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椿更生气了:“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自己相公夸赞别的女人?的诗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难道要我欢天喜地啊?”
她才不要贤惠大度那一套呢,她对谢钰也是有占有欲的!
她理所?当然地道:“你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凭什么...”
她话才说了一半,身子忽然一轻,被谢钰紧紧搂住,不知怎的,他竟然闷笑出声,沈椿被他搂在怀里,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腔震动。
她手绕过去?,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你笑个鬼啊,我吃醋你这么高兴?!”
“那倒不是,我只是从来没见你...”他斟酌了一下词句,缓缓道:“这般直白地在意我。”
这话说的怪可怜,但沈椿可一点不心疼他,郁闷地道:“我要是不在乎你,干嘛要跟你过日子啊?”
“我知道,”他唇角上扬,心情愉悦:“只是你从没有这么明着?说出来。”
被他说的,沈椿也不由?得反思了下,她好像确实没有直白地表达过对谢钰的喜爱。
她知错就改,十分大方地在谢钰脸上亲了两下:“这样够直白了吧?”她认真地道:“我要是不够喜欢你,当初我就不会重新嫁给你了。”
谢钰眼底笑意深浓,如阳春三?月,暖意融融。
他回亲了她一下,才道:“多谢厚爱。”
他又把话题扯回来:“母亲好诗文,诗会是年年都办的,魁首一直是交由?我评选,沈信芳诗文的确不错,不过往年比她写?的更好的也不是没有,若说我有多喜欢她的诗倒不至于?。”
他想了想:“那年我评选批注之后,母亲才说是为了相看?谢家妇举办的诗会,又说沈信芳既然夺魁,倒是可以留心相看?一下她,与此同时,母亲还留意了好几?个适龄的闺秀,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神乎其神。”
听他说完,沈椿心里彻底舒坦了,合着?俩人?之前?就等于?不认识啊!
这么说来,那谣言传的真够邪乎,说的跟谢钰一读她的诗就情根深种非卿了似的。
倒是谢钰拧了下眉:“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椿一摊手:“下午蒋夫人?告诉我的,她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
谢钰心念一转,心里已经?猜出七八,拍了拍她的手:“这事儿交给我处理,眼下你的身子要紧,千万别为这点小事耽搁养胎。”
他命人?稍一探查,果然是沈家放出的留言。
听到长?乐回禀的消息,谢钰面罩寒霜,少有的动了真怒。
女子身怀有孕时最敏感多思,也最脆弱无助,他自己都拿昭昭当个琉璃人?待着?了,沈家这帮人?却趁着?她有孕放出这样不知廉耻的流言,当真是其心可诛!
谢钰作为承恩伯顶头?上级的上级,要整治他容易得很?,直接把他打发去?深山老林看?马场了没错,就是谢钰之前?自己待过的马场。
他自有本事,才能在那等荒山老林待得住,但承恩伯一家都是在温柔乡里享福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楚?更别说马上就要入秋,天一冷马场那里就是大雪纷飞,不死?也得要他们半条命了!
谢钰分明是要送他们一家老小去死啊!
承恩伯吓得魂飞魄散,但无奈谢钰心硬如铁,他也只能拖着?哭天抹泪的一大家子去了马场。
他们一走,沈椿就没啥烦心事儿了,每天好吃好睡的,身上都长?了不少肉,她对着?镜子直揪头?发,后悔不该吃那么多的。
谢钰道:“你瘦有瘦的好看?法儿,胖有胖的好看?法儿,你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他也不觉得她哪胖了,只是比之前?丰腴了些,并没有离了格,不至于?影响健康,而且要他说,昭昭怀孕之后,肌肤明显细腻了不少,整个人?仿佛镀了层朦胧的柔光,恍若神女,谢钰每每瞧着?都十分意动,只是怕影响她身子,强自忍着?罢了。
他之前?听母亲说过,母亲怀他的时候,肌肤肉眼可见粗糙,脸上还长?了斑,怀女儿倒是会让肌肤柔腻光滑,容光焕发,这样推测下来,昭昭这胎极有可能是个女孩子。
还是文化?人?会说话,沈椿听他一说,彻底不为相貌身材发愁啦!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秋风萧瑟的十月,她这一胎也怀了九月,谢钰越发小心,不光把师父师娘和产婆都请到了府里住着?,自己夜里也不敢睡的太沉,方便她随时支应。
距离产期还有十天的时候,沈椿半夜忽然发动起来,谢钰难得慌神,居然懵了一瞬,才想起打发人?叫周太医和产婆过来,自己坐在床边儿把她紧紧搂着?,又放缓声音安抚她的阵痛。
周太医一来,见谢钰死?死?搂着?沈椿不肯撒手,气道:“你这不是添乱吗?赶紧出去?,别耽误小椿生产!”
谢钰这才松手,却不肯挪动步子,坚持道:“我在这里陪她。”
周太医差点给他气晕过去?:“你一个大老爷们儿陪什么陪?你是懂医术还是会接生?什么都不会干在这儿不是碍事吗?!”
他老人?家也是个直脾气,不由?分说把谢钰撵了出去?。
可怜谢钰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仍是一身单薄寝衣,大冷天的站在回廊里候着?。
不过他心里只记挂着?沈椿,冷风吹在身上也没半点儿觉察,眼看?着?一盆接着?一盆血水端出来,他简直心惊肉跳,头?一次失了方寸,难得无措。
幸好沈椿没折腾他太久,她这胎生的顺利,不到两个时辰孩子就平安落地,谢钰立马进了寝屋,接生婆婆的一句“恭喜大人?喜得千金。”他也没听见,冲到床边儿先看?昭昭。
沈椿头?发蓬乱,神色疲乏倦怠,不过精神倒还不错,他心下稍松,像是对待水晶人?儿似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语气发涩:“昭昭,辛苦你了。”
沈椿躺在枕上,语气有些含糊:“我还好,孩子你瞧了没?”她手背传来一点凉意,忙反握住谢钰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冻着?了?”
谢钰不答,只摇了摇头?,又撒了个小谎,手指帮她梳了梳鬓发,温声道:“孩子生的很?像你。”
沈椿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没顾得上看?闺女,挤出力气白了他一眼:“你就胡说吧,孩子现在生的跟个红皮猴子似的,哪里看?得出像谁?”
谢钰摸了摸她的脸:“孩子以后多的是时候看?,我先看?你吧。”
沈椿冲他一笑,她实在是乏累,打了个哈欠,有些含糊地道:“我先睡会儿...”
谢钰帮她掖好被角,又轻拍她脊背哄她入睡。
生完孩子就得开始坐月子了,按说女子坐月子,一般得由?娘家人?过来伺候,但承恩伯府是个什么德行不用多说,长?公主之前?倒是自告奋勇要来照料儿媳,但就冲她那个爆炭脾气,谢钰对她更不放心!
谢刺史左思右想,还是得他亲自伺候月子。
在昭昭生产之前?,谢钰对女子坐月子的重要性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这段时间只要稍有不慎,女子极易落下病根损伤本里,谢钰自然万分小心,几?乎事事都要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