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这样的动静传到赵光伟耳里,他眸光一紧,厚唇又抿下去,他立刻起身走到厨房,指挥陈苹。

“去屋里吃,我家里不是地主,不压迫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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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苹没想到他人会出来,吓坏了,手里还拿着半个窝头。

陈苹兢兢业业坐在饭桌上,赵光伟拍给他一把筷子,拿给他一只碗,锋利的眉眼直盯着他,陈苹被盯的退无可退,汉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堂堂正正的吃饭,不要闹得像小偷一样。”

陈苹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了,赵光伟的形象突然在他眼里高大起来,他还从没接触过一个将人民挂在嘴边的人,简直像公社放的黑白电影一样气势汹汹,像个英雄,像个军人。

陈苹领了教育,匆忙地点头,好像晚了一步赵光伟就会收回成命,他又得灰溜溜跑到厨房。

他们相对着,吃了这辈子的第一餐,在他们成婚后的第二天。

陈苹觉得赵光伟这个人可真不同,他甚至有点想自己押对了,他似乎没有打人的习惯,也不是很爱骂人,长得神气,举止也很文明。

他的这个“押”带着劫后余生的意思,陈苹完全没有一丁点考虑他和他的感情,他也不想考虑,或者说是不敢细想,终归是他害了他。那是不可否认的。

他想着,自己不要脸的上了船,那以后怎么掌舵怎么看风向还是要看自己,他要为自己算计起来了,他要能活着,至少要活到四十岁或者五十岁,陈苹要隐藏起自己。那个赵光伟是文明人,文明人就这点最好了,一点也不粗俗,要是他勤勤恳恳地干活,卖命地为他家里收拾,他觉得赵光伟不会害了自己。

陈苹一咬牙,他看出了赵光伟是不拿他当人,或者是当个没有影子的人。既然他想那样,他就老老实实地做幽灵回荡在这个家里,要是他想让他卖笑,他也学着笑给他,赵光伟于情于理是他的恩人,给恩人卖笑不是应该的吗。

他在饭桌上偷瞧了他一眼,赵光伟上目线锋利,深邃的眉眼盯着馒头。

陈苹心里咯噔了一声,悄悄攥紧了膝盖的裤子。

只是卖笑这样的事,是要装疯卖傻,还是疯疯癫癫?要怎么笑,拿捏到哪个度?这是门学问,太难了,相比起来还是装影子人简单一些。

陈苹抖了抖,他想幸好赵光伟是个文明人。

陈苹心里泛起轩然大波,他知道赵光伟赶他的意思,可是签字画押了结婚申请,似乎是他也认命了,那么的,他不得不开始想那件事。

那件事,床上的东西,他耳尖又红透了,怕得很,夹着双腿,颤巍巍吃窝窝头。

赵光伟始终一声不吭,好像是他眼瞎了,真的看不见屋里的另一个人。

陈苹的幻想夹着秋风跟随了他五六天,后来他怀疑自己是多余操心了,自作多情了,因为赵光伟压根就没睁眼瞧过自己,更别提还想和他进行床上的事。

陈苹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矫情。

自作多情嘛,赵光伟从头到尾都没看上过自己,连床也是他自己爬上的。

陈苹在苟延残喘中生活了起来,事实证明他的认知是没错的,赵光伟确实懒得理他,也从没正眼瞧他一次。

他们的房事是在将近一个多月后才再次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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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那天是个深夜,秋风特别特别的凉,赵光伟一早就出门干活了,直到夜晚才回来,一身的酒味,醉醺醺的,脖子上的皮以上无一处不是红的吓人。

陈苹吓了一跳,他用瘦弱的肩膀扛着赵光伟从院子走到里屋,一条直线被他们走的七扭八折。见了炕,赵光伟膝盖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砸下去,“砰!”地一声,陈苹手忙脚乱给他脱了鞋小心伺候。

