明天《别怕》(还没写出来,勉强预告一下=_=)

82 别怕 ◇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