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秦靖川见他醒了, 起?身?去端来了热水。秦澈不肯喝,他就捏开?人的下巴口对口喂进去。

秦澈挥开?他,盯着手腕上的链子, 其实那更像一条瑜伽绳, 柔软而弹性十足, 不会勒伤皮肤, 同时也极具韧性扯不断。

他瞪着秦靖川:“你什?么意思?”

秦靖川把水杯放下, 又端了碗花胶鸡汤, 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秦澈不肯喝, 他撕扯手腕上的绳子:“我要报警。”

秦靖川终于开?口:“你可?以试试。”

秦澈没想到?他会这?般蛮不讲理,尽量好声好气道:“你给我解开?, 我不跑了, 总行?了吧。”

秦靖川沉默着舀了鸡汤塞进他嘴里。

秦澈大?怒:“我不喝!”

秦靖川把碗放下,作势又要去解他的衣服。秦澈抓着领口, 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反正你也不饿。”秦靖川木然道。

秦澈惊讶于这?个男人竟然还有力气折腾,他身?上已经青紫一片, 碰一下都会敏感地起?一层鸡皮疙瘩, 甚至连小?腹深处都隐隐传来酸胀的感觉,而秦靖川竟然还不知足!

他抬起?腿来毫不客气踢在男人身?上:“你疯了!”

“你懂什?么!”秦靖川突然提声怒吼, “你知不知道那艘船要开?去哪里, 你知不知道那是?人口贩卖,就这?么想跑?跟我在一起?就这?么叫你难受?!”

秦澈被吼得一愣,只见秦靖川犹如困兽般在卧室里焦躁地转圈踱步,似乎是?极力忍着才?没做出什?么更具破坏性的事。最终他砰地甩上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现在已经是?深夜, 从卧室窗户能看到?远处维多利亚海港的夜景,秦澈扒在窗口, 看见秦靖川站在院子里抽烟,一支接一支抽得很凶。他本来就没有烟瘾,在自己怀孕后更是?完全戒掉了,此刻站在一片淡蓝的烟雾里,竟显得整个人都沧桑了几分。

手上的链子传来轻微的拉扯感,秦靖川坏事做尽,现在倒顾影自怜起?来了。秦澈心乱如麻,呼地拉上窗帘不再理会。

夜半时分,卧室门轻响。

秦澈侧卧在床上,没有动,他听见秦靖川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似乎是?换了身?衣服,也洗了澡,身?上有淡淡的柠檬味浴液的味道。

秦靖川先?是?在床边坐了很久,又拿起?他的手腕,像是?在看有没有被勒出痕迹。他检查了很久,久到?秦澈在那温柔的抚摸里睡了过去。

秦澈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全身?酸软得像是?没了骨头。秦靖川一直在卧室陪他,见人有了要醒的迹象,便提前端了白粥来冷着。

秦澈醒来后发现手上的枷锁消失了,昨天的疯狂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但他仍对秦靖川心有余悸,哭哑的嗓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秦靖川只是?给人一个教训,也并不想伤及了根本:“你听话了就放你出去。”

秦澈觉得头疼:“你未婚妻呢?不是?跟你去了东南亚,你怎么不找她去?”

秦靖川深吸一口气,把粥水塞进他嘴里:“我找她干嘛?”

秦澈盯着他看 :“你总要结婚的吧。”

秦靖川苦笑:“是?不是?看到?我结婚你就放心了?”

他迟疑着点头,秦靖川结婚后,当然要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家庭上,肯定就不会三天两头来折腾自己,到?那时说不定就自由?了。

他尽量不去深想自己对秦靖川的感情,不管那是?幼侄对叔叔的孺慕,亦或是?别的什?么,如果要拿一辈子的禁锢去换,他宁愿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孤独终老。

秦靖川仍给他喂饭,眼神里却像是?含了些沉甸甸的情绪:“记得你小?时候还跟我闹,说不要婶婶,都忘掉了?”

秦澈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秦靖川几乎是?他的全部,九岁时那位高?大?帅气的叔叔将他领进秦家,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射击,把他高?举过头顶坐云霄飞车,也曾将他拥在结实的臂弯里轻声安慰。涓涓孺慕之情一点一滴裹挟着秦澈幼嫩的心脏,像是?要将人溺死在里面。

他也曾幻想过两人会一直像那样生活下去,要是?人可?以不长大?就好了。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勺子磕碰在碗底的声响,一碗海鲜粥叫秦靖川喂了个干净,末了他伸手擦了擦秦澈的嘴巴:“如你所愿。”

秦靖川在东南亚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他们在香港呆了几天,秦澈便虽秦靖川一起?前往了缅北。

秦靖川的专机再次在机场降落,魏鸣依稀是?看见他抱着条毯子下来的,走近了才?发现哪是?毯子,里头裹着秦家那位身?娇体贵的小?少爷。

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是?拼命把家人软肋往身后藏,哪有带到?身?边的道理,魏鸣简直不敢置信:“你,你……”

秦靖川嘘了一声,快步将秦澈抱到?了自己房间。

魏鸣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秦靖川宛若惊弓之鸟,宝贝疙瘩藏在哪里都不放心,还不如带在身?边自己亲自看着。

东南亚的天气温暖而热烈,秦澈住了几天后心情都放松不少。他的肚子微微有点显怀了,小?腹隆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圆丘,因此他学着当地人穿那种?裙式笼基,可?以遮挡身?材。

现在秦靖川的工作主要是重建钻矿,对他而言轻松了不少。每天下午回来,都能看见秦澈穿着当地人的衣服在院子里散步,院子里养了两只孔雀,他拿葵花籽喂它们,那大鸟跳到秦澈的肩上,亲昵地用翎羽蹭他,秦靖川远远看在眼里,真觉得那就像下凡的菩萨一样。

远远看见他,秦澈像个孩子那样跑过来,因为驮着两只大?鸟,走路摇摇摆摆的,兴奋地对着秦靖川叫:“看!”

秦靖川笑着揉他的脑袋:“它们很喜欢你。”

这?是?他们在缅甸呆的最后一天,日落之前秦靖川带他去了市中心,租了条船去莱谬河划水。晚上住在当地的高?档酒店里,秦澈的兴奋劲儿还没过,缠着秦靖川说这?说那,像之前缠着秦叔叔那样。

秦靖川却显得有些疲惫,这?些天他的身?体一直是?处于透支状态,已经感觉力不从心。但他的小?侄儿难得高?兴,做长辈的肯定要陪,在酒店餐厅吃完西餐后又回房间露台看烟花。

这?些年国?内已经很少见到?这?么大?的烟花了,秦澈拍了好多照片,迫不及待想跟人分享,一回头却只见秦靖川晃了晃,伟岸的身?影轰然倒了下去。

他缓缓张大?了瞳孔,视网膜将捕捉来的各种?细节凝聚成一帧帧慢动作,漫天烟火还没落下,秦靖川已经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秦,叔叔……”秦澈不敢置信地走过去,扑到?身?边摇他,“秦叔叔,秦靖川!”

在秦澈的印象里,秦靖川是?很少生病的,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年过三十也没有长一丝赘肉,而且常年保持着搏击、攀岩等习惯,强悍得几乎不像由?血肉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