今日早晨的时候,赵家来了两个人,他们是落泉村的村民,不由分说地指挥赵光伟跟他们走。

落泉村今日有人家娶亲,理应邻里乡里的都来搭把手,赵光伟力气大,逢人干活的事准少不了他,赵光伟不由分说就同意了,据说娶亲的汉子和他关系不错,也是一起和泥巴摔跤打过仗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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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那娶亲的排场有多大,只知道锣鼓喧天的声音从村头传到了村尾,唢呐变着花样的吹,鞭炮放得像打仗一样。

陈苹见着醉酒的赵光伟,咬牙,到灶台前烧水,一遍遍地烧,一遍遍地倒,洗澡的大木桶很快被倒满了,整个屋子都是湿湿的热气,他小心叫醒了男人,道:“光伟哥,你洗一洗再睡吧。”

那一声,特别的轻柔,做小伏低的,卑微到灰尘里。赵光伟被叫醒了,浑浑沌沌地坐起来。

赵光伟和陈苹这一个月来也没怎么说话,不像夫妻不像仇人,说的难听点,像两个阴阳两隔的人。赵光伟给陈苹打了一个木板床,叫他睡到西屋去,两个屋子隔着厨房,却仿佛隔着海洋。

赵光伟心里本来就有火,洗澡时说了好几次不用伺候,陈苹却不依不饶,硬是拿热毛巾敷到男人背上,一边捏一边讨好地说光伟哥,我给你捏捏,这样睡醒就不累了。

他的手特别卖力地捏拿着男人的肩,圆润的指腹隔着热毛巾揉捏着肌肉,赵光伟醉醺醺看过去,陈苹的胳膊孱弱苍白,下巴上还沾了水珠,眼底红红的,羞涩地冲他笑了一下。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牛劲,直烧的赵光伟小腹火热。

他“哗”地一声从水里站起来,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陈苹已经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陈苹吓的一声尖叫,下意识扣紧了男人肩膀,两只眼睛惊恐地死死瞪着。

赵光伟喝醉了,感觉身体里有一股难言的力量,无法自制,他突然抱着陈苹快步向里屋走去。

赵光伟很难受,这感觉像无数只蚂蚁在他背上爬,他快要难受死了,他把陈苹扔到炕上粗暴地压下去,醉着脸,一把伸出手解陈苹的衣服,解不开,就喘着粗气动手用力撕起来。

陈苹吓呆了,死尸一样一动不动。

陈苹以为,赵光伟对自己没心情,大约是也不屑和自己做这个,可是突然一瞬之间的举动打破了他一个月来的认知,他茫然地看着那张脸,凌厉硬朗的五官,阴沉的脸,像野兽那样大块的,黝黑的肌肉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赵光伟像个被惹怒的公牛,青筋暴起,他张嘴去亲陈苹的脖子,胡乱的亲,陈苹还是没有动,木头人一样僵在那里。

陈苹的衣服被撕烂了,本来就单薄的一件,被从胸口一直撕到小腹的大口子,苍白还带着淤痕的肚子一下就露出来,平坦的,赵光伟手瞬间伸到他腰间,突然一使劲,死死箍在手里,惹火地吻着。

陈苹觉得自己的肚子麻麻的,他看过去,看见乌黑的发顶,赵光伟高挺的鼻尖顶着他的肚子,急不可耐地留下红印子。

陈苹睁着大眼睛,眨了又眨,他动了下腰,赵光伟瞬间掐住,像对待猎物那样看着他,不怒自威。陈苹慢慢地伸出手,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草,他把赵光伟的头抱起来,平躺着空白地看着屋顶,一下又一下地抚摸。

似乎是早有预感,似乎是避无可避,陈苹明白赵光伟早晚会要他的身子,可他没想到是今晚,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赵光伟在他心里是个文明人,是个神气的好人,他从来没想过会被压在床上肆虐。

陈苹呼吸几乎逼停,愣愣地看着赵光伟的所有举动。赵光伟红着脖子,粗喘几声来扒他裤子,陈苹的裤子被扒下去,露出白而细长的两条双腿,白腻的大腿上青青紫紫,赤裸地发抖。