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 / 1)

权司琛的人生顺风顺水,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席卷而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底的担忧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知道,此刻的宁锦书需要的不是医生,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慰藉。

思虑再三,第二天权司琛拿起手机,拨通了游晏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低沉而隐忍的声音响起:「游晏,宁锦书的状态不太好。我······能麻烦你过来小住一段时间,陪陪他吗?」

电话那头的游晏得知虞砚之的事情后,唏嘘沉默了片刻,随???即答应道:「哎,我这就儿过去。」

挂断电话后,权司琛手指微微颤抖着放下手机。

他来到主卧走到宁锦书身边,蹲下身子,试图轻轻唤醒对方:「宝宝,吃点东西好吗?不然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然而,宁锦书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流浪,神情是死寂一般的绝望。

权司琛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一阵刺痛。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宁锦书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却只换来宁锦书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生气,也没有抗拒,只是本能地躲避着外界的接触。

很快,门铃响了。权司琛起身去开门,看到游晏站在门外,表情凝重。

权司琛点头示意,然后侧身让他进来。

游晏换了鞋,跟着他走进别墅。当他看到那个瘦削而满身绝望的身影时,心中也是一阵绞痛。

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失去了生的意义,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宁锦书吗?

为了打破压抑的氛围,游晏一进门就开启了话痨模式,仿佛要把这些天积攒下来的话都说个干净。

他一会儿点评权司琛家里的装修风格,一会儿又讲些最近发生的趣事,甚至连新开的奶茶店都没放过,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锦书,我跟你说,那家奶茶店新出的芋泥啵啵奶茶可好喝了,下次我带过来!对了,你最近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带点过来,听说他们家的炸鸡也挺不错的······」

面对游晏的出现,宁锦书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触动他封闭的内心。

游晏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他走到宁锦书身边,轻轻地坐下,拿起一个柔软的抱枕,小心地塞进宁锦书的怀里:「抱着点东西舒服些,你看你瘦的,风一吹就倒了。」

宁锦书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木然地抱着抱枕,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夜幕渐渐降临,房间里的光线逐渐昏暗下来。三个人并排躺在床上,宁锦书躺在中间,权司琛和游晏分别躺在他的两侧。

游晏睡前依旧不放弃和宁锦书说话,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宁锦书冰凉的指尖,指尖的寒意让他心中一紧。

他侧过身,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宁锦书的脸蛋,感受着对方脸颊上冰冷的温度:「小祖宗,你冷不冷?要不要调一下中央空调的温度?」他的语气里充满担忧和关切。

然而,宁锦书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权司琛从身后轻轻地环抱住宁锦书,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冷的身体,给他一丝慰藉。

游晏看着两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宁锦书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冰凉。

他伸出另一只手,关掉了床头灯,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灯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映照着三人交握的双手。

宁锦书需要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温暖,更是心灵上的慰藉。

127宁锦书,你要活着恨我,就不能先死于爱他。

医生例行上门为宁锦书检查身体,仔细询问宁锦书的睡眠和饮食情况,并为他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

权司琛和游晏也在一旁屏着呼吸,尽管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上门检查,他们的紧张依旧毫无掩饰。

宁锦书依旧毫无生气,医生神色渐渐凝重,思索片刻后开口道:「宁先生毫无改善,甚至更显颓靡。看来目前药物剂量仍然不足,我建议增加,同时请你们务必注意他的情绪,一旦他的状态再度恶化,无论时间,都立刻联系我。」

他语气郑重,叮嘱的目光扫过权司琛和游晏.

两人心头倏然一沉,不约而同地交换视线,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想承认的无奈与恐惧,却又无计可施。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按照医生的建议,给宁锦书加大剂量服用了药物,而后者的症状出现些许好转。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他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终日缩在柔软的床褥中,慢慢地会挪动步伐去花园,在阳光洒满的长椅上坐上几分钟,偶尔还会伸出手指触碰一片绿叶。

尽管他的目光依旧呆滞,但阳光洒在他肩头的画面却给人一种破晓般的幻象。

他们心中慢慢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像捧着易碎的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不易得来的迹象,唯恐某一个细小的意外,就会让这点希望连同他们的努力一起粉碎得无影无踪。

然而,好梦往往转瞬就成了南柯。

一日阳光明媚,权司琛穿上军装外套,叮嘱游晏看好宁锦书后便径自出门处理军务。

游晏见宁锦书看似平静,匆匆进了卫生间短暂离开。

宁锦书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玄关处一把拆信刀上,刀刃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他仿佛陷入某种无人知晓的黑暗召唤,缓缓起身走向玄关,伸出手拿起那把冰冷的拆信刀。

刀刃的冰凉触感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慰藉,仿佛找到了某种寄托。

他上一次割腕自杀是在十二岁,是哥哥精心照顾他,带他走出阴霾。

如果他再一次割腕,哥哥就不会再和他捉迷藏了,一定会出现的吧。

他紧紧地握着刀柄,刀尖抵着自己的手腕,一下,两下,三下······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涌出,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罂粟花,妖冶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