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虞砚之快步走到权司琛身边,一脸急色,低声问道:「权司琛,到底怎么回事?确定是小书吗?不可能!他怎么会无缘无故······」

「寻死」两个字在此刻好像烫嘴,他怕自己的乌鸦嘴灵验,不敢再说下去。

游晏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斩钉截铁说道:「权哥您呐,指定是搞错了!锦书整日活蹦乱跳的,能干出自杀这损事儿?」

可是,自从接到这个消息,一路上他一遍遍拨打宁锦书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这似乎预示着宁锦书真的出了意外。

「他今早出门儿的时候儿,还让我乖乖等着他回家呢······」游晏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消散在风里。

权司琛没有回答虞砚之和游晏的问题,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水库边,目光空洞地望着水面,仿佛一尊望夫石一般一动不动。

不相信宁锦书出意外的人,何止虞砚之和游晏。

哪怕是他的心腹阿烈亲眼目睹,但在他没有亲眼看见宁锦书的尸体前,权司琛也不愿相信!

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水库边,车门猛地被推开,宁锦书的父亲宁远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不止,双腿更是虚软无力,若不是被二儿子宁世玉一把扶住,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宁世玉搀扶着父亲,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向水库边。

「扑通」一声,宁远山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幽深黑暗的水面,仿佛透过水面看到了宁锦书苍白的脸。

他颤抖着嘴唇,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地问道:「小书呢?我的小书在哪儿?」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抓住水面上的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他老泪纵横,哭喊声撕心裂肺:「小书!我的小书啊!你怎么这么傻啊!爸不该啊,爸不该和你吵,你怎么就想不开投湖了呢!你回来啊!你回来啊!」他一遍遍地呼喊着宁锦书的名字,声音中充满悔恨和绝望。

他佝偻着背,像一棵被风雨摧残的老树摇摇欲坠,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老了十岁。

悔恨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无力地捶打着胸口,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胸腔里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宁世玉站在宁远山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似乎也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

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下颌绷得紧紧的,仿佛在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时不时地抬起手,推一推鼻梁上滑落的黑框眼镜,看到周围众人的目光,因父亲悲痛欲绝的哭嚎被吸引过来。

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挤出几滴眼泪来,他抬手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泪水,弯下腰,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搀扶起跪在地上的父亲,声音哽咽着说道:「爸,您大病初愈,保重身体啊!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您如此伤心。」

宁远山对儿子的劝慰充耳不闻,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宁锦书的乳名,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如同困兽般绝望地嘶吼着。

他紧紧地抓着水库边的泥土,尖锐的石子嵌入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淌,染红了泥土,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疼痛。

他依旧跪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水面。

宁世玉见父亲没有反应,又哽咽着劝道:「爸,地上凉,您先起来吧。」

他再次伸手去拉父亲的胳膊,试图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扶起来。

然而,宁远山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跪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水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宁锦书的乳名:「小书啊,我的小书······」

65宁锦书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老子会把你查个底朝天!

权司琛鹰隼般锐利的视线锁定在宁世玉身上,猛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扯到一旁,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宁世玉的骨头捏碎。

他周身散发冰冷的寒意,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宁世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扶了扶快要掉落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

权司琛目光如炬,语气森冷如冰:「宁世玉,不要绕弯子,宁锦书在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世玉被权司琛的气势震慑,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他嗫嚅着嘴唇,避开权司琛的目光,低声说道:「权上校,哥只是心情不好,一时想不开······」

权司琛见宁世玉不肯???说实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揪住宁世玉的衣领,将他抵在冰冷的树干上。

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宁世玉的后背,带来一阵刺痛。

他手上用力掐着对方的脖子,语气冰冷如刀:「宁世玉,我最后问你一遍,宁锦书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老子!」

宁世玉被权司琛的气势吓得浑身颤抖,瘦弱的身躯微微发抖,仿佛风中摇曳的枯叶。

他脸色煞白,镜片后的双眼惊恐地瞪大,嘴唇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脖子上的窒息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大脑一片空白。

他紧紧地攥着权司琛的手,指关节泛白,骨节分明,仿佛要将对方的骨头捏碎。

他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着口水,一副快要被权司琛吓哭的窝囊模样。

他支支吾吾地回道:「权上校,我哥因为······家庭琐事和我爸吵了两句,还说自己在这个家多余,不会再来碍我们的眼······宁家上上下下所有佣人都看见了,都听见了,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权司琛愈发收紧宁世玉脖子上的手,双眼通红地瞪着对方,仿佛要喷出火来:「你当老子是好糊弄?宁锦书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老子会把你查个底朝天!你最好真的和此事毫无无关!不然,老子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界上!」

权司琛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宁世玉感觉自己的喉结都要被对方捏碎了。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变成了黑白。

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如同困兽犹斗。

宁世玉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我哥养大的······我们感情一向很好·····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

宁远山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听到争吵的动静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