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脏也不会受伤的。我以前替小我十二岁的妹妹探过，替大人探也是一样的：用酒精消毒，涂好凡士林，将人摆成侧卧，一手将双腿举起来，一手将温度计……」

杜衡忽然觉得屁股哪里都不舒服，怎么坐在床上都不自然，仿佛那根探热针还在里面硌着似的。

他很想?k国际通用脏话，很想劈手抢过肛温计，对着邵毅那目测手感十分紧实的屁股，狠狠地还以同样的禽兽举动，附送一边一个巴掌印。

他杜衡只在八岁发烧那次，不肯吃药，被养父冯敬德拎起来探过肛温、放过栓剂，哭得稀里哗啦，哭得连冯敬德都怕了他，打从那以后，从来没有闲杂人等碰过他尊贵的臀部……

他一个纯正的1，一向只有拿肛温计捅进尸体里的份儿，连自己都没碰过自家那朵神圣不可侵犯的小菊花，却竟然折在眼前这个臭警官手里！

杜衡保持着冻结在脸上的微笑，颤抖着手，在被子下偷偷摸向屁股缝……

他轻轻地探进小半个指节，下一秒就脸色大变，掀开被子冲出去，找到浴室，拉上浴帘，将水龙头扭到最大，「哗啦」地疯狂清洗。

刚才是谁觉得全身都很干爽的？

手指尖上都是凡士林！

一探进去，一起身，就全是从那个地方流出来的──润♂滑用的凡士林！

邵毅不明所以地在浴室外敲门：「杜法医，怎么了？不舒服？没事吧？你别担心，那支肛温计我真的有好好消毒的！」

「『没事』？你觉得我像没事吗？我真的是多、谢、您、了、啊，邵Sir……！」

第12章12. 1-11 事情似乎不简单

两个小时过去了，重案组再次开会。

杜衡换了另一套衣服──充满着邵毅日常土气风格的衣服，灰扑扑的长袖T-shirt、黑色运动长裤和运动外套，穿在身上松垮垮的，尤其裤管长了一截，走路时几乎踩到。

他脸上残留着些许病容，铁青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走路姿势很僵硬，一脚高一脚低，还很故意地远离邵毅。

这位顾问才刚入组就姗姗来迟，向来要求准时的邵毅却没有半点微词，一脸郁闷地跟在他背后走进会议室。

众人八卦之魂不禁熊熊燃烧起来。

反应最明显的当属Mandy，组里一个小透明女警。

Mandy明明长得不错，不是没有男警生出过追求心思，却都打退堂鼓了──无他，Mandy不怎么爱打扮逛街，整天扎条马尾素面朝天，把心思全放在BL上──BL小说、漫画、影视如数家珍，一聊到「男上加男」就露出狂热的姨母笑，尤其热衷于嗑警队内部的CP。

她看到邵毅和杜衡，一秒来了精神，在女警群组里飞快地打字发讯息。

Mandy今天也嗑到了：【土拨鼠尖叫】

Mandy今天也嗑到了：我嗑到了，是真的是真的！我们组的队长和法医顾问一见钟情同居，连男友衣服都穿上了，我打赌连床单都滚过了！

群组里，对两人初遇场面知情的反黑组女警都在笑她。

CS Chan：冷静点，我们女警群组奉公守法，请@Mandy今天也嗑到了遵守安全车速，否则我要开罚单了。

Christie_1216：怎么可能一见钟情？一见结仇还差不多，你看清楚再说。

Mandy今天也嗑到了：啊，也是……看起来更像是邵队又得罪了杜法医【点蜡】

Mandy今天也嗑到了：可是咱们组难得凑出一对帅哥！本来双胞胎CP挺香的，但大D细D两个都是满脸雀斑痘印的糙汉子，实在嗑不起来……

Christie_1216：的确，他们要是去选十大最丑警员，一定榜上有名。

Mandy今天也嗑到了：就是嘛！而技术员Vincent呢，瘦得跟竹竿似的，大近视，还只喜欢二次元萌妹；邓仔呢，则更像咱们组人见人爱的吉祥物，没什么帮他拉郎配对的想法……他们都及不上邵队和杜法医这么香啊，我真的很想看他们男上加男……（下略一千字）

反应比较含蓄的，例如大近视的宅男技术员Vincent，就只是默默地继续敲键盘，将杜衡从「性取向毕直、可以大力安利萝莉音Vtuber」的内心小本本中彻底剔除。

人都到齐了，邵毅宣布：「好了，人都到齐了，开会。」

大D交出了鉴证科的物证化验报告，布满雀斑痘印的脸皱成一团，大吐苦水：「邵队，我不想再当恶人夹在中间催进度了！领报告的时候，鉴证科头儿『光明顶』摆着一张臭脸，放狠话叫我『一路好走』……」

「哼，你气势不够，下次换我去！」阿玟说。

「光明顶只喜欢青春靓丽的小女警小秘书，豁免对象不包括男人、男人婆，更不包括阿姨。」细D插嘴。

「你们叫谁阿姨？！」阿玟日常被两兄弟气歪鼻子。

眼看话题又要跑歪，邵毅赶紧投以一记眼刀，让双胞胎兄弟闭嘴：「大家争分夺秒别废话。来，看看鉴证科的报告。」

Vincent把电子报告书投映出来，全英语，足足几十页，完全不知道鉴证科的人怎么在这么有限的时间里完成所有检验项目，还爆肝写出这么长的报告。

大D的样子就像生吞活剥了一只青蛙。

「一如既往是本天书……我才看了一小半，来不及抓出重点，有的地方也看不懂，要再问鉴证科那边。」

一个平常负责在现场拉线管理秩序的队员横着手肘推推大D，建议：「不是有杜法医嘛？人家在海外留学的，英文可厉害了，懂的也多，让他来瞅瞅不就行了？现成的翻译机呢！」

「喂，别向杜法医提出无理要求。」邵毅皱眉头，「物证检验不是他专业，他也不是什么翻译机。」

「没事，给我五分钟，我看一下。」杜衡冷冷地开口，「法医是跨领域的专业，临床解剖固然要精通，可像昆虫学、毒物学、数据库编成等都要涉猎。」

邵毅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人才刚冰释前嫌，杜衡却又突然翻脸？

他还记得杜衡在宿舍浴室里洗了又洗，喃喃地骂个不停：「That inspector is definitely a living proof that man can live without a brain. How dare he use a rectal test prod…（人没有脑还是能活下去，那个臭警官绝对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怎么敢用肛温计……）」

邵毅听得似懂非懂，听着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心忖：这位杜法医是不是有洁癖，不让别人碰？嫌他手脏还是嫌温度计脏？冤枉啊，探热前他真的有仔细清洗过，凡士林也抹了一堆，绝对没有弄疼对方！

不过他至少感觉得到自己踩中某处雷区，惹杜衡生气了，本着「不要招惹生气的人」的心态，小心翼翼地回应杜衡的冷言冷语：「那么拜托你了。Vincent，麻烦把笔电传给杜法医。」

落在腐能量满满的Mandy眼里，队长这叫做「宠」，被杜法医甩脸色还使劲宠的那种宠。

杜衡愤然剜了邵某人一眼，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再理会他，?[起蓝眼睛，飞快地浏览一遍报告。

物证化验报告里，先提到了王娟娟指甲缝和口腔里发现的白色纤维，化验后证实源自一种常见的棉质工业手套，可以保护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