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为了稳住他的缓兵之计。

费因茨低头看着你的满脸令他心忧的泪水，眼神一暗，被屡次欺骗的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地蹿天升起，他将你压倒在了床上，含住了你的唇，狠狠吮吸，吞掉了你所有的哭喊和委屈。

沉默中的爆发最是令人束手无策，在男人凶狠却又柔情的亲吻和抚摸中你变得彻底毫无办法了。

在即将汗淋淋地溺毙在他的禁锢中之前，你在想自己试图搭救苏联女兵的行为是不是真的太过暴露敌我立场了。

可你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啊，你只是单纯地不想看见一个女人被残忍地羞辱……

你感觉涌动着的血液正在疯狂地叫嚣，和他的产生了某种共鸣，于是不自觉地主动地回搂住了他的腰身，一个算不上回吻的动作却让男人的喘气声更加粗糙，他的动作停止了。

费因茨没有像你方才邀请地那样直接进入，只是亲吻和抚摸，然后刚刚那场没有任何铺垫的质问就这样平静地结束了。

他从你身上下来，给你盖好了被子，两人重新躺回到了床上，有些同床异梦。

直到不远处炮弹猛烈的落地声惊醒了无言的思绪，费因茨立刻粗略地给彼此穿上衣服，带着你就往地下室的方向跑。

“我的伊娜，别怕，轰炸很快就会过去。”

天花板上不断地滴落水珠，就连呼吸出来的冰冷的空气都凝结在了墙壁上，哥哥紧紧地将你搂在怀里，你在他怀里忍受着头疼，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时刻不停地隆隆声无一不在告诉你们，德苏两军停战谈判再次失败，新一轮围城战役又开始了。

轰炸结束后，费因茨也很快离了开，回归了军队，再一次奔赴前线，除了安抚和叮咛，他没有再留给你其他的话。

“哥……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家里等着你。”

你含着泪在后面送别他，看见他决绝的背影明显一僵，但他没有转身和停留。

你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两个人所谓的相爱在这荒谬的乱世里只不过是一层薄薄的膜。在那脆弱的薄膜之下，爱也成了一件易碎的物品。

你为盟军做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任务也将永远像一把隐形的利刃横在两人中间，稍有不慎，那把利刃就会像今晚一样轻松地戳破薄膜，并在你们的身上留下抹不去的划痕。

*

炮火不断，或许布达也要即将开展巷战，匈牙利大学生组织起来布达佩斯平民，开始在街区挖掘反坦克壕。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被匆匆忙忙地召集起来，大家扛着铁锹，拿着尖嘴镐，在自己的家园里修建更多的防御工事。你也从公寓里出来，拿着工具参与其中。

防空洞能容纳的数量有限，而且防空洞里洗衣做饭，日常用水都是麻烦，待在自己房子里更方便些，那里至少有单独的水井，这也是大多数布达市民的选择。

如何躲避空袭又成了新问题。劳动人民的智慧最伟大，有布达市民想出了自制防空洞的办法

在自家院子里挖个足够容纳家庭成员数量的土坑，然后再在上面盖上些木材、平板等能够覆盖的东西，一旦有轰炸，便立刻跳进去躲着。

于是，就这样，在布达佩斯围城战役中出现了一种新景象：大家的脸上只有煤烟和灰尘，是被炮火袭击下着火的房屋的煤烟和挖掘自制防空洞带来的灰尘。

所有人都在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自己从恐怖的战争中解救出来。

“伊娜，你听说了吗！救援部队离我们就只有17公里了！而且真的有敢死队闯过了俄国佬的重重包围，带了补给来到了布达！”

同样没能撤离出去，留在布达佩斯的一个盖世太保的家眷贝琳达对你激情地说着。

从你见到贝琳达第一面起，她整个人就都淡淡的，你几乎很少在她的脸上看见如此激烈的情绪。

你也激动地点着头回应着：“贝琳达，我听说了，真的太好了，终于又有新的补给品可以发给大家了。”

据说，从华沙前来救援解围的武装党卫军第三骷髅装甲师派出了一批敢死队员，驾驶着一艘重达四十吨的机动驳船，船上运载着军需物资和补给品。

敢死队从杰尔出发，奇迹般地穿越了多瑙河上的重重雷区。

虽然他们最终在雷安尼弗卢村附近搁浅了，但是苏军当时正在多瑙河河湾沿岸的其他村庄布防，苏联人并没有军队驻守在那里。

于是，在布达驻守的匈军和德军冲锋舟排的帮助下，借助着浅滩上树丛的掩护，骷髅师的敢死队员成功把军需和补给运到了布达！

很快，当局宣布在瑙普海吉广场上将分发新一轮配给，布达市民冒着天上的炮火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防空洞、掩体、地下室里走出来，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你和贝琳达跟随在分散的人群里，围城这些天来，大家都有了基本的生存经验，不会再过多聚集。

远处，在阴森可怕的炮火声中，似乎夹杂着某种乐器的声音，不停地如流水般响起，在这场围城战役中给了人一种不应该出现的如沐春风的感觉。

随着你们离瑙普海吉广场越来越近，那种乐器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你渐渐地听出来了，那舒缓得像是柔软的河流的声音，是钢琴的乐声。

在广场入口附近已经塌毁的一幢房屋上，有一架钢琴嵌在了钢梁废墟之间，它的琴顶盖已经掉了，一个又一个的音键如同张着牙齿的巨嘴，在闪闪发光。

在一张灰扑扑的琴凳之上，有一个穿着灰黑色军服的德军士兵坐在那上面，他正在无视炮火与硝烟，淡定地弹奏着。

钢琴声不断地在这个满是灰尘的世界中流动着，荡漾着，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正在被优雅地弹奏，给布达的军队和市民送来了一首不合时宜却又扣人心弦的歌。

你随着排队的人群往前走去，注视着那个正在弹奏乐曲的德军士兵的背影，然后经过他，越过他，看清他，心中的思绪逐渐从感慨，到平静，到钦佩，再到惊诧……

你领到了两颗手心大小的，冻得僵硬的土豆和一小勺茶叶末。

然后找了片瓦砾堆，就地而坐，安静地看着他在演奏，在轰鸣的炮火声中听着这首本不应该存在的、优美华丽的钢琴曲。

你觉得，此时此刻，施莱歇尔就像是一只黑天鹅，高傲、倔强、永不服输。

第七十四章 黑天鹅之死（2）：为国而死

??你坐在瓦砾堆上等着施莱歇尔，他现在正在被一圈的人围着。

??人们都在恭维，武装党卫军第三骷髅装甲师不愧是帝国的王牌师，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堪称一流。从敢死队员突破苏军重重包围，成功把补给送到布达可见一斑。

??有只瘦弱的猫咪走着走着在你面前停了下来，它想要搞清楚坐在瓦砾堆上的这个人有没有危险，接下来它突然跳到了你的身上，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