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1)

乐悦笙恐他真的把药抠出来,飞速出手,二指点在心口膻中,男人尖叫声还未停息,人已仰面摔倒,被乐悦笙一手拉入怀中。男人抖一下,无声无息晕在乐悦笙怀里。

乐悦笙仍用皮毯裹着他,口里轻声安慰,“睡一会。”

男人仿佛听见,乌沉的眼睫下源源有泪珠涌出,终于在穴位和药物双重压制下昏睡过去。

雪参丸奇效,男人很快退了热度,睡过半日。睁开眼便见乐悦笙低着头,沉默地看着自己。昏晕前的记忆回笼,男人一抬手握在她颈上,“乐悦笙你和武仲儒什么关系?”

乐悦笙道,“沈教主要掐死我吗?”

沈献目光凌乱,指尖发颤,“你告诉我,只要你说,我就放过你,我就不……不……”后面 “杀你”两个字怎么也没办法说口。

“怎么说都行?”

沈献脑中嗡一声响,惊慌起来,“是……不是……不,你不能”他定定地看着她,忽一时下定决心,坐起来,用力扑在她肩上,“你跟武仲儒没有关系,他自己给你的,是他一厢情愿。”

“阿献”

“你别说话。”沈献厉声道,“就是他一厢情愿。”

作者有话说:

明天应该去姑余了,小作精的姑余日常

85 劫持 ◇

◎否则我杀了他。◎

乐悦笙盯住沈献, “不是。”

男人剧烈一抖。

“是我跟武仲儒要的。”乐悦笙道,“没了归魂丹, 我总要想些法子。”

男人大叫, “他为什么给你?”

“他为什么给我并不重要”乐悦笙推开他扼在自己颈间的手,“药我是为你要的。”便凑近一些,双唇碰一碰男人枯涩的唇, “给你的。”

男人手肘一沉,手臂坠下来,搭在皮毛毯子上, 细瘦的手腕几乎与地毯融为一体。乐悦笙看得心酸,拾在手里用力握一握, 骂道,“你这人嘴里不积德, 心里也不积德,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与其留在这里拈酸吃醋, 不如与我去姑余。”

自去里间寻衣裳。等她挑了衣裳出来,却不见人。乐悦笙心下一紧,四下里转一圈, 总算在玉池门口寻到人。男人靠在门框上,跌坐在地, 一只手掐着墙砖,仿佛想站起来。

玉池热泉白雾涌出, 浮在男人身侧, 给他笼上一层朦胧的浮光。男人一见她双目一亮, “乐悦笙?”

乐悦笙不着急了, 退一步靠在墙上, “沈教主这是在做什么?”

“既是要走, ”男人道,“我总要洗一洗。”

乐悦笙“哦”一声,“你去吧。”

男人愣一下,指尖抠住墙砖,站起来,初初走出一步,膝上发沉,又跌坐在地,回过头乐悦笙仍在原地,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男人骤然崩溃,“乐悦笙”

“怎么?”乐悦笙站着不动,“好心给沈教主讨药,差点被沈教主掐死,如今怎么敢多管闲事?”

男人眼圈瞬间就红了,“你”

乐悦笙忍住笑意,“沈教主还要掐死我吗?”

“你”男人嘴唇抖了半日,咬牙道,“是,你再敢跟武仲儒来往,我必定掐死你。”

乐悦笙点头,“那你来吧。”

男人跌坐原地瞪着她,胸脯一起一伏。乐悦笙一句“以后不许乱吃醋”咽回去,淡定同他对峙。两个人都不让,男人齿关紧咬,忽一时理直气壮道,“我走不动,你不过来,我怎么动手?”

乐悦笙被他模样逗得一肚子怨气烟销云散,扑哧一笑,慢吞吞走过去。

男人一抬手攥住她衣襟,撑起身体跪坐起来,□□的两条手臂环在她腰上,前额抵在她腹间,“你别不理我。”

乐悦笙忍不住抬手,握住男人枯瘦的肩线,久在浴房,被蒸腾的水雾沾染,湿漉漉的,“为一个雪参丸便要杀我,我该怎么理你?”

男人本有一点理亏,听见“雪参丸”三个字瞬间上头,仰起脸尖叫,“你再同他裹缠,我掐死你”

乐悦笙弯下腰,还不及说话,耳后风声疾砸过来。乐悦笙吃一惊,不敢猜测来的暗器有没有毒,挽住衣袖一勾一带,袖底劲风起,便听“当”一声,一枚冷镖摔在地上。

沈献大惊失色,“你怎样?”

乐悦笙将他掩在身后,转过身,便见孟语兮立在玉池外一丈开外,正隔过白色蒸腾的水雾探望自己身后。乐悦笙瞳光一闪,除去外裳将身后的男人兜头遮住,“千雪堂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孟语兮冷笑,“说得好千雪堂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乐悦笙齿关一紧,“出去。”

“你才该出去。”孟语兮道,“敢对沈教主无礼,记得自己本分吗?”

“无礼?”乐悦笙有一个片时的困惑,猜测她进来时应是刚好听到“掐死你”那一段,“赶紧与我滚远些。”五指一探一抓,搭在屏风上的一条毯子无风自动,落入她掌中。

男人跌坐足边,衣裳掩在身前。乐悦笙蹲下,用毯子把他裹好,“我打发了这厮就回。”男人一把挽住她衣襟,“你别走。”

孟语兮若还有后手,沈献刚散功,留下他一个人就太危险了。乐悦笙点头,“是我疏忽了,我不走。”回头道,“孟语兮,你再不走,休怪我手下无情。”

“放开沈教主”孟语兮抬手,掌中乌金闪烁一物,黑漆漆一个机关口。

乐悦笙目光一闪,“阎罗渡?”齿关一紧,“灭唐门的人是你?”

孟语兮双手一错合上机关,“鬼洞奉沈教主之命行事,有何不可?快放了沈教主,不然我要你的命。”

乐悦笙顿觉踌躇,阎罗渡唐门顶尖暗器,便为诛杀当世高手铸就,自己虽然不惧,但带着动弹不得的沈献便有风险。正犹豫,沈献推开她,“孟主持械闯我卧房,是鬼洞什么时候的规矩?”

孟语兮此时才看清男人模样,严严实实裹着一条毯子,露着的脸颊瘦得可怜,连着枯瘦的脖颈都是白惨惨的,只有眉目漆黑,分明寡淡到清水一样的形容,因为蒙了一层水雾,整个人湿漉漉的,一双眼也汪着一层水意,勾得她腔子里一颗心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