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1 / 1)

因这字笔画众多,她画了?两三遍,绿霞才明白过来,当即苍白了?脸,嘴唇也微微颤抖着。

信信也知道,绿霞虽然是自己这边的,可也算是左右逢源,与紫烟几个也是自小长大的情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到了?今天,难免有些物伤其类。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她却?不想再心软。

这三年,给紫烟的机会已经够多了?。

今天这事,柳夫人虽有怀疑,老?太太大约还?是不信,这才叫了?紫烟去问。想也知道紫烟没说什么好话,这才开了?慎行堂。

其时正是仲夏,天气炎热,一院子的人,却?是雅雀无声,静得连草丛里的蛐蛐叫声都?让人心慌。

就听秦沉道:“去搬条凳子来,放在这台阶前头,板子,绳子,汗巾子都?一并拿来。”

听到这话,底下开始传来隐隐的抽泣声。

田光家的颤巍巍站出来,却?向信信看了?几眼。

信信也没想到秦沉居然是要打紫烟一顿,而不是直接撵人。心下微微有些失望,这除了?让紫烟更恨她,更恨不能除她而后快,有什么用呢?到底还?是不想跟老?太太撕破脸。那她投靠老?太太又有什么错?

可老?太太要知道她看着紫烟挨打,劝都?不劝一句,岂不怀疑她投诚的诚意?

只得壮着胆子婉转劝道:“爷素来宽宏,有什么话要教训姐妹们只管教训,何?苦动用这个家伙,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响鼓不用重锤。平素我?待你们自然都?是以理服人。轻易不会动用院规家法。可有些人,就是块石头,怎么点也点不透,只能打一顿,再撵出去。”秦沉慢悠悠道。

信信心中一凝。原来还?是要撵出去。那倒反而好办了?。

当下亲自带着田光家等几个婆子去把板子等拿了?出来。

就听秦沉徐徐道:“紫烟,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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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哪里还?动弹得了?,反倒是凝雪极为镇定?,扶着紫烟站了?出来。

紫烟脸色白如窗纸,一吹就破似的,嘴里喃声哭泣道:“爷……爷,奴婢冤枉啊。今日的事,是姑奶奶撞见的,跟奴婢无关……”

一句话,倒把信信的火气扇起来了?。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概院子里没几个人知道,什么东西?临了?还?想坏她名声不成?

她给田光家的使了?个眼色,田光家的上?前就拿汗巾子塞住了?紫烟的嘴。

紫烟扑通载倒在地上?,以头磕地,拼命求饶。

“打,三十板子,一板子不少。打完了?,趁着还?没落匙,抬回她家去。告诉她家里人,三日之内,给她配了?人。我?送五十两银子做嫁妆,也算是全了?多年主?仆这一点情分。”

秦沉的声音,信信还?记得,当年最早见他时,总觉得跟五月的暖阳一般,让人一听就心里舒服。

这样夜沉如水,杀人不见血的声音,她还?是头一回听见。

炎炎的夏夜突然倍觉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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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她先?说要把紫烟撵出去的,可是没想到是这样毫无情面的撵法。

她看着秦沉如水的脸色,那是一张男性的面孔,养尊处优,眉眼俊美?,阳光下明亮得像五月的阳光,可这一刻,却?透着一股狠厉,好像刚跟阎王爷下了?盘棋回来似的,她从来没觉得这个男人这么陌生。

她自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也许,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搞不清楚他的喜怒哀乐。

没过多久,银鞍院内,钝钝的声音响起,那是板子打在肉上?声音,还?有紫烟嗓子里野兽般的哀鸣。

*****

她以为,紫烟会被?嫁出去。

就算是被?世子爷赶出去了?,毕竟紫烟长得美?,又曾经是世子爷身边的第一红人。有老?太太撑着。府里有大把的人愿意娶。

第二天,凝雪带着她到寿岂院去跟郑嬷嬷学规矩。

没想到,她刚踏进寿岂院的门槛,就听见身后有杂沓的脚步声。

回头看时,几个眼熟的婆子满脸慌张地从嶙峋山石径里窜了?出来。

紫烟结局

见到?她, 几个婆子?吓得连连行礼,都站在台阶下?,不敢靠近。可脸上惶急之色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镇定了一下?神色, 正要开口, 身边凝雪已?经冷冰冰地呵斥道:“寿岂院是你们撒欢乱跑闹哄哄的地方么?一个个的, 不成个体统。出什么事了?慢慢回来。”

她原是寿岂堂的大丫头。昨日才指给了秦沉,这消息还没在府里传遍。她的话,众人自然不敢不听。可那些婆子?看?着?信信, 却不敢开口, 竟是怕信信甚于怕她。

信信想, 莫不是大家?都知道凝雪现在也归她管了?

当下?只好把脚又从门槛里退出来, 这才看?清楚, 原来黄中民家?的也在其中,她忙道:“黄中民家?的,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要慌慌张张地来回老太太?夫人那头?可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黄中民家?的抖着?嗓音道:“是……是……紫烟, 在月荷亭寻了短见。”

信信一听, 呆若木鸡, 半天才回过神来,问:“人……人……还救得回来么?”

那黄中民家?的脸色蜡白, 摇摇头?:“昨日抬出来时,她浑身都血哩呼啦的, 正好她嫂子?昨晚在外面厨房当值,就说回去家?里也没人照顾她, 不如让她暂时在院子?里挤一宿。等天亮了再?说。谁知一早起来,她嫂子?发现人不见了。还当她自己回家?了。谁知道……叫人瞧见在月荷亭,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跳下?去的,身上的伤口都泡得没了血……”

信信听得仿佛自己身上的血也流干净了一般, 浑身冰凉。

不想耳边却传来凝雪冰冷的声音:“便是如此,你们也不该这般慌张直闯到?寿岂堂来!她不过是银鞍院里一个丫头?,叫主子?罚了两下?就寻短见,可见是个糊涂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赶紧去禀报了夫人才是正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信信尤在发呆,胳膊上却叫一扯,就听凝雪道:“还不进去,难不成还叫郑嬷嬷等着?你?”

紫烟的死,信信并不难过。可却觉得有些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