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你怎么不能把衣袍穿好呢?”宋不知喉头滚了滚,反责备起她来了。

李春风黑了脸,方才还萦绕心头,那久别重逢的紧张顷刻间烟消云散。

“滚。”她一句话,那短刀便从墩子里抽出来,呼啸着朝宋不知砍来!宋不知迅捷躲过,一面闪身一面解释:“我是说,你将衣裳穿好,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讲!”

李春风不听他,宋不知实在躲不过,干脆猛地出击,一把将李春风扑倒!李春风猝不及防,和宋不知一起滚进了汤池里。顷刻间,水花四溅,两人双双狼狈地从汤池里凫起来。

呛啷啷一声,短刀终于落在一边。

热泉氤氲的水气中,两人相拥对视,宋不知望着眼前娇美的人,不知是娇怯还是热泉的温度,她双颊上浮着红晕。

李春风垂眸,躲过他的视线,他却伸手抬起她的下颏,缓缓俯身靠近,只迟疑了片刻,宋不知终究难以克制地含住她柔软的唇。

热烈的气息在鼻息唇齿间流动摩擦,带着抵死缠绵的欲望,舌尖灵巧探入,捣碎了所有的防备。兴奋的浪潮和池水的荡漾一起一伏,肉体不过是波涛下飘荡的小舟,狂澜将他们卷到哪里,便只能去到哪里。

衣衫在水中缓缓漂开,肌肤紧贴着肌肤,他将她抵在池壁边,牢牢卷在怀中抚摸亲吻,当然,也不忘将那短刀扔得远一些……

待这场惊涛骇浪结束,李春风已彻底软在了他怀中。宋不知垂眸,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李春风斜睨着他,一种生死重逢的激动逐渐在心头胀满。李春风喉头发紧,拥住他头一回哭了出来。

宋不知更紧地将她拥在怀中,在耳边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不敢松手。

待李春风终于哭过了,又开始恼怒。她推开他,说道:“你违反纪律。”

“嘘。”他在她唇上比了个噤声,“你不说,没人知道。”

于是她报复似的咬了他一口,宋不知将她带进怀里,又是一阵亲吻。待他们再度松开,两人拥抱在一起,李春风玩着他颈前那枚小小通宝,久久不语。

“你没有破坏掉这个时空,回去没被骂吗?”半晌,她终于幽幽地问。

“这又不是我的任务,谁会骂我?”宋不知还没说完,“哎哟”一声,手臂已被她掐了。

“你的任务不是杀了我,那你还看着我被赵南风搞成那个样子!”她抬头,气鼓鼓地瞪着他。

想到在木牢里的情景,宋不知心头仍泛起酸苦。但这是命令,他不能违抗。基地想要通过那场酷刑,验证李春风发展出的能力。

“这里头的原因我没法告诉你。”宋不知只能搂紧了她,低声认错,“要不你再掐掐我?”

李春风当然不是因为宋不知未为她出头而生气,她是为自己猜错了动机羞恼。他要做什么,都是机密,自然不会告诉她,李春风也就不问了。

李春风挣开他的怀抱,想要离开汤池,宋不知却不肯,从后头搂住她的腰,又扯了回去。

“少将军和我不是一路,不赶紧赶回去,不怕被人发现?”李春风拍他的手臂,催促道。

“你要了就走,不负责。”宋不知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上,带着些撒娇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来?”

李春风翻了翻眼皮,十分配合问:“你为什么要来?”

宋不知捏住她的肩,将她身子扭过来,神色严肃,说:“他回来了。”

李春风脸上的笑僵住,本已消失的香味忽然又飘绕在鼻间。

“我下面说的,是被允许告诉你的。”

于是宋不知把有关 Z 的事均告诉了李春风。

李春风沉吟片刻,说道:“李昀颉体内的高级意识,聪明狡诈,实力不俗,他恐怕是 Z 当中核心人物。”

李春风的猜测没错。目前陆续落网的 Z 组织成员提供了大量线索,基地已初步推定,既将 0512 系统视如珍宝,又能熟练操纵整个虚拟时空的,恐怕就是 Z 组织内一直神秘的灵魂人物,代号鱼。

“如果他冒险重新回来,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因为你。”宋不知说,“目前我们探测到的,他在系统中的活动,几乎围绕在你周围,也应证了这一点。但他的具体目的,必须要接近他以后才能知道,所以……”

“我明白。”李春风了然说,“这件事交给我来做。”

这样说来,李昀颉曾对李春风流露出的强烈占有欲,终于有了解释的原因。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爱?想必在他眼里,如今的李春风只是他的作品……

“他可能随时出现,我必须紧跟着你。”宋不知撇了撇她颊边黏贴的发丝,轻声说,“我领了去徐州的差事,但那只是个幌子,袁盎会带人继续往徐州走,我在暗中跟你同行。我们一明一暗,配合行动。”

他的话坚定可靠,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这么久以来,萦绕在李春风心头的虚无感,忽然烟消云散,就像在茫茫烟海漂浮的船,终于看见了停靠的海岸。

“好。”她双眼弯弯,飞快在他唇边啄了啄,“我们并肩战斗。”

当初,李通将李夫人送去雁山寺时,曾给了她一条传送消息的途径。后来,李春风将李夫人和孟小娘送出雍州,李夫人仍然以此途径向李通传递信息。直到她们来到瀛洲柳泉附近,消息戛然而止了。

李春风首先要去的,便是柳泉。她带人紧赶慢赶,抵达这个雍州与瀛洲交界的县城时,已是五日之后的黄昏。

柳泉县不大,整个县城内最好的客栈只有一家。但李春风等人赶去时,店内客房已满了。

按理,他们另寻一家便是,李春风却忽然发起了脾气,拍着桌子叫嚷:“你家老板呢?把他叫来,我倒要问问,多少钱才能住的进来?”

人都看得出她身份不低,堂倌自不敢得罪,跑回后堂去将老板叫了出来。

老板抱拳行礼,抱歉说:“这位公子,小店着实没有空余的房间了,还请……”

“请什么请?”一旁的月生立刻呛他,“你们这儿眼看就要宵禁了,你让我们去哪儿找下一家呢?”

老板噎了噎,为难道:“已住进去的客人,小可总不能……”他说着,眼角闪过一道金光,老板循着看去,眼裂渐渐撑大。

“这个够不够?”李春风将金子拍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问。

“公子若不嫌弃,寒舍亦在坊内,辛苦您移步下榻?”老板试探伸手,观察李春风的眼色,决定这块金子的去留。

李春风将金子扔进老板怀中,闲闲道:“你家若没好酒好菜,我可是不认的。”

“自然让公子满意!”老板欢天喜地揣了金子,招呼还处在震惊中的堂倌好好看店,然后亲自为李春风驾车,领着他们去自己家里落脚。

经营着柳泉县最好的客栈,老板自己的宅院不比客栈的装潢差。家中特意为李春风等人收拾出三间厢房,几乎占用了他整个后院。

老板让客栈的厨子做了柳泉县最出名的白子鸡、豆腐丝、汤饼,又上了时令水果、蜜糖,老板一直在旁伺候,将众人招待得饱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